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泼脏水 下
鸣玉冷冷的声音传出马车，让很多与鸣玉没有接触的老百姓心中一震。
车外的女子眼泪立刻下来了，跪倒在地大声嚎哭：“老天爷啊！你不能不讲理啊，我们做小本生意的，怎么总是受人欺负啊！穷人家的女子做生意不容易，今日这些个逍遥楼雇的人，砸场子的砸场子，还出手打我的客人，小女子实在不服！老天爷啊！求求你降下报应给这狠毒的女子吧！”
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看这情况，这逍遥楼的马车一看就是上好的材料打造的，这逍遥楼的掌柜，听声音也不是个善茬，可这胡家面馆的老板却是个穿着粗布的朴**子，柔柔弱弱跪在地上，看得众人实在是不忍心。
“许老板！你就出来解释解释吧，这躲在车里像个什么事呢？人家弱女子都给你跪下了。”
“就是就是，难怪这么大年龄了还没出嫁，肯定是个泼辣狠毒的臭婊子，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一回事。”一个粗鲁的男子大声愤愤道。
“嘘——你们可小声点儿吧！这逍遥楼啊，可是皇上亲自点的皇商，那上头可是有皇上罩着，你们可别昏了头，不要命了？”
整个大街都寂静了。
跪在地上的胡玉莲垂着脑袋，眼里闪过一道暗光，然后直直趴在地上：“老天爷不公平啊！这徐老板作恶多端，为何这样的人呢却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还能家财万贯？小女子正正经经做生意，为何就不能得个安生日子，反而处处受她欺负？许鸣玉啊！我求你放过我们胡家面馆吧，我知道江家的小将军是你的未婚夫，可是你不能仗势欺人啊！”
鸣玉在车里，闭着的眼终于睁开，厉色尽显。
她沉声说：“我见过泼脏水的，可没见过像你这样事无巨细打听的很清楚的泼脏水的。胡玉莲我再警告你一遍，敢给我泼脏水，你准备好后果了吗？”
胡玉莲“害怕”地全身发抖：“我已经报官了，我，我不怕你！”
人群中有人应和：“对！就让官府来裁决，我们就不信了，正义得不到伸张，却让这些个狠毒之人榨取我们穷人的钱财！”
鸣玉鼓着掌走下马车：“这位兄台，话说得真好。”朝着刚才出声的男子冷冷看去。
很多人看她这美艳的容貌，愣了一下，本来心都醉了，可是当听到她说了这样的话，又是这么挑衅的态度，气愤地纷纷骂出了声。还有人拿着菜叶子往鸣玉身上扔。
吴伯眼疾手快挥动长刀，从哪些菜叶才没击到鸣玉身上。
胡玉莲嘴角隐隐一笑，突然站起来凄厉大喊：“大家快跑，许鸣玉的打手要杀人啦！”
吓得百姓们纷纷朝后退，一边推一边喊：“救命啊！逍遥楼掌柜要杀人啦！后面的弟兄快向后退啊！”
鸣玉傲然立在街中央，看着眼前这些愚昧的人，微笑着对坐在地上的胡玉莲说：“胡掌柜，你报的官快到了吧？我在这里等着裁决，你可知道诬告的下场？”
胡玉莲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接她的话。
看热闹的百姓都站的远远的，对鸣玉指指点点地传着各种各样的言论。
吴伯站在马车边，阴沉着脸，抱臂等着沈飞阳他们过来。
突然一阵马蹄的声音从远至近，在街口停了下来。
很快一队官兵拨开百姓进了来。
鸣玉看着眼前的几个陌生的面孔，眯着眼冷声问：“几位官爷是哪个府上的？”
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态度很不好：“你管我们是哪来的，你是许鸣玉吧，跟我们走一趟！”
鸣玉冷冷笑开：“真是玩笑至极，我第一次听说这不知从哪来侍卫，就想锁着人押下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暗暗看了看地上的胡玉莲，眼中一狠：“得罪了，将她铐起来，带回去！”
几个高大的侍卫就朝着鸣玉慢慢靠近，鸣玉已经能看到其中一个伸手过来抓她的人指甲里的泥土，还有眼里闪过的淫笑。
吴伯面无表情地看着，等那人手近的马上能搭上鸣玉的肩膀，吴伯的刀动了。
“哎呦！我的手！！我的手！！！”那个侍卫捂住手腕，地上已经躺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胡玉莲吓得脸色惨白，那个人没跟她说许鸣玉身边有个保镖啊。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噤了声。
其余几个侍卫吓得不敢上前，有个领头模样的指着鸣玉厉喝：“许鸣玉，你敢冲衙门的人动手？！你若是不想判重刑，就快快束手就擒，跟我们去衙门！”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我沈飞阳当职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这兵马司的人代替京城府衙抓人的？你们不好好打击京中的地痞流氓，怎的来这里抓人了？”
等清俊的男子带着大理寺的侍卫进来，看了几个所谓的兵马司的侍卫一样，突然一声令下：“来人，将他们几个搜一搜，看看是不是兵马司的人！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其实兵马司的人都是各个军中退役的士兵组成的，普通士兵三十岁就得退役，除非有伍以上的军衔。这几个人看着一点也没有当兵的样子，沈飞阳一看就不对劲。
“沈大人，您说的没错，这几个人是假冒的兵马司的人。”大理寺侍卫搜过以后，向沈飞阳汇报。
沈飞阳勾唇浅笑：“呦，这可就有趣了。你们几个说说，谁请你们来的？”
这时，胡玉莲“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跪在沈飞阳面前：“沈大人，求你替小女子做主。。。。”然后将整个事说了一遍。
沈飞阳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看着许鸣玉说：“许掌柜，这胡姑娘的话你可认？”
许鸣玉朗声说：“第一，我不认这盆脏水，第二，请胡姑娘解释解释，这些个冒充兵马司的人，是怎么回事？”
胡玉莲暗恼，还是一脸委屈：“小女子不知情，我只是去衙门告了逍遥楼许掌柜，我根本不知道来得是这些人。”
许鸣玉嘲讽一笑：“胡姑娘，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你应该是最懂这京中什么人会管这事的。那么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哪里，告了我恶意扰乱你们家生意？你且如实说一说便是。”
沈飞阳点点头，对着百姓们解释：“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就着这件事，我要跟各位说一说我们魏国律法，我么有规定，凡是在府衙报案的商户，必须登记在册，派出的人员也是有规定，要一一签字，共同写一张出遣令，上交至大理寺。这每一步都必须明明白白。所以今日我着实疑惑，若是胡姑娘报了案，那么官府的人为何现在都还没来？反而来了这些冒充兵马司的人？”
有个大婶看着小伙子一身正气，还长得好看，温声提问：“大人，你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沈飞阳笑了笑拱手：“不瞒各位乡亲父老，我是许掌柜报案请过来的。这官府流程也是明明确确，若是各位愿意监督的，可以去官府和大理寺看看文书。”
这话一出，百姓们哗然，这许鸣玉不是害人家的吗？怎么还这么大胆子叫官府的人前来。
鸣玉向围观的人们行了个标准的礼仪，通身的官家小姐气派尽显，有礼有节，一身风华看得众人一愣。
“各位乡亲，今日之事，鸣玉只是路过，因着这里混乱，马车被正正好堵在了路上，莫名其妙就被胡掌柜说了都是我雇人做的。鸣玉很是委屈，也很是愤怒，既然胡姑娘报了案，那我为了洗净我身上的冤屈，我也得上告官府，让官府来解决这件事。”
沈飞阳点点头：“我们会如实清查，请掌柜的近日不要出城，官府会全程派人监督你的行为。至于胡掌柜，”
沈飞阳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胡玉莲：“胡掌柜，我们也会全程派人监督你的行为，无论现在是何情况，我们会还你们一个真相。到时候，始作俑者我们绝不会轻饶。”
围观的百姓看着这种情况，聪明的已经看出了些许状况，人家许掌柜一点不心虚，出了事直接找了正正经经的官府，还是最高机构大理寺。
而反观这位一直叫屈嚎哭的胡掌柜，叫来的人还是假冒的不说，万一他们带走了这位许掌柜，可不是找都找不到了？所幸都是看热闹的，到时候真相出来了，他们声讨就是。
鸣玉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一叹。
众人被侍卫们组织遣散了，沈飞阳看着两个女子，一个拱手就走了。
鸣玉知道他是为了避嫌。
等鸣玉坐上了马车，吴伯才开口：“鸣玉丫头，你刚才叹气是为了什么？”
鸣玉笑了笑：“我是叹啊，人真的是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到痛，看着别人的血，就激动万分。凑热闹是人的本性，可是在凑热闹的过程中，人性却总是被本性抛在一边。”
吴伯也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他脸色突然一变。
鸣玉机警：“怎么了？”
吴伯脸色古怪：“我看到了大少爷。他刚才在街边喝茶。而且，他看了我们一眼。”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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