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征
柳丞相府，那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柳子珞。
话说这柳茗萱一夜未归，除了洛轻尘和文渊坐立不安，柳子珞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满脑子都在想慕容澈会如何对柳茗萱。在所有人面前他是那个最烦柳茗萱的二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柳子元一样，最在乎的便是这个小七。
“一夜未归，真当咱们柳家没人管得了你啊！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柳子珞看柳茗萱走下马车，迎上去就是一通骂。
柳子元知道柳子珞并没有恶意，便拦着正要反击的柳子阳，同时指着柳子珞眼下的乌青对柳茗萱说：“他是昨夜未睡，找你发泄。莫要理他。”
柳茗萱笑笑，其实这几年她早就习惯了柳子珞说话的习惯。在她眼中柳子珞就是个不会表达的小屁孩。
“喂，小七，你这是什么态度，二哥同你说话，你还敢笑！二哥今日把话撂这，下次你不许彻夜不归。就算不回来，也要……”
“也要如何？”柳茗萱盈盈一笑，忽然想逗逗这个小家伙。
柳子珞脸上一红，不禁倒退了一步，“也要带上二哥！”
“哈哈……柳子珞，你太有趣！”柳子阳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柳子珞能说什么，没想到说了半天是气他们没带他一起啊。柳子珞，你是烧醋的吗？
“小六，怎么说我也是二哥，你对我说话注意些！”柳子珞此刻是脖子也红了。
柳子阳忍住笑，“好，二哥，我知道了，知道了。”
“嗯，那就快进去收拾收拾，今日还要去书院！我在这儿等你们。”说着柳子珞坐在了石狮子旁。
看着柳子珞的背影，柳茗萱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单纯最是少年郎。这样的年纪真是好啊，没有太多烦恼忧伤。
今日的琼林书院没有慕容昭，也没有凌楚。胡仲告诉柳茗萱，慕容昭出征在即没时间授课，而凌楚竟是慕容昭的副将。这两人关系好柳茗萱是知道的，但他们一同平乱，柳茗萱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到了慕容昭出征的日子。胡仲发了个福利，要琼林书院所有学生去城门处给慕容昭和凌楚送行。
浩浩汤汤的队伍中，有一人身穿青色盔甲骑在高高的黑色战马上。他头戴紫金冠，腰间挂着清绝宝剑，神情肃穆。
“昭王，你要早些回来啊，我们还等着嫁给你啊~~~~”
这说话的是一群穿红挂绿的男人，柳茗萱认得他们，她叫他们黎州昭王脑残粉。
慕容昭并未理会这些男人，他一眼便看到了被挤到城门边上的柳茗萱。他原本是不想她来送他的，可胡仲竟还是让她来了。慕容昭眼眸如水，嘴角扬起。
“停——”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部停了下来。
慕容昭从马背上跳下，慢慢走到柳茗萱面前，他单膝跪地，右手握住柳茗萱的左手。
“记住，安然归来！”柳茗萱像个送丈夫出征的小娘子一般，眼中柔情万种。
慕容昭闭上眼睛，将那小手贴在脸上。
那些送行的人早已唏嘘不已，但慕容昭不在乎，他只想在离开前感受她的温度。
“昭王殿下，该走了。”皇帝的监军走了过来。
慕容昭睁开眼睛，有些不舍地看着柳茗萱。
柳茗萱指着慕容昭腰间的那把剑，“借我一用。”
慕容昭温柔解下佩剑，“这剑重，你别伤着自己。”
柳茗萱取下帽子，将发髻松开。
噌——
柳茗萱熟练的将剑拔了出来，她抓住一小撮头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割下了五寸青丝。
“喏，将它带在身上。”柳茗萱将头发绾了个结，放在慕容昭手上。
苍岳大陆的男人们早已忘记，这男人出征前女人给头发的意思。
慕容昭一脸惊讶，不知怎么开口。
柳茗萱眨了下眼睛，俏皮地说道：“记住，我等你回来！”
“嗯，我绝不让你等太久。”
一个转身，慕容昭跳上战马。出征平乱的军队又开始了前行。
大军出了城门，越走越远。送行的人都散去了，可柳茗萱却仍旧痴痴地站在那儿，看着那战马上伟岸的人儿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我不敢再看那月牙
像你温柔的眉高挂
照映大漠思念无涯
我不怨连年的争杀
只要有一天能回家
尝一片和你安居的晚霞
让我的臂膀
变成你的城墙
如果我倒下
也相约在天堂
就让逆风的野望
风干最后的泪光
直奔向生死的前方
让我的臂膀
变成你的城墙
如果我倒下
就相约在天堂
因为我知道你也望着
这月亮等着我归去
变成一座守护着你的城墙
军令急如火星落下
思念也从不曾驻扎
乱未平定何以为家
此一去胜负无定甲
孤军长驱祈连山下马一跨
哪怕生命是代价……”
“小七，你唱的这是什么，为何我听得有些悲凉……”柳子阳发现柳茗萱在唱这些时眼中含着泪。是啊，这首他从没听过的歌，真让心痛。
柳茗萱擦了擦眼角，咽下了苦涩，挤出笑容道：“在莲华山时听一人唱过，觉得好听便学了下来。方才昭王离开，心生感慨，便情不自禁唱了出来。我唱的很难听吧？”
“小七这香甜的娃娃声唱着确实有点奇怪，但绝不难听。”柳子阳并没有说假话，他是第一次听柳茗萱唱歌，虽然词与他往常听得不同，但真是好听。
“谢谢六哥哥。”说完，柳茗萱情不自禁地抱住柳子阳。
“六哥哥，就借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柳茗萱也说不上为什么，当慕容昭越走越远时，她的心很不安定。总觉得慕容昭会一去不复返。所以对这那越来越远的人，她才唱了这首《为你平定的天下》。
慕容昭，你千万别出事，千万要平安归来！
柳子阳和柳子元并不明白柳茗萱的心情，只当她是站得累了。所以被柳茗萱抱了一会儿之后，柳子阳蹲下身子，笑呵呵地说道：“小七今日是累了吧，来，六哥哥背你回去。”
柳茗萱点点头，环住柳子阳的脖子，便跟着这两个少年朝柳丞相府走回去。
慕容昭走的第一个月，黎州一如往常。
慕容昭走的第二个月，黎州还是那样。
慕容昭走的第四个月，黎州的大街小巷热闹起来，慕容昭平定了叛乱，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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