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特殊的客人
梅疏桐大婚那日,梅家迎……回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一身紫红衣袍的曾寒碧牵着一个缩小般的“她自己”,大摇大摆走近了喜堂,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幸而,来参加婚礼的,多数都是梅家军士。
自打两年前,梅疏影扶着梅老夫人的灵柩回归西北,梅家军士就心照不宣地晓得了,当年的靖西侯和靖西侯夫人,都仍活在世上。
只是一别经年,当年的靖西侯摇身一变,竟成了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且不费吹灰之力,就拐走了元国最优秀的儿郎。
而当年那个“不着边际”的靖西侯夫人,竟然变成了气质优雅的慈母。瞧瞧,她拉着的小姑娘,可活脱脱是她的翻版。
这可真是,世事瞬息万变,让人难以预料啊!
好在,“前靖西侯夫人”的出现,只是短暂引起了轰动,倒是没有使现任靖西侯夫妇的婚事出现什么变故。
一切有惊无险,婚礼还是正常进行了下去。
只不过……新人叩拜父母的环节,梅疏桐执意拉着新娘子,给梅疏影,贺兰天琼以及曾寒碧重重叩了个头。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他自幼就失去了双亲,是梅疏影一手教养他长大,如父也如母!
而贺兰天琼与曾寒碧,则都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对他帮助良多。
千言万语,难言感激,唯有用余生,去报答这份深恩……
这夜,靖西侯府里,故人重逢,新人洞房花烛,好不热闹!
仿佛……过往那些年的苦痛,不幸,都于这些热闹里,消失殆尽了!
这夜的月,圆而亮,就仿佛它想将世间所有的美好祝愿,都倾洒进这个不易的家庭。
月色如水,新房里,一对新人,大抵也是如鱼得水的!
而新房外,久未相见的梅疏影与曾寒碧,则同坐在屋檐上,饮酒,叙旧。
一别两年,她们有许多话要和彼此说,却又好像都不必说。
抱歉的,质问的……都不必说,她们之间,这些无用的话,压根就不必说!
“静萱很可爱!”酒坛相碰,梅疏影轻笑而道。
当初期盼着的孩子,降临了人世间,简直比她想象的更为美好!
“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生的!”曾寒碧毫不谦虚地回道。
“你呀!”梅疏影失笑。
“疏影……”月色下,曾寒碧微微偏头,直直看向梅疏影,郑重无比地道,“静萱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
梅疏影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点了头,道:“那是当然,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将来都是要叫我一声姨母的。”
“不!”曾寒碧摇头。
她一把拉住梅疏影,沉声道:“不是姨母,是干娘!疏影,你来做孩子的干娘,好吗?”
梅疏影只觉眼角猛地一酸,险些涌出水珠了,她遂忙强装狡黠而道:“做干娘,要送礼物吗?我同阿昭,如今可是很穷的!”
曾寒碧眼角一挑:“你们穷?”
“我们俩如今无官无职,半钱俸禄都没有,可不是穷?”梅疏影似是装穷,装上了瘾。
“呵呵!”曾寒碧忍不住冷笑。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她心里那个怒火啊!就控制不住的飙升!
她为什么到了如今,才回西北来?
还不是因着……哼!他们俩一拍屁股,潇洒地走人了,结果她家那位却因此而倒霉了。
摄政王他……他“没了”最优秀的儿子后,竟“丧心病狂”地盯上了她家那位世子爷!
这两年多来,她家那位,可是没日没夜,辛苦劳作。
而那摄政王,就差……把最终盖章拍板的活,都一道交给她家那位代劳了!
也因此,她初生产时,蔺慕勤答应她的——待孩子大些,她的身子也养好了,就陪她回越国祭拜娘,见疏影。至今,都未能做到!
蔺慕勤自己走不掉,也就算了!
偏偏,他就行像块牛皮糖,非要死死黏在她身上,“撒泼耍混”地不让她离开元国。
于是乎,她也就被忽悠着,生生在元国京城“困”了两年。
这一次,借着疏桐大婚的机会,她是说什么也要回趟越国的。
而那总粘着她的牛皮糖,也总算是毅然放下了一切事物,要陪着她回越国看看。
可哪成想,人都走到半路了,摄政王竟还能毫无人性的,用急事……把蔺慕勤……给召了回去!
可反观梅疏影和贺兰天琼,这两年过的,则根本是神仙眷侣的生活啊!
这也就算了!她,她曾大小姐绝对……不羡慕!
但……过的这么恣意,还不说回去看看他们,还当着她的面哭穷……就说不过去了吧!
越想越气,曾寒碧已然咬牙切齿:“疏影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说道说道?”
梅疏影却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曾寒碧的肩头,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你给我……”
“站住”二字,曾寒碧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梅疏影就已然轻飘飘地跃下了房顶,然后……风似的朝着自己的院落“逃”了回去。
西北的靖西侯府里,梅疏影和曾寒碧,都拥有自己的院子。
而梅疏桐,也一直为她们留着院子,且日日着人打扫。
如论何时,只要她们回来,便可直接入住进去。
微风拂过,将周遭悬挂的红绸,吹的左右轻轻摇晃。
曾寒碧仍坐在房顶上,俯瞰着靖西侯府通明的灯火,心头只觉暖暖的。
不管她嫁到何处,靖西侯府都永远是她的娘家,府里的人,亦永远是她的亲人。
得见他们幸福美满,她由衷高兴。
只是……疏影的身体,却难免让人担忧!
其实,她此回西北,不单单是为了亲眼看见梅家仅余的男子大婚,更是为了……瞧一瞧梅疏影的身体。
当年,她费尽心力,也无法将梅疏影严重受损的身体给补回原样。
作为一个医者,却要眼睁睁……瞧着自己甚是在乎的生命,一点点耗尽,这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残忍!
五年,实在是太短了!
可这两年多,她翻遍了医书,寻遍了奇药,却依然……没能找出,能挽留……疏影生命的方法。
此番相见,她观疏影面色,竟是较以往好了许多。
这又让她,不免浮出些希望来!
说不定——身心愉悦,是最好的方子!
能保疏影……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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