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艰难抉择
“公主，您真不和属下走？”
永和宫，几个黑衣人并排而立，打头的人对着贺兰沁再三询问。
“你们走吧！王兄的好意，本宫心领，但本宫不能走。请转告王兄，他答应过替本宫护好母妃，望他做到。”
眸色深沉，贺兰沁一字一顿。
“是，那属下告辞。”黑衣人应声而退。
永和宫再次恢复了寂静。贺兰沁跌坐到椅子里，浑身发冷！
元国对越国开战了！开战了？
多么可笑！她大老远被送来和亲，然而一年都不到，她的母国就对她的夫国开战了！让她这个来和亲的人，该如何自处？
贺兰天琼虽遵照当日约定，派了人来护她离开。可她就算是跟着返回元国，破败之身，又能如何？
还不如留在这越国，赌上一赌。
赢了，她仍是越国贵妃，输了，也不过一死。
心早就死了，身死也只是解脱了而已！
御书房内，应飞鸿攥着贺兰天琼让人送来的信。他手中青筋暴起，整个人几欲失控。
贺兰天琼他……他大张旗鼓，对越宣战，居然……居然只是想要闲筠吗？
“送靖西侯于小王，元国立刻撤兵，元越依旧交好……”
呵呵，呵呵！
冲冠一怒为“蓝”颜，这贺兰天琼还真是够猖狂的。
“陛下，元贵妃脱簪代发，在门外请罪呢！您可要见？”
江郁清吸着气，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
深舒了一口气，应飞鸿脸仍旧黑的很：“让她进来吧！”
将手中已攥皱的信塞进怀里，他眉眼深沉。
“臣妾贺兰氏，前来请罪。臣妾母国对越宣战，臣妾自知无颜再舔居贵妃之位。请陛下废黜臣妾，让臣妾前去冷宫，了此残生。”
贺兰沁穿着素淡的衣服，未着丝毫首饰，她素面朝天，梨花带雨，重重叩下了头。
静静瞧了她半晌，应飞鸿叹气：“起来吧！贵妃不必如此。”
“元国对越宣战，非你所能左右，又与你何干？你已做了朕的妃子，那就是我越国的人，废黜的事，以后莫提了，你且回去吧！”
“臣妾……”贺兰沁抬头，一张脸布满泪痕，她再度叩首，“臣妾谢陛下隆恩。”
“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忙。”
“是，臣妾告退。”
瞧着贺兰沁一抽一抽的离去，应飞鸿复又拿出那封信来。
非是他怜惜这贺兰沁，只是元越的关系……越国眼下并没有同元国持久作战的能力，又何必先把脸皮撕破？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供着也不会损失什么，反倒可以给两国留以余地。
“送靖西侯于小王，元国立刻撤兵，元越依旧交好……”
贺兰天琼的字，大气张扬，还真是……有王者之风！
用一个人，免一场战争，换两国和平，给越国修养生机的时间，何等划算！
可……贺兰天琼要的那个人，他是……
是他的师兄，是他应飞鸿都求而不可得的人！
椒房殿里，怒气相对，他虽对梅闲筠失望，可终究放不下！
梅闲筠是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可梅闲筠也……也无数次在他危难之际，为他排忧解难。
这近二十年的人生里，他感受到的温情是来自梅闲筠，他最大的欢乐是来自梅闲筠，他的放心……
当日镜山之上，他以为只要梅闲筠在，他就不会成为孤家寡人！可如今……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是他变了，还是他变了？
“江郁清，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一个已经不愿再理你的人，若是你，你会选哪一个？”应飞鸿突然低低的开口。
“咚”江郁清吓得一把跪到了地上。
他不知道陛下为何有此一问，可这话里的意思……就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奴才愚钝，听不懂陛下说在些什么。”
“罢了！罢了！”应飞鸿颓然的摆着手，“去请靖西侯进宫，元国宣战之事，朕需要同他商议。”
“是。”
江郁清慌忙爬起来往外走。
元国宣战的消息是今日早朝才传来的，靖西侯久不上朝，也不晓得听没听说呢？
可若是要同元作战，只怕……还得靖西侯前去领兵啊！
宫殿中，应飞鸿眉头深锁。
是用一人免一场战争？还是为一人倾力一战？
……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梅疏影来的很快，他疏离的，公事公办的行礼。
这是自那日“淑妃事件”后，他们首次见面。然而……事情紧急，容不得他再纠结于儿女私情。
“平身。”应飞鸿抬了抬手。
梅疏影起身，直接的道：“陛下招臣前来，可是为了元国宣战之事？是战，是和，陛下心中可有打算？”
“不慌！你先看看这个。”应飞鸿举起那封攥皱的信。
梅疏影疑惑上前，他接过那信，只扫了两眼，就浑身僵硬。
应飞鸿缓缓开口，声音戏谑：“靖西侯以为，朕该如何做？”
梅疏影抬眼，他瞧着应飞鸿，忽地勾唇，冷笑：“陛下是一国之君，要如何做，取决于陛下。臣不过一臣子，悉听皇命就是。”
“是嘛？”应飞鸿站起身来，他走近梅疏影，“元国小王爷举兵对越，只为得到靖西侯，靖西侯的魅力可真够大的！”
倾身，他俯在梅疏影耳侧：“若是朕答应小王爷的要求，闲筠，你当如何？”
“臣……”攥紧拳头，梅疏影后退，他仰脸清笑，“臣说了，悉听皇命。”
“梅闲筠，梅疏影，你心里也有这小王爷，巴不得和他双宿双栖，是不是？”应飞鸿面色无比嘲弄。
“呵”梅疏影怒极反而笑得越发灿烂，“陛下认为是，那就是。陛下认为不是，那就不是。臣说了，臣悉听皇命。”
快速向前，应飞鸿攥住梅疏影的衣领，他将他衣领往下拉，当日他咬过的地方白白净净，未留丝毫齿痕。
“哼，朕偏不想那贺兰天琼如愿。”他狠狠的松手，咬牙切齿地后退。
应飞鸿张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靖西侯听旨。”
“臣接旨。”躬膝跪下，梅疏影不卑不亢。
“朕命靖西侯挂帅，即日调梅家军前往绵城迎战。”
“臣遵旨。”
拱手抱拳，梅疏影顾自起身，转向外走。
“师兄。”
梅疏影走至门口，忽听得身后传来久违的呼唤。他忍不住回头，只瞧见应飞鸿似是不舍的在瞅着他。
“陛下还有何事？”梅疏影声音不由放柔。
应飞鸿咬牙，他张口，语气再度恢复清冷：“靖西侯，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若败，朕也护不住你。”
浑身发寒，似是心头最后一丝火苗熄灭。
梅疏影挑唇：“陛下多虑了！臣不需要任何人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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