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相护
其实端妃倒是多虑了,正所谓关心则乱,在这人吃人的地方,谁又是能真的干净,真的单纯呢?就算和阳公主是在她的保护中长大,但皇宫之大,尔虞我诈,总有她端妃保护不了的地方,也总有她端妃预料不到的事情。
其实像和阳公主这样身份的人,从小便会的就是看人眼色行事。这会儿和阳公主不过是因为在自己最信任的母妃身边才一时放纵罢了,又为了试探出幕后这番拉拢她年语嫱到底是为何?
可是,这吃人的后宫里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呢?就算是在自己宫里有些事也不能做,有些话也不能说啊!自打她周幼入宫以来可谓是时时注意,战战兢兢,一刻也不曾放松,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啊。
端妃看她周幼,要学的东西还多了去了,要走的路还长,只好在自己还能照拂她的时候先仔细教导着。
“你啊!都多大了还使什么小性子,听母妃的话,好好的和年语嫱打好关系,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多得是呢!你也别小看年语嫱,她可是靖国候府的嫡小姐,她外祖父和父亲可都是你父皇心腹啊。”
听到这里,和阳公主不禁反驳到:“这皇城中贵女多了去了,身份比她高的也不是没有,你怎么不拉拢其他的贵女呢?她年语嫱真的有什么大用处吗?”
“你还是太周幼了,你还别说,母妃啊,看中的还真是她有着你们同龄人没有的的沉稳冷静,就凭这一点,再加上她的身世背景,此女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而你啊也不小了,就是应该和她多学学这份稳重。”
现在母妃还在能护你一时,可伴君如伴虎啊!这宫里明真暗斗,世事无常你也不是不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母妃不得不提你早做打算啊!倘若母妃那天走了,你也能有一些自己的保障,不至于孤立无援。
和阳公主一听觉得母妃说的也不无道理,顿时觉得自己想到太简单了,从前总觉得自己还小,又有母妃替自己考虑,其实还可以任性些日子,但今天听母妃一说,就觉得自己也该考虑下以后的事。
连忙正色道:“谢谢母妃的教诲,女儿知道了”。端妃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笑着悟性还不算差。
和阳公主不久就告辞离去,去准备明天的祈福去了,这时端妃娘娘身边的安嬷嬷走上前来说道:“娘娘,她年语嫱值得你和公主这样去拉拢吗?”
“但愿我没看错人吧。”端妃娘娘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二天,年语嫱随着一行人来到了寺庙,但到寺庙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很晚了,宫人们只好安排,年语嫱和和阳公主早些歇息,今天赶了一天路,大家也都累了。
半夜,她睡的迷迷糊糊,猛然看见床边有一男子的黑影,刚想尖叫,便被那人捂住了嘴角,慌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待那人一凑近,年语嫱便立马问出了他身上的气味,脑中的慌乱一下子便消失没影了,因为她知道这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自己的。
带到抬头定睛一看,果然是周敬,立马就乖乖的了,冷静下来便觉得自己两人现在靠的有些近了,何况自己早已歇息,外衣也退下来了,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便觉着有些不妥。周敬看她认出自己了,没再震惊,便放开了她,
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夜晚愈发静谧,弦月弯弯,无声地挂在天幕,黑漆漆的夜空并无星子相衬,这一切似乎在昭示今夜又有人将彻夜难眠。
寺庙小小的屋子内,年语嫱与周敬对坐,两人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窗外只有呼啸的山风吹过,因没有照亮的烛火,连一丝昏黄晃动都无。周敬一向话少,而年语嫱此刻却反常地好似失语,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心里盈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暖意,大抵是旁人捧出的一分真心,这样**的奉于眼前,让年语嫱一时失了分寸。
最终,竟还是周敬打破了宁静。
周敬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让垂首琢磨着什么的年语嫱一惊似的抬起了头。
“嫱儿大可放心,这寺庙之中我已安插了人手,若仍有不便之处,只需吹响这个笛子。”
年语嫱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周敬。只见周敬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玉质短笛,缓缓递在年语嫱眼前。年语嫱忙抬手接过,搁在眼前细细把玩。
年语嫱的手指抚过短笛笛身,触手生温,只听周敬又说道:“只要这笛子一响,那几人便到出来。”
听了这话,做年语嫱大感动容,她感激又惊喜地抬起头,终于弯唇笑开,说了今夜见到周敬后的第一句话:“谢谢你,周大哥。”
周敬的脸腾一下红起来,连耳根子都透着绯红,年语嫱见状,不由笑的更为开心。可年语嫱也怕自个儿伤害了周敬,只得忍住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向周敬发问:“这一路你都跟了来,可有被旁人察觉了?”
周敬英气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如常神色,他面上毫无波澜,眼底深邃如渊。周敬未曾说话,只是慎重地朝年语嫱摇摇头。
年语嫱心中清楚周敬的手段和本事,见他如此淡然,自然知道一路以来无事发生,紧接着,年语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手中紧紧握着笛子,向周敬道谢:“多谢你一路护我而来!难怪一路平安顺利,无事发生。周大哥,谢谢你!”
周大哥,谢谢你!
这一句话,在周敬心中炸了锅,他低下头,好半晌,才从胸腔里扣出一句话来回应:“嫱儿,你对我不必如此客气。”
年语嫱还想说些什么,周敬却将手指搁在唇边,示意年语嫱不要多言。年语嫱不敢再言,却不觉皱了眉头,周敬指指年语嫱手中的短笛,转眼便如魅影一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夜又再度静下来,周敬来去匆匆,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年语嫱躺在床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顶久久出神,不知不觉中,渐入梦乡。
这一夜,年语嫱睡得特别安稳,寺庙中有晨钟暮鼓,年语嫱按时起床,由宫人伺候梳洗,随后便要按照规矩去早课。年语嫱坐在寺庙简陋的‘梳妆镜’前,听宫人絮絮叨叨地说起寺庙中早课的规矩,要静、要虔诚。年语嫱一一应下来,心里却乱哄哄地想着昨夜之事。随后,她梳洗结束,支走了身边伺候的宫人,独自一人坐在榻边,久久回味着昨夜之事,那仿佛影子一样的男人此刻在哪?年语嫱不知道。而昨夜那场相逢是否只是年语嫱的一场梦?年语嫱也不敢乍然做下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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