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8 如此鲁莽
多好的阳光,层层叠叠铺洒进屋子里,顿时让人感觉到冬日可爱。
我倚在窗前看着那盆弱弱绿绿的薄荷草,毛茸茸的叶片那么小巧,纤细的筋脉清晰可见,她微微摇摆着,亦是陶醉在温煦的阳光中。
若雅过来突兀地说了一声:“你冷伐?当心感冒。”
我摇摇头说:“啥地方会冷啊,勿要讲勒嗨太阳底下,屋里厢格空调搿搭还打得到。”
“我看看。”她一下子掀开我的睡衣,“啊哟乖乖,侬里厢只有一根光溜溜格月经带,哪能会勿冷啊?”
我连忙夹紧双腿推开她的手:“勿要搞了,人家勿冷嘛。”
她嘻嘻一笑说:“啥人搞?侬勒嗨搞还是我勒嗨搞?侬推板伐,我是关心侬,老朋友来了当心受冷!”
“契侬老酸!”我恨恨地说了一句。
午饭后更衣,要去同那个李静雨见面。
深粉色丝绒喇叭袖小圆领及开衩喇叭裤套装,外加黑色加厚丝绒重工刺绣水貂毛镶边及踝大衣,黑色小牛皮尖头深口系带高跟鞋,黑色暹罗鳄鱼皮风琴翻盖式手拿包。
李静雨约在南京西路的Kathleen's5RooftopRestaurant&Bar,长长的英文店名翻译过来就是“凯瑟琳第五屋顶餐厅酒吧”。
这地方原来是上海图书馆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改为美术馆,餐厅在五楼。
黄金地段,西洋格调,玻璃阳光房,外面还有露天人造草坪,环境应当挺不错。
很担心不知道哪个是李静雨,因为仅一次谋面连个印象都不全,好在里面都是成双结对且外国人居多,看来在阳光房内单独就座的那个瘦高个便是了。
果然,这个人一回头就认出了我打了个招呼。看见尊容我才依稀记起来了,还是今年三月份若雅在正院上海公馆请客吃饭时有过一面之交,散后各走各的路连招呼都不曾打一个,他倒还记得我!
我将大衣脱下搁在椅子背上,心里在想这个人一点都不绅士,江行长就比他好多了,主动为女士拿外套、拉椅子是肯定的。
坐定下来,他殷勤地问:“喝什么?”
“随便。”我说。
“那就来套餐吧。”他招呼着服务员,又对我说问,“我给你点了特调果汁。”
点单的时候我打量了他一下:身体略瘦,皮肤略黑,眼睛不算大但有世故之态,头发不算长但已有少许白发,动作很干练,说话也干脆,似乎是个敢想敢干的人。
我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约你好难啊。”他开口了。
“我很忙,而且当时没有想起来你是谁。”我说。
沉默了一会,发觉他在偷偷地瞄我。
我直言道:“找我有什么事?”
他好一阵没出声,然后笑了笑说:“你很直爽。”
我没理他,他说:“没事,就是叫你出来喝咖啡。”
“你太空噢!”我有些不高兴了,“我同你并不熟,喝什么咖啡啊?”
他有些尴尬,辩解说:“其实,年底到了,我是想让你帮我们银行拉些存款。”
我原想一走了之,但又想想还是看在若雅的面子上吧。
“对不起。”他喃喃道,“向你赔礼了。”
我冷冷地说:“不必了,我公司是有固定开户银行的,帮不了你。”
又冷场了,我忍不住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再坐一会嘛,出来都出来了,坐一会又何妨。”他有些泄气,眼睛都不敢朝我看了。
我伸出去拿包的手没动,还在想……
他说:“我很佩服你的,若雅姐常常对我提起你,说你如何如何了不起,我就想——”
一派胡言,我不清楚若雅同他的关系,但至少不会太熟,因为若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他,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提起我呢?
罢了,就算多一个朋友,再坐一会吧。
我说:“你不应当找借口让我出来,有话在电话里就可以说清楚,即使是普通朋友也不应当如此。”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声。
“至于存款之事,我回去问问公司财务,有可能的话能帮则帮,办不了的我也无可奈何了。”
“当然,当然,谢谢你哦。”他连连说。
“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办,真的要走了。”我站起来,“谢谢你的下午茶。”
小灵见我这么快就出来了有点惊讶:“才十几分钟啊。”
我没好气地说:“要你操心,要不你进去坐坐?”
一个银行副行长行事如此鲁莽也真少见,我与你不熟,你可以先通过若雅之口来联系,或者在电话里就将来意明明白白说清楚,还以为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这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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