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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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曲吹毕。夜和占连成都没说什么话。占连成是答不上来话,他应该不懂得音律,所以无法做出点评。夜深深地看我一眼,少了前些日子的阴沉。想来是听着《长相思》,他也意识到了他这次太强人所难了。对我多有愧疚。

    

    “走上山来渴了,我进去倒点茶水。”夜如此说,占连成也称是。于是一个假渴,一个真渴,两人入了竹林里那简陋的居室。

    

    夜又何必觉得愧疚于我?

    

    正想起身招待他们两位贵客,却听到竹林里一阵‘唆唆’声。竹林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竹林,只要人在上面行走,就会发出这声音。听着那声音的节奏很是鬼祟,我淡淡地笑。

    

    小小毛贼也敢班门弄斧?!

    

    那张大网还没撒下,我已将来人擒下。竟是一个秃顶的和尚,看举止,阴柔之气十足,跟宫里的太监有两拼。是男人活到这不男不女的份上也够自卑的了!

    

    于是也没想难为他,只问道:“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那和尚也够没种的,我不过一问,他已贪生怕死的老实交代:“是公主.......公主让奴才看到了你,就将你绑架回宫........”原来真是宫里的太监。

    

    呵,没多久她就能偿了夙愿嫁给我了,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滚!”

    

    那太监撒腿就跑。

    

    外面的动静,居室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夜出来时,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夜脸色阴沉,才刚上山,又阴郁地大步离去。

    

    “他怎么了?”占连成看着离去的夜,问我。

    

    我近日里难得一笑,应道:“夜回宫了。”

    

    公主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驸马,指使太监意欲将我绑架到她身边。恰巧被夜见到了。喜欢公主的夜能应允公主另嫁他人,已是他的极限了。此刻怎容忍得了公主想见驸马的心如此迫切?是男人都会愤怒的。

    

    我与夜情同手足,夜嫉恨不了我。那么,只能迁怒于公主了。夜这一回宫,有公主受的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从没想到过,公主命太监来绑架我回宫,不是绑架的龙煌灼龙将军这个身份的我,她绑架的,原是置身护国寺后山竹林,在这里吹奏《长相思》的我呢?

    

    一个多月以来,与龙御夜的相处相安无事。除了晚上睡觉同室而居时需得稍稍提防他,平时我们互不侵犯对方的私生活。基本上,我们算是很和睦的室友。

    

    他兴致好的时候,会叫上我陪他逛逛御花园,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内还带我偷偷出宫了两次。他政务繁忙心绪烦躁的时候,也不过早出晚归,清晨我还好梦正酣时他就去上早朝了,晚上我也多入睡了,他才回来就寝。

    

    我们在一起最多的时间都是夜晚,同室而眠。

    

    白日里,他多半不在回春宫,而我更是乐得自在,膳食等等全与母亲和齐宕在慈宁宫用着。我们享受着天伦之乐。除了母亲常常郁郁寡欢外,日子过的舒畅极了!

    

    母亲开始长时间地对着枕下一个黑木匣子发呆,那匣子我确信我十多年来从没见到过。我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见母亲每每看着那匣子时,神色时而温柔时而哀愁,我也按捺住耐心不敢去问。

    

    母亲保养的纤细的手指常常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抚摩着那匣子,却始终没打开过。

    

    她每每面对那匣子时,思想专注而又投入。很多次连我到了她身边她都毫没察觉。

    

    一次,齐宕鬼祟地将我从母亲身边拉开,在寝宫外极隐秘地问我:“姐,你知道父皇去哪里了么?”

    

    父皇自然是走了,是驾崩了,人死不能复生。齐宕从宫人们口中得到的讯息也只是父皇走了。具体是怎样的走,五岁的他却不明白。我自然不能因为他不明白,而残酷地将这个事实解释给他听。

    

    虽然我此刻很狐疑齐宕为何问我这事,却依然答道:“父皇离开了啊。”

    

    “没有!”齐宕很迅速地反驳了我的话,有模有样地瞧了瞧四周,预期看到我一脸的惊谔,他见收到了我惊诧的效果,才凑近我,“我告诉你,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正愣住的时候,齐宕又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连大哥都没有告诉。你可别说出去哦!”

    

    和小孩说话真的是对牛弹琴。不过我还是不忍摧残齐宕童稚的心,随意地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娘亲说的啊!”齐宕道:“我见娘亲天天对着那个匣子说话,就问娘亲,匣子里的人是谁。娘亲说,是你姐姐的爹爹。姐的爹爹不就是父皇么?所以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母亲并不对齐宕说,是齐宕的爹爹,而说的是我的爹爹。那匣子真和父皇有关的话,母亲自然不会如此回答。而在齐宕童贞的理论里,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自然的,我的爹爹也就是他的父皇。

    

    他全然不知我与他同母异父,因而他会这么认为。

    

    这些年来,我从未问过母亲有关我生父的事。一是因为父皇将我视若己出,我问母亲这些的话,实在不妥;二来,母亲是后宫嫔妃,我在皇家的身份本就微妙的很,能贵为公主,亦能被父皇以奸夫之女的身份处死。虽然父皇认识母亲时,母亲就已怀了我。我能生存下来,且为父皇所喜,已经是万分幸运了。女人一旦位于后宫,只能心中想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帝王。

    

    我怎能向母亲问起另一个男人的事呢?那岂不是陷母亲于危险境地?

    

    而今不同了,父皇已去,母亲贵为太后。这也是母亲会将昔日旧物拿出来日夜面对的缘故吧。

    

    自然的,那小小匣子里不会真如齐宕以为的里面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母亲日夜私语,那里面装的,想来是我生父留给母亲的东西。

    

    母亲能这么缅怀我生父,很显然,母亲对生父并非无情。

    

    对父皇,母亲也很情深义重啊,难道她对父皇的爱,完全是因为顾虑我和齐宕的安危而做出来的?也不像。很难明白母亲对父皇和我生父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以前种种处境不容我问这些,而今却无妨。我正想去和母亲谈心,朴圆满头热汗地跑来了慈宁宫。

    

    朴圆是我收罗的原先侍侯贵妃的五个近身太监之一。

    

    我将他与朴年一起埋伏在龙御夜的身边侍奉,遣去龙天浚身边的那太监叫卧虎,受命于护国寺守株待兔将那出现在护国寺后山上很可能是我心上人的吹笛的那人绑架来我面前的那太监名叫藏龙,留于慈宁宫照护母亲的那太监名叫良忠。

    

    才要问朴园跑这么急来见我所为何事时,朴园已喘着粗气,用帕子擦着满头热汗,断续地说道:“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我遣散了身边的宫人,让他们护卫齐宕回宫后,才对朴园说道:“你慢慢说。”

    

    “公主.......皇上回宫了.......皇上的脸色很吓人,他直往回春宫行去.......皇上他.......”

    

    虽然不明白龙御夜发什么疯,但直觉龙御夜这次发疯与我有关。

    

    朴园和朴年处事圆滑的吓人,他们如此地懂得察言观色,要不是知道我大难临头,也不会只留了朴年在龙御夜的身边,朴园特地来对我通风报信。

    

    “皇上今天出宫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虽然很紧张,但是我依然强作镇定。怎么也要问清楚,也才好想想应对之策。不然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个月以来,与龙御夜都相处的好好的啊!

    

    “皇上.........皇上今天是和燕国公主,还有占将军一起出宫的。在宫外,皇上与他们跑了一会儿马,就让奴才们护送燕国公主先回宫来。他和占将军一起去了护国寺,说什么烧香拜佛的。”

    

    “后来呢?”

    

    “皇上没让奴才们跟去护国寺,奴才们护送了燕国公主回宫后,就在护国寺的山下等着皇上。皇上从一下山后,就阴沉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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