第一百六十三节 奔赴战场 上
酒场里差不多已经清空了,满地都是打碎的酒杯、流淌的酒液,骑警们挥舞着警棍蜂拥而入,他们显然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想必还被许诺了不小的赏金,凶猛地扑了过来,像是围猎的狼群。
“冲出去!”阿方索只思考了一两秒钟就做出了判断。
“人太多了!”昆提良大声说着,把艾莲挡在身后。
“他们没带武器,是仓促间从街上调来的骑警,他们根本不知道要拘捕的是什么人,只知道要拘捕某个罪犯。”阿方索冷冷地说,“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未必敢挡我们的道。”
“你怎么知道?”昆提良一愣。
“谁敢不带武器拘捕军部的人?那不是找死么?”唐璜冷冷地说,“把艾莲小姐交给我照顾,打开一条通道!”
“交给我!”昆提良把衣不蔽体的艾莲交给唐璜,迟疑了一秒钟说,“你……可别趁机吃豆腐。”
“真他妈的废话多!老子为碧儿小姐守身如玉呢!滚!去打开通道!”唐璜一把搂过艾莲。
昆提良转过身来,一个人顶住了成群的骑警,骑警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小子,感觉到那股如山一般升起的气势。冲锋骑士就是这样的,他们站在哪里,哪里就是高山,你想要越过他们,就得有踏平山川的觉悟。
“我们是西泽尔·博尔吉亚殿下的骑士团!我们刚刚惩罚了一个敢于冒犯殿下的蠢货!敢效仿他的人跟他一个下场!”昆提良猛地撕裂了上衣,浑身肌肉像游龙般收紧,“现在!闪开!”
他高举起一张沙发投掷出去,再然后是一张桌子,他砸碎了桌子后拎着两条桌腿,风车般旋转起来。
唐璜没那么多废话,喊话一直是冲锋骑士的工作,刺客型从不出声,他从腰带中拔剑。那柄软钢打造的刺客剑就藏在他的腰带里,一抖就直了,剑刃上流过两道寒光。
他连续地闪动,每次闪动中都有一根警棍断开。骑警们握着警棍的手柄,面无人色,那真是剑术么?世间怎么会有这种鬼魅般的剑术?
唐璜都没有废话,阿方索就更没有了,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声音,随身枪的枪口探了出来,弹仓啪地合拢,他想也不想就对空开枪。
四名骑士加上一个女孩,爆发出的气势却像是整个军团发起了冲锋,骑警们潮水般涌了进来,又潮水般退却。
他们全都懵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来此地拘捕四个危险分子,本来想着亮出*屏蔽的关键字*这事情就差不多解决了,什么样的危险分子敢跟上百名骑警对抗?所以为了赏金人人奋勇。
可这些家伙竟然就真的敢,而且号称自己是某某骑士团,于是这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骑警一下子就怂了。
他们的来势汹汹,去势更猛,可被门挡住了,就像是水流在某处形成了漩涡。道路一时间打不通,昆提良急躁起来,丢开桌腿,抄起一瓶瓶的烈酒砸在骑警们脑袋上。
唐璜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也收起剑抄起了酒瓶,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琴酒……各种颜色的酒液在空气中炸裂,像是一朵朵红色、琥珀色和透明色的花。
最后一批挡路的骑警倒下了,阿方索微微欠身让西泽尔先走,等到西泽尔、昆提良和唐璜都出了门,机械师才冷冷地看了满地哀嚎的骑警,用机械臂打了个响指。他的响指就是一颗火花,火花落地,点燃了满地的酒液,机械师在背后锁上了门。
他倒不是要烧死那些骑警,而是门前烈火熊熊,那帮人就一时间冲不出来,救火还来不及呢。
?
满街都是骑警,两侧的道路全都被堵死了,还有重型车辆,那些重型车的车顶上夹着强光灯,灯光笼罩了这些亡命之徒。
四个人把艾莲围在中间,唐璜轻轻地吹着口哨,唇边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小美人,别害怕,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跟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子们在一起,而男孩的英不英俊,取决于他们能不能保护女孩子不受欺负!”
艾莲明知道这家伙在吹牛皮,可不知道怎么了,听着这家伙的牛皮就格外放心,何况还有紧握她手的昆提良。
骑警长官骑着白马,白马在雨中甩着马尾。他亲自压阵,骑警们再无动摇,反正出了什么事都有上司扛着。骑警长官,或者说艾雷斯男爵的哥哥,当然清楚西泽尔他们是什么人,军人的身份也就吓不倒他了。
四面八方不知多少支远程*屏蔽的关键字*瞄准了他们,他们动一动,那些骑警就会扣扳机。更多的骑警还在不断涌来,这条道路上已经聚集了不下千人。
“西泽尔少爷,你们唯一的选择是束手就擒。”骑警长官冷冷地说,“或者说,你凭着教皇之子的身份,拼了命也要保护那些罪犯?”
“你唯一的选择是开枪。”西泽尔静静地站在风雨中,他比其他人都安静,但事实上他正在做的事情比其他人都夸张,他踩在艾雷斯男爵的头上,龙炎铳顶着后者的脑袋。
快要冲出酒店的最后一刻,西泽尔回到桌边把昏死的艾雷斯男爵拎了出来,他力量有限,艾雷斯男爵又很重,西泽尔费力地拖着他穿越酒店大堂,可那股子拖着一条死狗的气势,把三骑士都给看呆了。
“这才是老板你的最终形态么?”唐璜不由得喝彩。
“跟你们没隐藏过。”西泽尔淡淡地说。
此刻西泽尔看也不看脚下的艾雷斯男爵,“赌谁先开枪么?”
骑警长官当然在乎艾雷斯男爵的死活,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忧,只能鼓足了气势拔出指挥剑,“你敢么?你要赌上你们所有人的命来抗法?”
“没什么不敢的,”西泽尔说,“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做过什么。”
仿佛一只寒冷的巨手攥紧了骑警长官的心脏,确实,骑警们未必知道他们面对的是群什么样的人,骑警长官却是知道的。那些被教廷刻意压下去的旧事……红龙……雨夜中的红龙……整个翡冷翠城都在那名甲胄骑士的狂怒下颤抖。
他忽然就相信西泽尔会开枪了,这个看起来最文气、最瘦弱、甚至有点女孩子气的家伙才是这帮人的头儿,他曾是地狱中走出的钢铁魔鬼。
僵局,僵死之局,几十支上膛的枪,几百根裹着熟铁的警棍,屹立在雨中的骑士们,惊魂不定的骑警。
忽然间有人从高处跳了下来,还没落地他就伸手抓向了西泽尔。那人穿着黑色的制服,胸口和袖口带着细线般的银光。那是不是骑警制服而军服,那是一名军人,一名军人摸到了特洛伊酒店的二楼,从上方发起了进攻。
军人跟骑警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受训是要面对敌人,敌人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所以他们的攻击从不留余地。昆提良一惊之下,猛地闪身挡在西泽尔面前,低吼一声冲了出去。
不愧是当年见习骑士中的冲锋第一,昆提良一旦发动就像人肉战车,谁被他撞中就得筋断骨折。但那名军官的速度丝毫不亚于昆提良,后退闪避的同时,右手已经搭上了昆提良的肩膀。
军用格斗术,拆骨擒拿。
唐璜吃了一惊,他知道那种格斗术的恐怖,看起来拿住肩膀没什么,但他进一步发力就能把昆提良的肩关节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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