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九岁生日
第八章
十九岁生日
一个学期过去了。夏日，美好的假日里，林菀迎来了十九岁的生日，她照例叫上了郑熠、薛小磊和“热带雨林”乐队的其他三个成员，还有乔丽妍。刘奉霖因为照顾在山西大同生病的父亲没有来。
乔丽妍看着林菀家大大的客厅说：“林菀你家真是又大又漂亮。连上你家电梯的时候都觉得崭新干净。”
“哦，这是我妈妈单位前年新分的房子。”
薛小磊说：“喂，你妈妈今年送你什么礼物呀？”
“妈妈没告诉我。不过我一直想要一辆自行车。”
“嗨，干脆要一辆汽车吧。趁此机会，我们去学车本吧？“
“真是知己呀，”林菀笑着说。她又趴在小磊的耳边说：“我已经拿到车本了。”
薛小磊一脸不满，大声说；“你有车本竟然不告诉我一声。”
闫东说：“我去年就有这种想法了。不过我今年才付诸行动，我已经练了一个多月了。胜利在望了。刘奉霖也在学车呢。”
“我也有车本儿呀！”王子冲小磊说，“就是没法开车接送你们。上次我们美丽的‘雪孩子’差点儿被我捂化了。我得对她敬而远之了。”
薛小磊又撅起嘴说：“得了吧，就你有车有本儿，有了上次的教训，都吓坏了吧。林菀还敢坐你的车吗？再说人家白雪公主也有郑大哥接送啊。”她话锋一转，又说：“你们真是太自由主义了。我们没有车本的其他人一定要齐头并进，赶上他们。”其他人也纷纷说到：“就这么决定了。”
林菀的妈妈于哲妃想给孩子们一个宽松的环境，于是，故意躲开他们，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我一会儿乐团排练，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说完就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匆匆出去了。
闫东认真地对林菀说：“你的妈妈很美丽，而且很有艺术家的气质。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谢谢你的夸奖。”
“不过我觉得像阿姨这样优秀的单身妈妈应该赶紧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幸福。”一旁的乔丽妍若有所思地对林菀说。
“是呀，我也这样想。以前妈妈总为我操心，一直耽误了这么多年。现在我是个大人了，是该为她着想的时候了。谢谢你，丽妍。”林菀拉住乔丽妍的手说。
“嗨，有什么好谢的。不经意的一句话罢了。我觉得上次在医院那个和于阿姨一起来看过你的崔叔叔就挺好的。”乔丽妍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小磊点了点头，也随声附和
林菀笑着说：“是啊，崔叔叔确实挺好的。我妈妈正和他交往着呢。你们真是好眼力。”
林菀他们今天确实玩很开心。又是拆礼物，又是吃蛋糕。又是搞游戏，大家疯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是一直没看到刘奉霖，听说他最近已不在那个酒吧演唱了。林菀心里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郑熠送了她一个漂亮的史努比，林菀高兴地把它放在了玻璃缸里。另外两个女孩子弯下身子睁大了眼睛盯着玻璃缸惊奇地说：“哇，这么多不同形态的史努比，都是郑老师送的吧？”
林菀笑着点点头，说：“郑老师从世界各地给我买的史努比。还有很多是我爸爸生前送我的。”
那三个男生送的礼物是一本相册和四个八音盒，他们拿起相册递给林菀。里面都是他们乐队几个人的照片。奇怪的是刘奉霖的照片最多，竟然从小学到大学的照片都有，很是上相。闫东从几个大纸袋里拿出四个形态不同的八音盒来，说：“这是我们热带雨林四人组送给你的四个不同的八音盒。”
闫东指着一个银色的风车形状的八音盒，说：“看，漂亮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这个风车，它会给你带来动听的音乐。”
他又拿出一个深红色的心型八音盒，并打开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金人放在八音盒的圆心上，拧动弦，说：“这是我们老大刘奉霖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你看，还可以一边欣赏音乐一边看美女给你跳舞呢。老大的意思就是这个心型音乐盒就是他的心，这个在心上跳舞的小姑娘就是你。你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林菀听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还没等林菀说话，王子在一旁急忙摇着头说：“你跟老大还真够铁的呀。人家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呀。”说着，他也拿出一个八音盒，是个白色的三角钢琴形状的八音盒。他把八音盒的三角形的通明玻璃盖打开，掀起一根细细的银色的小棍儿，把琴盖轻轻地支起来，说：“看，多漂亮。林菀，你要是做了我的女朋友，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一个真的大三角钢琴。”
“哎呀，就你家有钱怎么的？就怕你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一旁的郭跃一边说，一边举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球状的八音盒，玻璃球里是一个白色的风车。他拧动底下大大的圆形的底座，然后又拨动一个按钮，这时，音乐盒不但响起音乐来，玻璃球里还亮了起来。里面有好多细碎的白色泡末随着风车快速转动飞舞起来，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
三个女孩子看得张大了眼睛。郭跃骄傲的说：“怎么样，还是我送的最好吧。”
郑熠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然后转身坐到沙发上拿过相册认真地看着，他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波澜翻滚。
“今天奉霖有事，不能来了。所以我们替他向你表示抱歉。他让我们替他向你祝福。他还主动把好多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放在相册里了呢。所以这里就他的相片最多。等你成了有名的大钢琴家，可别忘了我们乐队的几个兄弟呦！”闫东对林菀说。
林菀故做轻松地说：“别开我玩笑了。至于你们的老大刘奉霖嘛，啊，没关系，他学习那么认真，又那么有才华，一定前途无量。有你们这么多好朋友为我过生日，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她又故意转开话题说：“你们快大学毕业了吧？”
闫东说：“我和刘奉霖今年已经毕业了，我会找份很稳定的工作，如果有机会出唱片的话，那就是我们乐队几个人的最大梦想了。”
林菀拿起礼盒，一个一个慢慢的拆着。薛小磊送的是一款时尚的著名品牌的背包。里面装了一张纸条，写着：“此包对我来说极贵，这个月的伙食费我可要靠你了。我要天天到你家蹭饭吃。”
林菀笑了，她对着薛小磊假装不满地说：“小磊，你又没什么钱，还买这么贵的礼物，太奢侈了。”小磊对她吐了吐舌头，说：“到我生日时你也送我贵重点儿的礼物不就得了吗？这叫提前投资。”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礼物吧。”
“这怎么能预先说呢？要你动脑筋想出来的，才是真心的呀。”
“就你最精了！”
林菀又打开了乔丽妍的礼物，是一瓶有名的香水。她想：这个小姑娘还挺善解人意的。干吗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她拿着香水闻了闻，友好地对乔丽妍说：“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乔丽妍笑着大大方方地说：“我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款香水最适合你。”
“那你是哪天的生日呀？”“我的好记，六月六号。”
薛小磊插嘴说：“那你的生日刚过完啊。我和菀菀都是属狗的。你属什么的？”“我属猪的，比你们小一岁。”
薛小磊马上说：“明年你的生日我们一定帮你过。”
郑熠把林菀拉过来，举起一个盒子说：“菀菀，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林菀又拆开郑熠的礼物，是一部苹果品牌的时尚手机。
小磊在一旁夸张地说：“哇，好漂亮呀。功能一定很多。”
林菀拿着手机对郑熠说：“谢谢你。可是我有手机。这么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
“不行，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覆水难收。希望你喜欢。”郑熠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又深深地望着林菀说：“以后你只要一打电话就会想起我了。这个电话就证明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忘年之交。不管以后我们到了哪里，我们都不能断绝联系。”
林菀脸红了，但她还是大方地说：“放心吧，我永远不会在你的视野里消失。你永远是我最喜欢最尊敬的人。那这部手机就谢谢你了。”
闫东撇了撇嘴，王子收起了笑容。几个男孩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子说到：“林菀，今天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祝你生日愉快。再见。”
大家都纷纷热热闹闹地地离开了。
晚上，林菀一篇篇地慢慢地翻着闫东他们送给她的相册。于哲妃回来了，她推进来一辆崭新的坐低把高的红色自行车，对林菀说：“看看，漂亮吧？公主车。你看，我还特意买了条透明的镶黄金丝的红色纱巾在车前面的闸线中间系了了朵大花儿呢，怎么样？像红玫瑰吧。这样在车堆中一眼就能认出是你的车来。”
林菀放下相册，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赶忙走过去。她爱惜地抚摸着这辆现在正流行的漂亮之极的公主车，抬起头对妈妈说：“真是知女莫如母呀。这辆车真漂亮。不过有点夸张吧。”
“你不是学会开车了吗？到时候我们再换一辆新汽车。”
林菀故做吃惊地说：“妈妈，您现在怎么这么想的开呀！是不是要和崔叔叔结婚了？”
“瞎说。”于哲妃不好意思地说，她看了看沙发上打开着的相册，说：“这是今天给你过生日的那几个男孩子送给你的？”“是的。”林菀走到妈妈身边说。
于哲妃指着刘奉霖的照片皱着眉头说：“这个男孩子今天好像没来呀。他叫什么霖来的？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叫刘奉霖，今天他有事，所以没来，他是我们学校的高才生，学生会主席。他家在山西大同，父母好像都是普通工人。上次我出车祸您在医院见过他的。”
于哲妃慢慢地摇着头沉思着说：“这个男孩子长得真像一个人呀，尤其五官，眼睛、鼻子和嘴巴都那么像。那几天你住院时我见他就觉得眼熟。”
“妈妈，你好像很在意他呀。大家都说他像‘周渝民’。全校好多同学都很崇拜他。”
于哲妃疑惑地看着林菀说：“‘周渝民’是谁？”
林菀也奇怪地看着妈妈，她眨着大眼睛说：“‘周渝民’是台湾正在流行的F4组合中的一个成员。那您刚才说他像谁呀？”
“哦，没谁，一个很久以前的一个文艺界的同事。”于哲妃转开话题说：“菀菀，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菀马上不好意思地辩解到：“没有啊，真的。”她停了停，又狐疑地说：“我记得您说过等我十八岁以后，您就会考虑终身大事的。我今天已经十九岁了。看您这些日子心情不错嘛。崔叔叔是不是对您很好呀？你们赶紧结婚吧。”
于哲妃笑了笑，假装埋怨地说：“小孩子家懂什么。别乱说。很晚了，赶紧洗洗睡觉去吧。”
“好，听您的。不过有要结婚的好消息一定要赶紧告诉我呦。我可以帮您参谋参谋婚纱什么的。”林菀搂着于哲妃真挚地说，“妈，我真的希望您能有自己的幸福。你已经把前半辈子的幸福都牺牲在我身上了。”说着，她松开了于哲妃，调皮地冲她挤了挤眼睛，走进卧室，准备好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不过于哲妃最近经人介绍的男朋友崔灿对她确实真的不错。
这个人一表人才，和于哲妃年龄相当。年轻的时候只顾读书考研，据说他三十岁时事业还很一般，可父母硬逼着他结婚。于是三十多岁时他只好和一个比他小八岁的漂亮的文秘匆匆地结了婚。可她的小妻子是父母的娇娇女，非常任性，还坚持不愿意要孩子，也过不了苦日子，
崔灿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有一次这个女孩由于长期减肥低血糖昏倒了，崔灿和父母把她送到医院，还以为她怀孕了呢。可到医院一查才知道，她不但得了低血糖，而且由于以前打过胎，不能再生育了。崔灿知道后又是震惊又是难过。他倒不太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孩子可以抱养嘛。他最气愤的是自己的妻子竟然不和他坦诚地说实话。夫妻间如果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做夫妻呢？
虽然妻子万分悔过，但崔灿还是离开了她。所以这段婚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于是崔灿不再考虑个人问题，埋头苦干。十多年之后，终于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于哲妃蜷在沙发里深思着。她脑子里想着崔灿。这个律师相貌堂堂，而且很有内涵，很有气质，充满智慧。天文地理医学艺术无所不知。关键是她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他比于哲妃大几岁，看上去总是英姿勃发、充满自信。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于哲妃坦白地把对他的看法说了出来。他却笑着说：“我觉得你才是个艺术家，你才是真的有气质呢，”
于哲妃听了下意识地摸摸额头，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觉得我已经老了。真的。”
“你是我接触到的中年女性中最美丽的一个。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是个贤妻良母。你的外表并不老，是你的内心太脆弱了，简直像少女一样单纯。我想这么多年来你把青春都无私地献给你的女儿了吧，所以很多时候你一定很孤独。你需要和我这样的年龄相仿的男性朋友多接触接触。打开你的心扉吧。”
后来的几次，他竟然带她出席各种宴会，还不失时机地在朋友面前夸奖她，什么美丽的艺术家了，还带着她大秀双人舞。总之，他使她的自信心大增。
当其他男性对她表示好感、夸赞她，请她跳舞时，崔灿也总是很绅士地呈让，还为她高兴。甚至还有别的男士礼貌地约她吃饭。当然她都一一回绝了。
不过她也发现这个崔灿交际面极为广阔，上至政府官员、大型企业的董事长，下至小公司的小文员。他都认识。她想：也是，做律师的跟什么人不打交道呀。但他不是个花天酒地的男人，对其他的女人兴趣也不大。
于哲妃希望自己真的幸福起来，也希望菀菀幸福起来。有一个更完整的家不是更好吗？
山西大同的一家医院里，刘建章躺在病床上，他前两天天在家，夜里突然犯病，妻子谭美丽叫了救护车把丈夫送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刘奉霖本来在北京的酒店打工，听说父亲病了，火速赶回了山西老家。
现在，刘建章手背上扎着针，输着液。床边是妻子谭美丽。他看到儿子刘奉霖，虚弱地对刘奉霖说：“奉霖，我做完手术了，病情也稳定多了。你快回北京吧，马上要开学了。”
“爸，您安心养病吧。开学还有好多天呢，不着急。”刘奉霖说，他又转向谭美丽，“妈，您也累了好几天了，您回去吧，今晚我照顾爸爸。放心吧，医生说，过几天我爸就能出院了。”
谭美丽看着刘奉霖说：“那好吧，明天我再过来。”说完她给刘建章掖了掖被角说：“老刘，那我先走了。”刘建章听了，点了点头，说：“嗯，你快回去好好歇会儿吧。”谭美丽点了点头，拿起书包和盛汤的保温桶，冲父子俩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刘奉霖等父亲睡了，来到病房外的拐角里，拨通了林菀的电话：“林菀，睡了吗？”林菀接到刘奉霖的电话，很高兴，她说：“还没睡，听说刘叔叔病了，怎么样呀？”“谢谢你的关心，医生给他做了心脏支架，已经好多了。”刘奉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闫东和小磊他们来我家为我过了生日，你的礼物我也看了，很好。谢谢你。”“别跟我客气。记得吗，今天也是我们见面一周年纪念日。去年你十八岁生日我在酒店的旋转餐厅为你拉小提琴来的。”“当然记得。”“可惜，今天我们见不了面了。我挺想你的。”“没关系。等刘叔叔病好了，咱们就能见面了。”“嗯，行了，不打扰你了，你快休息吧。祝你睡个好觉。”挂了电话，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等着再见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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