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闻剑之夜 4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金刚狼那样的人吗?”姑娘又问。
“信啊,你们不就是!”夏云泽无奈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看看外面这些特效做的,啧啧,神了。”
原田吉康似乎对这个咬棒棒糖丫头很头疼,他趁着夏云泽愣神的瞬间对她使眼色,可女孩不理他,眨巴着大眼睛依旧看着夏云泽,像是夏云泽有她想吃的糖。
“夏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恶意,当然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们愿意为你解释,只是,在此之前,你愿意回答一个问题吗?”看出夏云泽的疑惑,叶靖远补充道,“是另一个问题,也许简单点,对你。”
夏云泽悱恻的想,你都讲到这个地步,还有必要先征求我的同意吗。“好吧,你问吧,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我会做出回答的。”夏云泽沉沉道。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了解真实的世界吗?”说这话时,夏云泽觉得这个日本人变了一个气质,格外的慎重又格外的森严。
“真实的世界?”夏云泽呢喃。
“嗯,如果你想清楚的话,可以现在就做出回答吗。”叶靖远盯着夏云泽啜蠕的嘴唇,像是看出了他呢喃的话。
“我能问一下,是不是我回答两种想反的答案,结果就会不同。”
因为就在这一刻,夏云泽突然明白了,自己大概是站在了人生的分岔口,不再像以往等待红绿灯那般的走走停停快快慢慢,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愿意’和‘不愿意’之间就是两种人生的沿展,有那么点恐慌啊,人在渡过漫长岁月时,其实做出太多改变命运的事,可那些确是在一个个并不知晓未来时决定的。但是现在,“愿意”和“不愿意”并不再是喜结良缘或是一拍两散,是他妈翻天覆地的可能啊!
夏云泽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伙伴,在胜利队的大古拿到神光棒后,他就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奥特曼的天选之人。某一天地球陷入危机,人类满面泪水等待毁灭时,他就会出场,在万众瞩目下为人类战斗,过程也许崎岖,到最后赢得胜利的都是人类,而作为正义的伙伴,他会在所有人感激雀跃的目光中飞走,深藏功与名。
叶靖远深灰色的亚洲人瞳孔里,有一种极度的紧张和期翼,类似于一种宗教信仰般的热忱,如同泛着一束光。可夏云泽觉得那束光使他更恐慌了,甚至让他不敢直视叶靖远的眼睛。扭过头,看到正嗍着糖,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东西的女孩。此时车内异常静谥,沉默的三个人两个人想着心事,唯有那个女孩无所事事的模样,真好。
“我爸以前跟我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去探索你不知道的一切,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留下脚印,我爸小时候在很偏远的山沟沟里,”夏云泽吐了口气缓缓说道,“他说他小时候很想知道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就拼命图书,从村里只有十五个学生的小学考到镇上的初中,然后省里的高中,最后是北大,我在报纸上看过很多这样山里娃娃的故事,有时候觉得就像一碗心灵鸡汤一篇俗烂的成功学模板,可自从知道我爸就是这样的人生后,我就觉得有时候纸上面写的别人传奇而平常故事也许藏有太多你并不了解的心酸。”
“我爸跟我说,他小学班里加老师一共十六个人,初中两个班86个人,高中十五个班634个学生,大学一个班35个学生。最初的那十五个人你有十四个考上初中,六个上了初中,四个考上高中,一个上了高中,一个考上大学,一个上了大学。我爸说你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了那份想出去走走的想法就越来越淡,因为一个地方生了根,就会有数不清的像羁绊实则是铐锁的枝头,所以爸他就不愿意回头,一门心思的往外面钻,后来考了大学毕业,他还是这样,当个工资不高的地理勘测员,又扛着锄头往山里跑,好像这么多年又活回去了...”
夏云泽说道这里,停下来笑了笑,接着说,“我呢继承了老爹的兴趣,你们应该也调查过,喜欢到处跑,我知道自己也有很强探索欲,只是我与我老爹不一样。我老爹是为了人生,我只是……兴趣。”
夏云泽吁了一口气,堵在心里的压抑迟恐烟消云散,“所以说,我虽然话唠了点,但是意思很清楚了,愿意、不愿意,我选后面。”
叶靖远眼底泛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夏云泽还发现此刻的叶靖远老去了许多,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老迈,以不可挽回的速度老了下去。夏云泽想,虽然这个日本人带给他一场还不甚明白的惊吓,不过人家也没有坏意。但是人生嗳,容不得因为怜悯而放弃自己决定命运的权利,那不是自己谋害自己吗,所以,对不起喽。
“我想说,我现在的选择不会...”
“不会,你也看到了,我们既然能做出一些违背物理法则的事,那善后处理属于业务范围哦,我们甚至会删除你的这段记忆,所以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怎么样,够意思吧!”女孩衔着吃剩的细糖棍说道。
“呃...是挺够意思的。”此时的叶靖远难过的一句话没说,女孩答衬着夏云泽。
“不过,好可惜啊,我们这个种群很不容易的,应该相亲相爱才是。喂,笨蛋你不在考虑考虑?”女孩又试探的问道。
夏云泽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讲更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知道听多了对我没好处。”
夏云泽望向前面的女孩,此时的她已经回转身坐向前方,身子依在窗子上,手指在玻璃白汽上画画,有画的不喜欢时还哈上点空气遮住从来。夏云泽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也许是只小猫,也许是个笑脸,又或者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小野兽。
此时的叶靖远沉默的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好像在思索些事情。缄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前面的女孩突然唱起了歌,她的音色很冷很轻盈,在沉寂的车厢,就像鲸鱼掠过水面时卷起的微浪,夏云泽听得很孤单,像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寂寞的跳着格子,有一抹难以言说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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