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方巨魔大学
山翼道路两侧是常绿针叶林,驶尽山翼的平缓路段,萧瑟的景色就开始了。针叶林渐渐变疏,灌木丛消失了,地面铺着腐朽的落叶。沿路有零落的几间木屋,看痕迹已经被岁月和暴风雪冲毁。
司机突然狠狠地大摆方向盘。出租车急速地是过一个U型弯。我正好看着窗外,脸直接贴在玻璃上,隔壁的强壮男也没防备的压在我的身上。我拧过头要责怪,却只看见角人妹子也控制不住,整个人装进了强壮男的怀里。我疑心强壮男要乘机吃豆腐。但是强壮男仍旧维持正坐,努力撑住身体,毫不客气地拿我做支力点,但是脸却红了一块。
弯道过去,大家都稳住身体后,强壮男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就看向窗外。山势陡起来了,泥土已经慢慢稀薄。雪渐渐出现在松叶上。
才转了几个弯,林警就在路上设卡。司机摇下车窗,一位林警凑过来说道:“前天暴风雪,封山啦。车辆禁止继续前进。
司机把车摆到路边,扭过身子说道:“没办法啦,车不能上去。“
巨魔女孩白了司机一眼,打开门下车了。很明显让司机摆了一道,林警肯定都已经通知过了。司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
“下去吧。“我打开车窗,虽然已经被警告过极寒峰有着夏季凉爽的温度和带邪的风。但是车外涌出的风仍旧吹了我一身哆嗦。身后两人也感到了这股风,角人妹子瑟缩在强壮男背后。
巨魔女孩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箱抽出来,放在地上打开。她有准备这种天气,不过一会,黑色保暖长袜,银白长棉衣,棕色围巾,彩条色绒毛帽就装备在身上。她率先拖着箱子往山上走去。
我急忙下了车,也拖出自己的包,匆乱翻出一件老军棉袄和棉帽。这件衣服是林少尉在野竹峰雪线上巡查是的衣服,一听说儿子要去极寒峰,林少尉就把他最好的一件军棉袄塞在我包里。穿戴完毕,我顺手把角人妹子的行李箱也带过去。
“谢谢。“角人妹子拿过行李箱,拿出绒衣和保暖裤,带上绒毛耳套。
强壮男一点行李也没有,他似乎不怕这里的气候,仍旧穿着无袖冲锋衣,戴着兜帽。
司机从车座里拿出一包草鞋,过来向我们推销:“买双草鞋吧,爬山轻松多了。“
我曾去过野竹峰雪线上巡查过,明白草鞋的重要性。不过我却没想带还是夏季,极寒峰就封山禁车了。我虽然知道会挨宰,但还是买了一双。强壮男买了两双。如果不是角人妹子的一句怯怯的“谢谢“,我还真以为他们是搭伴的。
我看见巨魔女孩已经走远了,想着要不要问她需不需要。但喊出的话缺卡在喉咙,管她呢,我这样想。不过她是本地人,应该有了准备了吧。
我们通过关卡,角人妹子蹭上来问:“你爸爸是军人吗。”我点点头。
“这身军衣看上去很久了。“角人妹子说,“这是你爸爸的军衣吗。”
“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搭话。
“真好啊,我爸爸要是军人就好啦。“听到这里,我肚中有千万苦水要倒,但是我只是一句”还好。“回应。
“以前绒毛城也有很多军人呢。“角人妹子突然说,”过去我妈妈还在家招待了一个突击小队。“强壮男突然靠近了一些。而我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十几年前,绒毛城出现驻军,那只有那件事了。
“你的妈妈真是个温柔的人呢。“我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不顾别人的伤痛而卖弄自己的历史知识吧。
角人妹子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当然啦,那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
“一个废物。”我脱口而出,但突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这样呢。”角人妹子似乎搭不上话了。我也在心里骂自己话题终结者。
“我们还不知道名字呢,我叫韩佩璇,你叫什么。”
“林起。”我回答道。杀手锏已经出来了,好了,隔壁还有一个不说话却用表情来暗示的人的存在,话题可以正式宣告夭折。
“那你呢,先生。“韩佩璇对着强壮男笑着说。我这才发现韩佩璇是非常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那一弯月牙真的十分迷人。角人眼睛都好看吗?我暗自疑问。
“我是李雍华。请多关照。”强壮男标准地回答。
“请多关照。”韩佩璇回答道。
果不其然,互问名字之后必然会产生一段尴尬期。众人想聊却不知道聊什么,各种各样的心理搅拌在一起,造就这个怪异的时间段。这时就需要那些情商高的人前来救场,然后团体的社交阶级就开始初步形成。然而我们三个看上去并不像情商高的人。
这时也丝毫不要紧,仍旧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心理的推动,情商低的人也会试图开始话题,即使这个话题并不是尽善尽美,但是随着时间推进,总会到达求同存异的状态。所以当我们渐渐感觉一言不发地走路实在尴尬,就试图地零零落落地尬聊。
终于,体力消耗消灭了这种尴尬,我们都大喘着气,心想为什么北方巨魔大学要在极寒峰。草鞋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我们走路越来越费劲,速度越来越慢。
路面已经完全结冰了,而且还有一些积雪。在一片银白的世界有个银白的影子。是那个巨魔女孩,她完全坐在地上,脚上既没有冰爪,也没有草鞋。
“嗨!”我喊了一声,“你没有准备吗。”
巨魔女孩白了我一眼,试图站起来,勉勉强强地走了两步,就失去控制,滑了过来。我急忙赶过去接住她,冲击也使我失去控制。我横住草鞋,双腿用力,才稳住了。韩佩璇和李雍华走了过来。
巨魔女孩叹了口气,她被司机摆了一道,一气之下就忘了冰爪一事。现在她没有冰爪或者草鞋,路面已经不允许她的鞋底通过了。这是个问题。我同时在想巨魔女孩是不是从小被溺爱,现在整一个女刺头。
“前面就是篝火村了,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的买吧。”我建议道,我在路边的地图上看见了篝火村这一标识。
“我和林起左右扶着你吧。”李雍华出了个馊主意。
“那我帮你拿行李箱吧。”韩佩璇帮巨魔女孩拿行李箱。
“谢谢。”巨魔女孩对李雍华和韩佩璇说道。我在她背后支撑着她,她却没回过头,“话说林起是谁啊?”
我举了举手。
“那走吧。”巨魔女孩就毫不客气地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差点失去了平衡,李雍华急忙从另一边扶着巨魔女孩,减轻压在我身上的力量。
“可以吗?”韩佩璇问道。
“可以,走吧。”李雍华急忙回答。
“拜托啦。”巨魔女孩笑嘻嘻地对着我。我本该趁机报仇,把她瞪回去。但是我没去叫住她,感觉对不起她,便不知做什么表情好,只好假装专注地看着前路。
我和李雍华艰难地扶着巨魔女孩,中途休息、换边了三次。终于到了篝火村。
然而篝火村是一座废弃的村落。棕暗色拌着雪白色,人烟已经未起很久了。巨魔女孩表情扭曲了。我想到又要扶着她走上几公里山路,泄气般地坐在劈柴的腐朽树桩上。
“有了。”巨魔女孩突然大喊,她走进一间间破旧的房屋,不知在翻找什么。一会,她从一间房间里拖出一双木制防滑鞋。防滑鞋完全用松木所制,就像独木舟的做法把树干挖开一个放脚的地方,然后用布条系紧。
“看这个。“巨魔女孩有点过分得意。
“穿这个不重吗?”韩佩璇提出疑问。
“没事。“巨魔女孩带上这个笨重的防滑鞋,就有大脚村姑的感觉。我把脸侧过去偷偷地笑。
“走啦!还在笑什么。”巨魔女孩朝我喊,我站起身,继续赶路。
疲惫地走了几公里,差不多到半山亭时,巨魔女孩把防滑鞋脱掉,然后向我求助。我和李雍华按老方法再带了她一程。终于走到了半山亭。半山亭是一个小镇子,主要是为林务人员、大学、旅客提供服务。李雍华和我们道别,去找林务局。
“那怎么办?”韩佩璇小声道。
半山亭也没什么人驻守,路面也没有做处理。这里不同篝火村,不能随意去无人的房屋借鞋。巨魔女孩看着我,引得韩佩璇也看向我。
“我背你吧。“我撞鬼似的说了出来。
韩佩璇立即敬佩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帮你背个包。“她已经拖两个行李箱了。
“我也帮你背个包。“巨魔女孩伏在我的背上怪声怪气地说道,这令我十分无语。
我们就这样继续前进,北方巨魔大学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我已经看见立在北方巨魔大学著名的立在大门口的华尊柱。
大学大门就像一个大广场,华尊柱立在中央,停车场入口在边上的小道处。一副巨大的横碑把大门分作两半,气派的“北方巨魔大学”就写在碑上。不少学生在大门处出出入入,四辆半山亭大巴停在一侧,滞留在此处。
幸好,广场地面明显处理过了。巨魔女孩从我背上跳了下来,大喊到了。我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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