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0 医院探望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要去医院看朱绣就又有些心慌慌，还是怕有麻烦上身吧，我对她真的是毫无情感可言，去医院看她只是不想拂了凤凤的面子。
下午一时，我换了一件黑灰色亮丝后拉链宽松短袖衫，里面是黑色蕾丝毛边吊带裹胸，全棉黑白波点小脚管哈伦裤，一双白色真皮镂空蕾丝靴式鱼嘴高跟鞋，还有黑色羊皮手工编制饺子包。
小灵将车子开进华山医院车库，我到住院部综合楼大门口去见凤凤，她一见我就高兴地说：“你终于来啦。”转而又说，“咦，怎么空着手？”
我说：“送东西显得有些客套，何况之前来的人已经送了不少，我也不知道她需要什么，还是给她两万元钱比较实用。”
凤凤说：“送钱固然不错，但是——我手上这束花就说是你送的吧。”
从电梯里出来也不知道是几楼，只见走廊里人好多有点乱哄哄的，走进病房一眼就看见靠窗口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朱绣，她也看见了我们，刚欲坐起，凤凤上前一步阻止了她。
我把花放在矮柜上，朱绣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问：“你好些了么？”
“嗯。”她点点头，“刀口还有些疼。”
凤凤插话说：“姐儿很忙，好不容易才抽时间来看望你。”
“没空就别来了嘛，我没关系的。”朱绣回答说。
我默默地拿起柜子上的小刀，又拿了一只苹果削好递给她，她说：“哦，我现在还不能够吃呢，你自己吃吧。”
我只好将苹果放回桌子，问道：“还在吃流质？”
“嗯，半流质，开刀十五天后才可以吃米饭。”
“吃药么？”我拨弄着包包的带子无话找话说，内心觉得好无聊。
凤凤见有些冷场就问：“请护工了吗？”
朱绣说：“请了，一个护工要管五六张床位，两个病房跑来跑去很忙的。”
“明天大概还有同学要来看你。”
“让他们别来了，我没关系的。”
就这样她俩不断地对话，而我一声未吭，还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捱了将近一个小时，凤凤说：“朱绣，我们在你也无法休息，我们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从包里取出两叠钱放在床边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没有带东西来，你自己买些营养品吧。”
朱绣没有作声，又好像欲言又止，我悄悄地拉拉凤凤，示意快些离开。凤凤会意地说：“朱绣，我们下次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帮助就打电话给我。”
终于出来了，出了大楼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提议。
“好啊，很久没同你面对面聊聊了。”凤凤说。
小灵将车开到静安希尔顿大酒店，我们去了一楼的连天阁。
人好多，大多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好在眼疾手快瞅见里面位子有空，连忙抢先一步占据了。
点了下午茶双人套餐，我老样子的卡布基诺，凤凤要了苹果汁。
“这么高级的地方只有你们这种人会来，换了我找都找不到。”凤凤说。
“呵呵。”我笑笑，“那以后我常请你来就是了，只怕是请不动你，让我吃闭门羹。”
“有时候的确特别忙，吃住都在单位里，唉，忙了又赚不到钱，老板抠门啊。”
“大学里的同学现在混的最好的是哪一个？”凤凤原来是班长，大家都以她为中心联系，故消息也格外灵通。
“我想想，姚丰现在是外事部门一个科长，应该属于升得蛮快的。还有苏启，据说是当地纺织厂副厂长了。”
“你原来不是工会副主席吗，怎么？”
“别提了，那是个兼职活儿，还不如我跳槽到现在这家公司赚得多，听老单位同事讲，原来那家厂快开不下去了，倒闭了好，头头年薪几十万，下面职工累死累活连工资都拿不足。”
“除了你，女同学当中呢？林黛敏我知道，在网络上写了几本书，现在是签约作家了。”
“她呀，去年来我这儿哭诉，好像是上了一个大兴公司的当，人家许诺可以花十几万买下她的小说，并先给两万定金，骗子公司拿了她的小说改了名字卖给另外哪一个中文阅读网，转手赚了五六十万后逃之夭夭了。”
“这样啊，怪可怜的。”我叹息道。
“男同学里还有覃华，就是读大学时黑黑矮矮的，现在是高高瘦瘦的那个，他老爸是深圳一个成衣厂老板，他辞去工作帮他老爸做销售，干得不错呀，服装都销到上海来了。”
“是做男装还是女装？”我很感兴趣地说。
“是不是想找他买衣服？像是都有，我见过他带来的销售手册。”
“我问问，还要看他的服装属于哪一类的，风格也不一定适合我。”
“看来女同学不如男同学，真的，大多数女同学都是朝九晚五的小白领，最多当一个部门的小头头了。”
“不是有几个出国了么？像沙丁丁。”
“这你也知道？沙丁丁去英国读了硕士回来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又跑到美国去读博士，读完了回国还是找不到满意的工作，这次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去了。”
“读书读傻了呀。”我笑得几乎被咖啡呛着了，“这种人最恐怖，要求社会来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适应社会。”
就这样我俩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缘，我也许久没有如此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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