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那你的意思是?虽拒绝了燕王,却会继续做你的魏国公成就大业了?”我不免有些紧张。
“哈哈..........”子郁难得的朗声大笑,低眼看我,“某人说了,她就是我的天下。我有自己的‘天下’了,还去开疆扩土做什么?”
与子郁的感情一直本就是浓情蜜意,经由他放手让慕容殇离开后,我们的感情更是迅速升温。
这月已到月末,子郁打算下月初,我们一行人便前往齐国京城。
除了依旧从齐国人那里旁敲击侧高粲的事情,我和子郁游山玩水,过的好不快哉!
这日子郁再次从李鹤的手里接过一封密函,看过后,淡淡一哂,“他被人盯上了?”
李鹤垂首,“密函里是这样写的。”
子郁漠然,“别管他。”
李鹤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公子..........皇上的安危关乎国家大体,皇上没带一兵一卒微服离京,若是有心人士意欲行刺的话,皇上恐无还手之力。再说了.........皇上要是有个什么不测,藩王起兵,国家动乱尚且不说,公子自己..........也不愿看到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子郁将手中的密函掷给李鹤,“他也知道他是帝王?国家初定,四国动乱之际,他不带一兵一卒微服出京的事也做的出来?”
“公子..........”
子郁凝眉,闭眼道:“欲辞官归隐的折子我也上书给他了,如今我是庶民百姓,以后凡是他的信笺,别再拿来给我看!”
李鹤小声道:“公子是远理朝堂,这次的信函里也没有什么与国政有关的事情啊。皇上只言他形迹泄露,身边杀机暗藏,只字未提一句其他的。皇上照例与公子报平安..........这,只算皇上与公子的私人信笺罢。”
子郁一时语塞,微一沉吟,才道:“就当是私人信笺。”
李鹤抬头,眼中期盼道,“那公子...........”
子郁负手,“还是别理他。”
“公子..........”
子郁隐晦地笑道:“你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么,你可知他师承何人?这些年来燕国、赵国地闯荡,不说身手,怕是连江湖经验也不逊于我。这样的他,又怎会轻易遭他人的暗算,怎会那么容易就落入敌手?堂堂的帝王又怎么可能微服出巡一次就死了?”
李鹤道:“可是.........”
“不用多说了,我说了不理他的事,便不会插手。”
李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道:“皇上微服离京,身边没什么人..........”
“我不是调了我手下的两千精锐军去暗中护卫他了么?”子郁挥手,“你下去,他的事我一概不想听。”
李鹤只得退下。
子郁过来我身边时,已是笑如春风。见我低头在弄着什么,便兀自折了一朵腊梅,将那花簪到我的发际。
他的袖笼里有很清新好闻的味道,直扑到我的鼻端,竟比那花香更让人心驰神荡,连脸上都不由烫烧起来。
子郁簪好花,又仔细一端祥,笑道:“难怪燕王如此说,我的无衣,果然是倾城倾国。”
子郁的黑眸纯净如水,那一瞬间便将我沉浸其中一般,我的心跳竟似漏了一拍。听了子郁赞我,却偏有股不知从哪里钻出的喜悦,迅速地萌芽生叶,抽枝含苞,巍巍待放。
“这是什么?”
还心旌神移时,子郁低笑着看着我手中正弄着的荷包,微微眯眼,一派了然的神色。
仿佛触电般,我将手缩到了背后,脸上也作起烧来,只讪讪道:“没什么,刚刚拣到的。”
子郁唔声,“可我刚刚还见无衣拈着针在绣呢。”
我顿时尴尬,“不是绣给你的。”说完此话,才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不是绣给我的,无衣是给谁的呢?”子郁径自笑着。
我咬唇道:“我自己戴的。”
在子郁期待的目光下,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将手从背后挪到身前,却一眼也不愿去看我自己绣的做工粗糙,刺绣歪歪斜斜,针脚粗大错位,显得不伦不类的荷包。
子郁拿过荷包看了看,竟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中窘迫,随手将连翘给我找来的样品掷向他,嗔道,“反正你不要,我也不做了。”
“嗯,不做也罢,这样的绣工还真不好意思戴出去。”话虽如此说,子郁却将荷包收进了怀里。
我这才跳起来,羞恼成怒:“嫌弃就还给我!”
子郁已走开,回首笑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说话间,一身白衣袍纱,洁净如云,蔼然渐远。
...........
于是一整天都心神烦乱,想着那不伦不类的荷包在子郁那里等同于罪证,以后他少不了会以此取笑我,便思测着晚上等他入睡后,我悄悄从他的衣服里取走。
这时连翘蹦跳着过来,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哼着歌儿,我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翘乍见我,不经大脑地唤我:“公主!”
见我环顾身周,她才捂了嘴,“唔..........小姐小姐。”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不禁问道:“做了什么这么高兴?”
她坐下,笑道:“还不是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说魏国公府就要有喜事了么?”
“什么喜事?”我疑惑地问道。
“你和魏国公子郁公子啊!”边说着,她伸指敲了下我的脑袋。
这丫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见我微张了嘴,她嘿嘿一笑,退缩了开来。然而她的话说的令我高兴,我便也打算既往不咎,诓骗她道:“府里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
连翘道:“小姐以往晚上过去魏国公的房里,他不是都有心赶走你么?这几晚他是不是只字未提赶你回自己的屋里去睡的事?下人们都捉摸着呀,魏国公府近日有喜事了呢?”
“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澄清道:“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虽然与子郁同床共枕..........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我们还不曾有过夫妻之实,我的身子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哦!”
连翘瞠目结舌:“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倒被她的哑然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翘啧舌,“这倒是奇了,他每夜怀里搂着温香软玉,难道就没有一丝的邪念?要说是一日两日,旁人也还是相信的,每夜都仅此这般,实在教人难以置信。”
我得意的道:“子郁本就是谦谦君子。”
“什么谦谦君子,我看他是有病吧!”连翘道:“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停,停!”我打断连翘预备继续下去的高谈阔论,替子郁辩驳道:“我的子郁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连翘拉住我,一派的认真,“坐怀不乱么,他面对别的女人如此是很好的。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面前,怎可能做到坐怀不乱呢?由此推出,他不是有病,就是对小姐的情意不够!”
子郁对我的情意不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爱我?
连翘斩钉截铁的最后几字,如一记闷棍打在我的头上,让我一时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思维能力。只是说服自己般地喃喃道:“他的性情..........本就温雅与常人不同。”
“只要是男人!”连翘果决地道:“小姐忘了皇上了么?只要是男人,就难以抵挡我家小姐的魅力。这下看来子郁公子对小姐用情还不够深。小姐啊,子郁公子可是个好归宿啊。你得再多多努力,将他的心牢牢地栓住!”
“怎么栓?”我木然道。
连翘凑近我的耳边耳语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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