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夫人的心事
新年将至，府里的各种琐事也越来越多了，娘亲虽是操劳惯了的，但还是不免有一些忙乱，爹爹每每都劝说娘亲放手让下人去办就好了，但娘亲哪里放心，恨不得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做到十全十美才行。哥哥和我虽然有心想帮娘亲，但也是有心无力，倒是陆剑离这小子每天进进出出的，不是帮忙采买，就是听差去各亲友故旧家中派送年礼，俨然是一个得力助手了。有一回在娘亲那里，我听到娘亲跟爹爹聊天，说要是初羽有剑离一半能干好了，不知为何，我听了竟然好为剑离开心，真是愧为初羽的妹妹了。
这天早上天很冷，屋檐的冰棍挂了一尺来长，我赖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大黄和大花这两只懒猫也窝在旁边呼呼大睡，我用手指戳都不动一下。真是比我还懒啊。
“小姐，小姐，快起来，夫人找你呢。”红花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什么急事啊，这么冷的天，我都不想起来啦。”
大黄终于醒了瞄瞄地叫，我伸手去捉它的耳朵。
“好事呢，听说慕容太夫人来了贴子要请你和夫人去慕容府参加她的八十大寿呢。”
“以前不是只有我娘亲才有资格参加的吗？”
“对啊，所以说这次特别呢，听碧玉姐姐说是慕容太夫人特地跟夫人说明一定要带你去呢，嘻嘻，一定是有好事。”
红花这丫头嘴真多，不知为何我的脸开始有点发红。
红花麻利地帮我穿戴好。
我穿过长廊往娘亲屋子走去，远远瞧见陆剑离在指挥几个下人在忙活着什么，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生怕他看到我。
“辞儿，过来。”娘亲端来一盘她亲手做的核桃酥给我。娘亲作为一个南方人，做的糕点可口可是京城出名的。
正好没吃早饭，我狼吞虎咽。
“看你这孩子，慢点吃，都成大姑娘了，还这副吃相。”娘宠溺地用丝绢擦去我嘴角的残渣。
“辞儿，娘亲找你来是想带你去出门去挑一身漂亮的衣服，正月初一是慕容府太夫人的寿辰，你可要穿得正式一点，另外这段时间还要乖乖学习下礼仪，不要到了慕容府给你爹爹丢脸啊。”
“娘亲，我一直都是很注重礼仪的啊。”我开始拉着娘的袖子撒娇了。
娘亲握住我的手坐在床沿，碧玉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辞儿，你已经十五岁了，有些话为娘也可以和你讲了。”
娘亲这么正式的开场白，我心里都有点发毛。
“上回你的生日，慕容王爷派了世子来。”
我脑海里出现当日在荷花池边第一次见到慕容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回太夫人又派了贴子过来特地要你去，说是慕容小郡主上次回去对你夸赞不已，太夫人和夫人都想看看你呢。”娘亲脸上笑得更浓了。
我懵懵懂懂地看着娘。
“我的傻丫头！”娘亲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跟娘说说看，你对那慕容世子印象如何？”
印象？我能说我都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好吧，原因是？原因是他长得太帅了，我不意思看！我心里暗暗发笑。
“还行吧。”我嘟嚷了一句。
“还行，那就是不差啰，这一回去了慕容府再多留心下。慕容世子人长得帅，学问也是世家子弟中数一数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算是你福气了，我和你爹就是哪天走了也放心了。”娘亲不知为何越说越凝重。
“我和你爹虽然有心，但还是要你自己喜欢才行。”娘亲摸了摸我的头。
“娘亲，你喜欢爹爹吗？爹爹喜欢你吗？”我突然抬起头问。
娘亲笑了，作势要打我屁股，我一溜烟跑了出来。身后仿佛传来某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心中一紧。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间里，红花正趴在凳子上打盹，我也懒得叫醒她，就一个人坐在床沿发呆。
我努力去想我过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慕容景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温润的笑让我当时心时暖融融的。
娘说慕容景书读得极好，而我却总是让方老先生皱眉。
慕容太夫人听说也是出自名门大家闺秀，而我却只喜欢舞刀弄剑逗猫弄狗的。
不知怎地，我开始烦躁起来，拿出一本书哗啦哗啦地翻着，什么也看不进去。
“小姐，你怎么了？回来了怎么不叫我。”红花醒了，揉着眼睛。
“没，没什么，我看会儿书，你出去找个大黄大花吧。”我强迫自己坐下来。
红花出门了。房间里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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