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忘川虚境
夜深骤起浓雾，风推不散白蒙迷踪，波云诡谲。
烈枫反复思量穆雪舞今日所说。云谲城为何如此诡异，而萧宇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此人确实是为自己解惑。
那日穆雪舞重病，他自请到穆国公府为穆雪舞医治。烈枫知道他颇通医术，便让他代自己前往。
那人从穆府回来之后，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房中，直到第二日天将大亮之时，那人才出得门来，说是已找到症结所在。
“症结在何处？”
“主人的症结即是心病，但本属阴差阳错。”
“可能根治？”
“不过只差一味药引。”
“是何药引？”
“药引就在主人心中。”
烈枫听此，难道这是让自己随内心所想？
这时烈枫才静下心来思忖，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思来想去，他要的不过穆雪舞而已。
那人就想能看清自己内心所想一样，将自己心中情愫道了个干净，若想解开，逃避不如面对……
事实也正如那人所料，坦诚相待确实事倍功半。可他的心中还存有一丝疑惑，为何那人所说的一席话自己听不太明白？
“主人可信前尘？”
“信又如何？不信又有何说法？”
“有一人天生凤格，但却不知为何身上被戾气所累，改了命数。”
“这和前尘有何关联？”
“前尘命数，幻化成今世戾气，一生两世，主人可懂？”
听完那人所说，烈枫凝眸，此人说话玄幻，却另有所指。
……
从那日那人为自己诊病之后，穆雪舞时常出现在忘川河畔，可那河畔再无那个白衣男子，但白衣男子唱念的梵语还在耳边回响。
那忘川河畔也不似平日，穆雪舞只觉，自己虽在忘川河中受尽千年炼狱，但那河水和痛楚很是真实，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如今这河畔更像是梦境中一般，虚幻缥缈，毫无真实可言。更让穆雪舞疑惑的是，原本应冷风吹拂的河畔，宁静的却像是一帘帷幕下的布景。
唯有那梵语经文，能让她稍稍安心。
“神君，你可在？”
“我在彼岸。”
“彼岸是何处？”
“我之彼岸与你之彼岸从无交叠。”
“神君的彼岸可是上次那片纯白花海？”
“是也非也……”
“何为是？何为非？”
“我为渡人，所以被度之人彼岸既我之孽，我之缘，我之彼岸。”
被渡之人彼岸？被渡之人彼岸……
“所以……我之彼岸是……是那片纯白花海？”
“是也非也。”
那声音愈来愈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了心无旁杂的那梵音经文。
……
倏忽，穆雪舞只觉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总是多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无时无刻都想是窥探，无论是在忘川河畔，亦或是前尘她所到过的所有地方……
那双眼睛穆雪舞当然记得，就是萧宇留下的那个巫医窥探的眼睛。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但却丝毫没有诚意和情绪。
木讷却奸邪，沉稳但狡诈……
为何？为何那双眼睛能时刻闯入自己的梦中？打破她曾信赖的冰冷河畔的宁静。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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