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疑点重重/素面一锅
死伤惨重的宅子一般因着规矩,半年之内不能住人。
所以江炎海他们和大理寺辅助查案的随从、仵作们在院子里搭了军用帐篷。
沈飞阳和阿薇已经进到各个命案发生的地方去实地查看了。
晚上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地,又湿又冷。
此时去请唐纵山的凌虚一直没回来。
鸣玉和江炎海一个帐篷,正在帐篷里商议孟宇清的一系列商号的运转。
江炎海估计了一下时辰,心中一动:“云影!”
轻功最好的暗卫如鬼魅一般落在帐前:“主子。”
江炎海合眸:“你去关押唐纵山的地方。若是有意外,注意全须全尾回来汇报,不要参与打斗。”
“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影捂着肩膀回来了:“主子!凌虚不在,唐纵山死了。”
江炎海和鸣玉对视一眼:“死因?”
云影顿了顿:“是凌虚师兄的孤月绵掌。”
鸣玉看着江炎海:“凌虚不会这么做,一定有隐情。”
江炎海面色无波,点点头:“云影,你退下去上药。”
“谢主子!”
江炎海温声说:“阿玉,我要去找唐芝芝了解情况。你好好呆在帐篷里,外面雨凉。”
鸣玉点点头:“你放心,等会儿我借把伞去厨房里给你们做顿素面。秋雨寒凉,大家都比较冷,吃点热面比较好。”
江炎海伏身抱了抱鸣玉:“辛苦你了。”
鸣玉轻声说:“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总是好事。”说完示意江炎海快去办事。
等看着江炎海在雨里越行越远,她轻声喊了声:“蛟蓉!”
蛟蓉从暗处走出来,浑身都被雨淋得透彻:“鸣玉,你喊我?”
许鸣玉看她这尽职尽责的样子,也就不准备借伞了:“蛟蓉,你陪我去厨房吧。我做点素面给大家暖暖身子。等会儿应该要聚在一起讨论案件。”
蛟蓉叹气:“阿玉,你不用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就去做面给大家。”
鸣玉看了看还像个石头一样,站在楼阁上的孟宇清:“我只能做这个了,孟大哥一天没吃东西,又是个不会武的,身子撑不住。等会让青霜给他端过去。”
蛟蓉也不再劝她,跟着鸣玉向厨房跑去。
?
鸣玉每到亲近的人面临灾难之时就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往往厨子也是这样,每逢至亲挚友出事,医者治伤,智者断案,权贵找人脉,律师还能帮忙打官司,只有厨子,往往说一句帮忙做饭,都是吃力不讨好、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可是她又做不到坐下来什么也不干,如今孟家有丧事,不能吃荤,她也只能做些热腾腾的素面。
这个时候她真的感谢下雨了,不然只会变成最不能帮忙的人。
“蛟蓉,你快过来灶台这边烤一烤,你都淋湿了。”
蛟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鸣玉心细,她从来都是最照顾大家的人。
可是鸣玉偏偏不自知,即使她自己什么也不做,呆在那里,对他们这群人来说,都在心中有了归属感。不在于年龄,不在于职务,只要她在,每个人都不会疯。至少他们知道,即使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去逍遥楼那个永远不会变的地方,大醉一场。
蛟蓉烤着火,看着鸣玉认真又快速的动作。
食材很简单,但是处理起来很难,鸣玉必须挑出每一个不沾血的菜来。
等她在一个火灶上架上了鸡汤锅,又起了一个油锅过来,炒汤头。第三个灶口原本架着一只大陶盅,鸣玉用不上,就端了起来想要放置一旁。
结果她一颠,明显感觉里面有东西。
等她急匆匆揭开盅盖,往里一看。差一点没失手摔了下去。
鸣玉颤声说:“蛟。。蛟蓉。。。。。快!去叫沈大哥和阿薇!”
蛟蓉来不及过来看里面有什么,就飞身出去了。
鸣玉垂着头,眼睛隐在刘海投射的阴影里。
很长一会儿,她才僵硬着将陶盅轻轻放下来。然后扶着灶台稳住身子,开始若无其事地切葱。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心中放声尖叫着,临近崩溃。
很快,沈飞阳和阿薇匆匆跑进来。
沈飞阳一边走一边说:“这孟家的凶案真真是诡异地很!疑点重重!”
阿薇疑惑地问鸣玉:“阿姐,有什么发现吗?”
鸣玉默不作声,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陶盅。
沈飞阳过去一看,就拦住了阿薇:“你别过来。”然后转头对后面进来的蛟蓉说:“蛟蓉,你快去叫孟宇清和小海,他们就是马上要砍死自己都给我停一停,赶紧过来。”
蛟蓉也不多问,又转身出去叫人。
沈飞阳抬头看着鸣玉背过身去安静地切菜,虽然她看起来与平常没有差别,手上动作明显僵硬地像个木偶。
鸣玉机械地炒了酸辣汤头,调制鸡汤,然后又开始煮面,最后把汤头整个儿倒进面锅里。
阿薇不知道陶盅里有什么,只是觉得气氛很诡异。
她轻声说:“阿姐,你。。。。。。”
等江炎海绑了孟宇清过来,眼神第一个就是找寻鸣玉,结果就看到鸣玉靠在灶台上,背着身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听了响动,她回头看向江炎海。
“阿玉,你怎么了?”
江炎海察觉到她的怪异,可是没等他再问,鸣玉就已经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后面的侍卫大哥,麻烦你们帮忙把面锅端出去,给大家暖暖身子。”
等看着两个侍卫端了大锅出去,鸣玉才踉跄着,慢慢走过来,把头埋进了江炎海的怀里。
沈飞阳看着孟宇清:“孟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孟家老家主找到了。”
江炎海放开孟宇清,轻轻地拍着鸣玉的背,眼神往陶盅里一瞥,就明白了鸣玉为什么反常。
只见漆黑上等的大陶盅里,孟家的老家主被分尸成块状,人头凄厉地瞪着眼睛,放在最中央,其他部位血淋淋地塞在周围和盅底,显然下面盅底的一部分已经炖熟熬成膏了。
江炎海掩嘴,忍下喉头的呕意。
孟宇清还是面色平淡,他低头看着陶盅里自己的父亲,就像在看无尽的地狱。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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