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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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怎么了?

    

    “以后,不许你进入掌门阁半步!”乐嘉言迅捷转身,那微眯着的眼眸猛然睁开,明亮的光芒下,是风卷残云的痛苦酸楚。

    

    脚下的步子不再踉跄凌乱,他一步一步,走出掌门阁,身后,是聂心蕾凄厉不甘的喊声。

    

    “乐嘉言!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南迎风?!她不过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她还不是背叛了你吗?!你真是瞎了眼了!”

    

    乐嘉言握紧了拳头,眼底,有潮涌上来,他抬头望着如丝绸一般的黑色天幕,夜风飒飒,吹的他衣袂翻飞,那一贯是邪妄自信的桃花眼,此刻,凝雪成殇。

    

    不知为何,这麻木的身子竟是将他带到了蓝初一的血阁,他施展轻功,跃上露台,只一眼,便觉得那刚刚隐下的酸痛再次上涌。

    

    一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将跟蓝初一有说有笑的迎风带走的,那时的他,冲动的就像个小伙子,他简直容不得他跟别的男人接近一步,她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是小心翼翼的,方能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他变得霸道不讲道理,甚至,还想到了一直都认为是可笑的将来。

    

    将来……他想着,他们会有好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而她,不再是如从前那般冷静谨慎,变得依赖他,信任他,凡事都会跟他商议。

    

    他以为,将她引荐给义父后,一切就会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的……

    

    他真是天真呢……既然早就怀疑她,为何,还要放任她在身边,还要了她?

    

    南迎风!

    

    乐嘉言在心中嘶吼着,郁结其中的痛,只他知道。

    

    身后,一道仙风道骨一般轻逸的身影慢腾腾的走过来,乐嘉言没有回头,身子斜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冷风吹拂下,那燥热的酒气散去不少。

    

    “既然怀疑那件事情,当初为何要打伤南迎风?”蓝初一脚尖点在他平时躺着的躺椅上,一贯不问世事的他,此刻,声音之中竟有几分质疑。

    

    乐嘉言微怔,眸子闪烁几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蓝初一慵懒一笑,抬手整理下自己被夜风吹乱的衣衫,神情,怡然平静。

    

    “你刚刚在在掌门阁内拥抱聂心蕾,不就是想要套她的话吗?你从聂心蕾到了掌门阁的门口就闻到了昙花香味,你知道,近些年来,东璃国已经没有昙花了,除非去西域高价购买。

    

    你怀疑聂心蕾去过西域,你试探她,想要知道那件事情是否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的判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迂回试探?若那件事情真的不是南迎风做的,你会怎么样?去找她吗?”

    

    蓝初一说完,身形一跃,修长的身躯无声的躺在了躺椅上。

    

    这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乐嘉言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那一贯不问世事的神情,此刻,竟有分浅浅的挂牵。

    

    不知为何,他心底是相信南迎风的。

    

    “你可知,那件事情证据确凿!我不会去假设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乐嘉言飞身跳下露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修长的身影隐入月色中,说不尽的悲凉痛苦。

    

    “那又何必试探聂心蕾?还用可笑的美男计呢?”蓝初一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他似是听不下去了,起身大步走入书房,掌风雷动,碰的一声合上了书房的门。

    

    乐嘉言疾驰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挺立苍茫夜色之中,神情肃杀。

    

    那件事情……他在怀疑?不!他认定了……已经认定了……

    

    证据确凿……而且,她还承认了,不是吗?

    

    可是,他刚刚以为聂心蕾去过西域,他竟真的是想过,事情也许是聂心蕾做的,冤枉了迎风……怎么会这样?

    

    “乐嘉言,你只是不敢承担另一个结果的后果!”蓝初一的声音划穿夜空,清凉如霜,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不想去听,却生生的扎入心底。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结果,那后果……

    

    他呆立原地,所有酒气系数消散。

    

    难道,他真的要去西域一趟?迎风跟南天杨要去,他若去了,他们会在那里重逢吗?

    

    乐嘉言眼中,深谙之中,是一丝轻浅的期待。

    

    从东璃国前往西域千沙湾,路途遥远险恶,途中要经过很多西域边塞小国,其中一些部落小国民风强悍,女尊当道,本来以南天杨的实力是无须惧怕的,但他在意迎风的安危,这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连日来,已经连续四天四夜都在马车上度过了,眼见迎风疲惫不堪,南天杨决定今晚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

    

    不过,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此去路途对迎风身体的考验,而是严子墨这个人。

    

    从路程开始,严子墨就借口要传授迎风新的内功吸心法,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一路上,都是他独自骑马,而迎风,驴子,跟严子墨却呆在马车内。

    

    南天杨越想心中越是嫉妒,眼见夕阳余晖播撒在崇山峻岭之上,景色甚美,他不由想起现代,他跟迎风在夕阳下,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眺望远方发呆。

    

    只是,迎风从不知道,他在看她。

    

    她总是太过于专注了,将自己包裹在她的国度,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可以对她挑衅,亦可以谋算她,但你独独走不进她的心。

    

    南天杨微眯着惹眼的眸子,如玉削的鼻梁下,性感薄唇微微漾起,这般美景,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他纵马一跃,马儿嘶鸣着朝马车冲去,眼看要撞在车壁上的时候,南天杨飞快的拉起了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与此同时,马车内的人觉察到异样,刷的掀开车帘,南天杨准确的找到了那让他心头震荡的身影。

    

    大手一捞,毫不费力的将迎风拉上马背。

    

    “坐好了!”南天杨没有告诉迎风为何这么做,只是淡淡一笑,身子前倾,将迎风包裹在怀中,疾驰而过。

    

    车内,严子墨冷哼一声,残冷幽蓝的瞳仁之中不觉杀过一抹戾气。他完全可以阻止南天杨的,只不过,这倒给了他跟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些事情,他急于搞清楚。

    

    严子墨转身,在驴子忧郁的眼神中,从容开口。

    

    “我知道你会说话。那天我虽然喝醉了,但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经常见你在地上划拉着什么,是给南迎风出谋划策吗?”严子墨说完,满意的在驴子眼底看到一抹不同于平常的狠戾。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说吧,你是上古神兽,还是妖孽?”严子墨一手揪过驴子的一只耳朵,一只脚很惬意的搭在驴子背上,只是那神情,却隐着杀伐之气。

    

    从被赶出荡剑门开始,他对于自己怀疑的人和事情,便只学会了一种解决的方式。

    

    狠戾无情。

    

    他是魔,没错。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这个称呼,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么大的黑锅他都背了,不差那些小的了。所以面对那些跟他有关的可怕耀眼,他从来都是一一笑纳的。

    

    而驴子听了严子墨的话,眼睛眨了眨,刚要准备抬头看天,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欧啊!”驴子嘶吼一声,怒视严子墨。

    

    “别用你对付南迎风那套!又想仰头看天装蒜,是吗?”严子墨声音之中满是嘲讽。

    

    驴子嘴巴动了动,不是准备说话,而是愤恨的磨牙。

    

    如果不是为了积攒能量等待十日后的化形,他此刻定要这个男人见识一下,何为上古神兽!

    

    他定要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拧下来,就像他小时候当玻璃球玩的南海明珠一样,让他从九百九十九层的台阶上,一阶一阶的滚下去。

    

    “你想继续装下去,是吗?”严子墨冷笑一声,微眯着寒光无限的眸子,指尖微微一颤,一粒细小如米粒儿一般的乌金血豆嗖的一下飞入驴子脖颈。

    

    驴子身子一颤,想要强行逼出,却想起自己十日后化形的重任,只得生生的承受着那乌金血豆在七经八脉之间任意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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