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3 看走了眼
觉得嘴巴里小小的痛，一照镜子发觉又是白色的口腔溃疡，真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冬季干燥的缘由，一个多月以来嘴巴里不断会生出一个个溃疡，一个好了，没几天又生出另一个。我已经很注意了，多吃水果蔬菜，避免辛辣口味，但依旧麻烦不断，口腔溃疡照样风生水起。
我原来的办法是喷西瓜霜，看来效用不明显，还得另找良方。
空下来继续打电话给雪芳，这回她开机了，我问：“怎么关机了？我记得你是从来不关机的嘛。”
她笑起来：“遇见了伤脑筋的事情，我不得不关机了。”
“不会是郑先生逼婚吧？”我开玩笑说。
“有些相像，是家母逼着我结婚，这次春节看见我表妹有男朋友了，私下里直埋怨我为什么还没与那个姓郑的定下来，那天一早就打电话来要我带他回去吃饭。你看看，堂堂大校之衔竟也为此咄咄逼人，我哭笑不得，只好关机躲避。”
“如果你确实看不上那个姓郑的，也遂你母亲的心愿，好好找一个得啦……”
她急忙打断我的话说：“这怎么行！你不知道，如果回去相亲的话，都是部队里的少校啊中校啊，身子站得笔笔直，坐下去也是笔笔直，看着就令人喷饭。”
“不是蛮好的吗？外面小姑娘想找都找不到呢。”
“那你去好了，我叫老妈给你介绍个将军。”说着她“扑哧”一声笑起来。
“好啊，最好是大将！”我顺着她说。
“大将？大将都是老不死的了，你要啊？嘻嘻。”她又问道：“找我什么事？”
“昨天正巧在淮海路喝咖啡，找你一起玩呀。”
“干嘛早不说？”
“我也是凑巧在那儿啦。”我解释说，“改天再约吧。”
“不行，就明天下午，我欠你一顿咖啡，明天就还你，哈哈。”
下午应邀去大沽路的茗约禅溪喝下午茶。
玫红色粗羊毛三针高腰圆领套头毛衣，浅蓝色高弹力排扣高腰小脚管牛仔裤，蓝色牛仔布水洗毛边收腰中长款风衣，玫红色马毛深口尖头后蝴蝶结高跟鞋，NancyGonzalez玫红色鳄鱼皮多折叠手拿包。
茶馆靠近延中绿地，隐身于绿荫丛中，门口牌子上有“禅溪”二字，抬头望见楼房高处也有。院中别有天地，锦鲤摆尾池中，绿意尤见寒风，还有几个露天卡座，春秋时节倒也不妨坐坐。
楼内简洁得体，盆栽角落，茶具博古，珠帘摇拽，禅意处处。
进入二楼包房，城投集团副总裁王根志和人大警卫处处长何梅龙已在，见我来了不胜惊喜，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我们仅是去年十二月在浦东文华东方酒店见过一面，当时是华姨请人大的马副主任吃饭。对这两个人有印象是因为他们不似其他人那样有浓重的官场市侩味，在杯觥交错之中显得沉稳有余。再则就是王根志是城投集团的，专门从事城市土地开发的堂堂大型国企，我亦希望今后在业务方面能有一些合作。
服务员上了茶水，我要了龙井，另外是一些干点瓜果小食，还有茶叶蛋呢。
“姐儿最近在忙些什么？”王根志问道。
“不是正月十五刚过嘛，员工陆续回来，几个项目部正准备开工，这几天有空就下去走走，给下面解决一些实际问题。”我说。
“你还是个深入基层的好领导啊。”何梅龙哈哈笑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不像你们国企稳如泰山万事不愁，我们是江河一扁舟，分分秒秒历经风雨艰险呀。”
王根志说：“民营企业是挺不容易的，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谢谢王总和何处长哦。”
王根志沉思了一会说：“我与老何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上次在马副主任的宴席上有幸认识你，我想……”
何梅龙今年就要退休，退休后就有新的打算：王根志在城投集团负责房地产开发，想与我公司合作的目的就是利益共享，何梅龙退休后就直接插手这一块。说得更清楚些，就是我拿了城投集团的合作项目后产生的利润，要与他俩五五开。
这样啊，我有些吃惊，但是立刻平静下来，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人家帮助了我，难道我不该感谢他么？只是一个比较含蓄，要我主动提出，一个比较直白，自己先说了。
看来还是看走了眼，官场上有油头粉面，有文若书生，有青面獠牙，有谦谦君子，然统统逃不过权欲与钱欲。
还有，直接挑明了比遮遮掩掩要好，双方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一个钱字，首先是怎么拿？必须合理合法，其次是拿多少？税前税后？
“可以呀，只是请王总费心拿出一个具体合作方案来，我听从吩咐照做就是了。”我转眼就一口应诺。
“也没什么方案啦，简单得很，你公司是做室内装潢的，我会把有关这块分包给你，利润都是明的，税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王根志显得很直爽，“你可以划出一个项目部专做此事。”
“这个嘛，容我回去安排一下，派出来的项目部也要过得硬才是。”我答道。
“最好要抓紧，新近就有一处楼盘的售楼处要装修，大约两千多平方，图纸已出，审批手续马上要下来了。”
“预算多少？”我追问。
“一千多万吧，连同家具，可以追加。”
折算下来每平方五千多，这个装潢够豪华，可怕脱不了金碧辉煌的老套路，售楼结束以后还能转为会所之类。
“好，一言为定，我回去就着手此事。”。
一次下午茶喝出了名堂，虽然心有疙瘩难解，难解就不解呗，世上有太多琢磨不透的事，就让别人去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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