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倾城榜/凤飞眉梢 下
江炎海眼里笑意闪过，他倾身过来，看着趴在桌上不开心的鸣玉：“阿玉，这才色二榜人人心中明了，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你可知道这五州大陆的倾城榜你排第几？”
鸣玉支起身子，巴巴地望着江炎海：“第几？”
江炎海摇摇头：“这可是江湖暗中的秘评，你想知道，得亲我一口。”
鸣玉咬牙，低声说：“江炎海，你趁火打劫。”
江炎海拿食指暗戳戳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鸣玉泄气，东张西望观察着大家有没有注意他们两个。
江炎海大叹一声，袖子将两人快速地罩住，将脸靠在了鸣玉的嘴上，然后又迅速分开了。
这一过程极快，电闪雷鸣般稍纵即逝，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撇到的只是江炎海的袖子一闪，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鸣玉还是愣愣的，他的动作太快，她这个当事人也没反应过来。
江炎海喝了一口酒，才摸了摸鸣玉的脑袋：“你已经五年榜首了。”
鸣玉嗔了他一眼。
远处慕容云岚老早就在暗暗观察江炎海和他身边那位大名鼎鼎的未婚妻，看到他们亲近的这一幕，眼中厉光一闪。
暗处，云湃和凌虚面面相觑，两个人开始传音入密。
云湃：“怎么办，主子造了个倾城榜。”
凌虚：“还咋办，今天晚上弟兄们别睡了，赶紧造一个出来。”
云湃：“不要吧，反正夫人也就听一听。”
凌虚：“你要是想作死，别带上我，主子什么时候对夫人说过假话了？就算是假的，也得给他变成真的了。”
云湃：“。。。。。。可是五州大陆哎！就主子一句戏言，就得一晚上造出来？”
凌虚鄙视：“你急什么呢，反正又不是花我们自己的钱。主子的钱正愁花不完呢。”
蛟蓉插了进来：“哎，你们给我搞个倾城榜第三就行了。”
云湃和凌虚斜斜看过去：“那你掏三千两黄金出来，这还是沾了夫人打开市场的光。”
蛟蓉：“切，老娘的美貌不需要花钱买，自然就能早早上榜。”
云湃：“你别了，子单回来看到你招蜂引蝶，你可几天起不了床的。”
蛟蓉：“。。。。。。你们两个迟早贱死！”
下面乐声响起，大家心中如何想另说，面上都是一副期待的样子。
整个大厅里都是朝臣和他们的亲眷，每个朝臣只能带正妻和嫡子嫡女过来赴宴，这是规定，也是魏国对于婚姻的态度。
几个献艺的女子，出场顺序是按照她们父亲的官级分的，所以卢玟自然在第一个。
她才名冠天下，在两年前因着暗中的舆论操作，压在了前一任‘才’榜榜首祝流丹的头上。当然，因着祝流丹特殊的身份，她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卢左相虽说权力在江定哲的头上，可是江家和祝家两个巨头，他一个文官还是不敢为着儿女小事惹上人家。
这次献艺，她选择投萧栩卿所好，作一副万里江山图，再赋一首格局远大的诗。为着这次献艺，她已经在自家暗中练了两个月之久。
很快，她长袖快速舞动，一副壮丽山河图就在众人眼前呈现出来。
许多重臣命妇都纷纷称赞，这画可窥人心境，卢家嫡女果然腹有沟壑！
卢玟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傲气冲天，她暗中瞥了一眼第一排坐着吃菜的流丹：“哼，只知道口腹之欲，真是无药可救。”
流丹心里郁闷，她娘已经不让她在众人面前献艺了，说是未来的皇后，不可再做那哗众取宠之事。可是她瞥到蒋天宝那个没出息的家伙眼中的欣赏，心里实在憋屈。
卢玟跪在地上，情意绵绵地看着高座上的君王，等待着他的嘉奖。
萧栩卿在上面赞赏地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花茶，从杯沿上方暗中看了看神色厌厌、用胳膊斜斜支着头喝酒的流丹，才轻咳一声：“咳嗯！卢老相爷的千金的确是才华出众啊，这江山图画得着实不错了。”
卢堂志忙起身敬酒：“皇上过誉了。小女实在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得皇上看重。。。”
萧栩卿不慌不忙打断他：“朕的确看重现在官家女子的诗书教育，卢老相爷说得是。朕的确过誉了，不过到底是要鼓励女子读书，所以，令嫒还是很不错的。”
卢堂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卢玟已经泪流满面，皇上这是。。。太伤人了。一个词“过誉”，就将她几年的人设经营砸在了地上。
她到底是相爷嫡女，实在受不了这般打击，抹着眼泪语气中带上了质问：“那皇上觉得，什么女子的才能就不算过誉了呢？”
萧栩卿脸色一沉：“朕认为，自负之人，就已经不能谈论才能了，德行有亏，可以谈才？”
卢堂志连忙跪下了：“皇上，小女不懂事，玟儿，快跟皇上请罪！”
卢玟身子僵直，抬起头直直看着萧栩卿：“皇上是不是觉得只有祝流丹的才能才不过誉。”
被点名的祝流丹皱眉，看向卢玟。
萧栩卿神色淡淡：“我选的皇后，自然是不过誉的。”
一时间，众人哗然。
卢玟已经被打击的失了理智：“皇上，臣女想要与祝流丹比试。”
祝流丹暗中对着萧栩卿翻了个白眼，暗中传递眼神：“小宝你个混蛋，你将我这么早扯出来干什么？！”
萧栩卿挑眉，凉凉一问：“卢堂志，你说说，朕如何办？”
卢堂志到底为官多年，能从一个书生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会失了理智，他重重磕头：“皇上，臣教女无方。臣有罪！小女顽劣，臣回去会好好教育。至于比试一说，既然江家小姐是皇上亲选的皇后人选，那自然是不能比试的。”
卢堂志这话看似句句合理，其实暗中却字字含沙射影，一是将自己女儿所犯的不敬之罪轻轻放下，二是提醒众臣皇上‘亲选’二字，让大臣们上谏质疑皇上，三是明面上表现出对江家的惧怕，暗讽皇上不敢与江家最对，让皇上对江家不满。
这在座的大臣哪一个不是人精，这卢堂志话一出，纷纷安静了下来。几百人的宴会瞬间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含着暗光。
江家人各个老神在在，吃菜喝酒好不乐呵。
萧栩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卢家父女，嘴角慢慢挑了起来。
他正要说话，流丹突然站了起来。
她今日穿着深红描金雀的仿宫装广袖裙，此时全无平日懒懒散散的样子，通身雍容贵气尽显，又有着诗书长年浸淫、锤炼出的锦绣风华。
女子嘴角噙着迫人的笑意，信步走上了献艺的高台。
她眉梢如飞凤，两肩稳稳担起了江家的傲气与荣光，面对着高座上的帝王，她脊梁刚直，也不跪下，只行了个男女见面的平常屈膝礼。
卢玟跪在一边，偏头看去，只一眼，她的脊梁就深深地伏了下去。她嘴角苦笑，到底是，就这么一个姿态，就输了啊。
卢堂志跪在地上，心里尴尬，旁边直挺挺站了个小辈，还是个女子，他这一国左相，实在是，通身的气节都没了。
他突然觉得，卢家，就要这么衰败下去了。
萧栩卿看着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子，以前他唤她流丹姐姐，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再也不愿唤她姐姐。
这样的女子，以后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他也不算是个睡狮监督之下的孤家寡人了吧？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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