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聊天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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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3 聊天话题

  

    今年订的报刊杂志少了一些,《新闻晚报》停刊了,也没订《新民晚报》,这几日只有《解放日报》、《东方早报》和几份杂志了。不过少一点好,之前除了那些时尚杂志是要细细翻看的,报纸之类则常常来不及看,隔天或过期是不足为怪的,甚至像赶任务一般草草浏览后就扔在一旁,自己都觉得对不起那几张纸。

    若雅更是不看,她认为所有的信息网络上都有,尽可以挑挑拣拣看自己需要的内容,而且快而多,看报纸纯是浪费宝贵时间,那些长而空洞的文章这张报纸那张报纸反复刊登不看也罢,免得白白浪费时间。

    我笑笑无语,这种形式的精神食粮要消亡了。

    凤凤打电话来说:“春节期间大家都有空,打算召集大家聚一聚,你看如何?”

    “很好呀。”我一口应允,“但是我可能没时间,要出去啊。”

    我已经对这种同学聚会毫无兴趣了,因为没有意思。回忆?叙旧?交往?还是追寻将来?有点笑话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了,有句话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不值得在“沉渣的泛起”,还是偶尔见面打个“哈哈”,见面之后各走各的路吧。

    “为什么?”凤凤偏要追问,仿佛我是必不可少的大人物似的。

    “没什么,就是正好计划了要外出,平日没空,春节嘛……”我打起了太极拳,“他们几个来了就可以了啊。”

    我指的是大学同学里发展得有权有势的几个,凤凤心里有数。

    “他们来的,已经问过了,我倒好希望你能来。”

    “再说吧,我再安排看看,如果有时间的话……”

    “那好,过几天再联系你,你尽量抽时间参加啦。”

    结束通话发现手机都被捏得出汗了,难为她大冷天还要为这事操心,但又何必呢,省省事不好么?

    下午,仇经理约我外出喝茶,地点在人民广场产地咖啡。

    接到这个电话很吃惊,因为好些年没有往来了,平时关系实属一般,连电话都没有,也不清楚她到底过的怎么样。不过既然人家来邀请也不太好拒绝。

    深蓝色混纺毛宽条纹一字领混纺毛衣,黑白格全棉中腰直筒九分裤,黑色羊毛呢貉毛领牛角扣大衣,蓝色麂皮绒水钻扣饰高跟鞋,LadyDior深蓝色漆皮羊皮七格手提包。

    仇经理叫仇宛露,是某个食品公司的副经理,公司具体名称记不清,但知道她在那个行业里曾经也算个“女强人”,这几年应当退下来了,这才有得闲工夫四处溜达。

    产地咖啡的老板娘看见我一阵热情,端上卡布基诺后一屁股坐在我边上:“你好长时间没来了啊,古老师他们倒时常来。”

    “我哪有他那样闲?跑不开呀,公司这么大摊子要牢牢看住哇。”我故意吐苦经。

    “是的呀,一个女人家要做些事真不容易,我听古老师提到过你,他们都很佩服呢。”老板娘说。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一会聊到了我的包包,一会聊到我的大衣,在她眼中我所有的东西都好,这样反使我不好意思起来。

    正说着仇宛露来了,相隔数年脸上大致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腰部形如水桶。

    我连忙站起身打招呼,她还是那么爱笑:“哈哈,姐儿,我老远就看见你了。”

    “是啊,我先来一步,——你喝什么?咖啡?茶?”

    “同你一样。”

    她坐下去时右腿有点僵直,还没等我开口问她便说:“两年前遇到交通事故,导致髋骨裂纹,好了便是这样,走路还看不出,坐下来时有点问题。”

    “现在不疼了吧?”我问。

    “哈哈,没事,除了这个零件有些小麻烦,身上其他零件都好着哪。”

    同她相谈是一件趣事,因为她总能够知晓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似真似假半真半假,从她嘴里吐出来绘声绘色却像真的一样。

    我觉得与年纪大一些的人交往,能够汲取有益的社会经验,丰富自己的阅历,至少长长另一种见识吧。

    仇宛露说:“前几天才得知,以前一直同我们打交道的食监局专员被抓了,据说收受贿赂达三百多万元,小官巨贪啊,判个十年不冤枉。”

    我开玩笑说:“那么你们公司给过没有?”

    “当然给过,这种家伙半要半讨,你敢不给?像我们这种做食品批发生意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有时候一忽视就要被查被罚,要是不能令他满意,开一张罚单动不动几万十几万就够你受的了。”喝了一口咖啡她继续说,“例行检查前要送,逢年过节要送,老婆孩子生日要送,他开口必须送,你说一年到头要送多少?”

    “现在要好多了,中央管得严,地方官不敢伸手了。”我说。

    “嘿嘿,不是不敢伸手,是不大敢伸手了。”她纠正道,“这也不好说,两袖清风的官员只在戏剧里有,现实生活里凤毛麟角稀罕得很啊。风大雨大了可以避一阵子,难说躲过了这阵风雨以后会怎么样,——你们公司就没有这种情况?”她反问我一句,

    我回答得快:“建筑装饰行业政府一向重视管理得比较规范,凡有项目都要上网招投标,中标后还要在网上公示,要有猫腻被查实就会进入行业黑名单,那对企业来说就等于死路一条啊。”

    说这话的我其实心里明白,这个行业里的贪官污吏还少么?动辄捞进几千万几亿,远远比其他行业来得凶猛,说一句拍胸口的话:百分之七八十的项目多少都有黑金存在,只是目前越来越隐蔽、越来越奥妙罢了。

    我不愿逗留于此话题便岔开说:“你还在做?”

    “退休了,做这个行当太累了,天天早出晚归,人家放假你却更忙,唉,几十年苦下来该享享清福喽。”

    “就是嘛,辛苦一辈子,如今就应当享清福,——是孙子还是孙女啊?”

    “没这个福分,儿子不争气,至今不肯找女朋友,气死我了。”可她一边说“气”的时候一边还笑。

    “你儿子是做什么的?”我突然想问。

    “大学毕业就进了一家合资企业,工作倒不错,收入嘛也有近两万一个月,他说身边结婚的朋友没一个是开心的,不是离婚了就是在闹离婚,还不如不结婚省心省力还省钱。”

    “这样啊。”

    “你说这是什么狗屁话,真搞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说起道理一套套的,我还说不过他。他说了:我讨个老婆回来每天看着她和你吵架打架啊?我帮哪一个?我才不愿意当出气筒!”

    她还在笑,看样子对儿子的这种古怪行为也是没辙。

    “孩子大了就难以捉摸,你想要的孩子却不想要,也罢,比比那些还在啃老的一代或许还算不错,至少经济独立无须担忧,想通了我也不操这份心,随他去了,开心就好。”她这番话倒是豁达开朗和明智,现今社会家庭也在变,唯有逐步适应才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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