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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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舌战

  正当拓跋宏质问那侍卫头领时,就听得外面的喊杀声渐渐逼近。

    

    “外面情形如何?”

    

    这时就见一个人从外面疾呼奔来道:“陛下,外面已埋伏了两千弓箭手,将国公府团团围住。”

    

    “你说什么?两千弓弩手?”拓跋宏深知,别说两千弓弩手,就算只有五百,也能将这国公府围起来。如今有两千弓弩手,到时候只怕真的会万剑来袭,这府中侍卫加上自己带的三百禁军连这弓弩手都无法应对,更何谈守在外面的生下其余八千人?

    

    这厅中全是朝中二品以上大员,武将更是占了半数,平日里都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其中更是不乏精通谋略之人,但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情着实蹊跷。首先是禁军并未接到皇家调配,竟公然围攻穆国公府,接着更是以护驾的名义在府外安放了两千弓弩手准备强攻。

    

    一看便知,这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才会如此。如若那些禁军知道皇帝和太皇太后只是在府中饮宴,绝不会也绝不敢设伏围杀皇室。

    

    就在这时,就听得一个人大声道:

    

    “陛下,臣觉此事另有隐情。”

    

    “隐情?”拓跋宏面上已露出暴怒之态,他现在只想着如何能化解此事,可现在却又一人要开始纠察此事原委?只听得拓跋宏声音阴沉道:“此事可先放一放,朕现在关心的是那位爱卿有化解此事之法?”

    

    听到拓跋宏这样说,刚才那个说此事另有隐情的大臣已是退了下去,闭口不言。可是接下来就见到另一人又站出来到:

    

    “陛下,此事不可不察。”

    

    拓跋宏的脸上已显现出了不耐烦,怎么这些人现在是要在危急关头,把这厅中当成是京兆尹衙门,查清事实真相吗?

    

    “就算此刻查清楚来龙去脉,能解燃眉之急吗?”

    

    暴怒声惊到了厅中众人,一时间雅雀无声。

    

    若是此时还要逆着皇帝的意思再说些什么的人,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还真就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站出了人群,人们望过去时,就见到一个须发稀疏,眼似绿豆,鼻似大蒜之人。那人不慌不忙的上前,又不慌不忙的拱手,再接着连说话都不慌不忙。与此刻危机关头全不相关,跟像是在朝着皇家歌功颂德一般。

    

    “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得不先查。”

    

    拓跋宏看见此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此人是朝中出了名的搬弄是非口舌之人,他早就想除了此人,可碍于太皇太后,便留着他到了今日。没想到在生死关头,他竟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此人名叫杜寅,凭着一双巧舌,深得太皇太后赏识,他本为大理寺丞。官居六品,但听说此人在大理寺却形同大理寺卿职务,在大理寺能呼风唤雨,好一派微风。

    

    就连穆府的宴会,他竟然也能来得,纵观这院中的官品能找出一个从二品都难,可他一个区区六品却能在此。甚至他竟然敢在皇帝盛怒之下站出来忤逆皇帝,这可谓是太过胆大包天。

    

    依照拓跋宏的性子,现在就应把此人丢出府门去,活活让乱箭射死。多留此人一刻,自己的心中便会郁结一分。可就再拓跋宏刚要说话之时,太皇太后却开了口:

    

    “杜爱卿,你且说来,为何此事不得不先查?”

    

    皇帝眸中闪过冷冽,太皇太后此举,就是在百官之前打自己的脸了?她就是要告诉百官只要在她在时,这朝中就只有太皇太后,没有皇帝!

    

    皇帝就连处置一个小小官员的权利都没有!

    

    拓跋宏用余光扫过太皇太后,眸中已然寒芒。百官已感觉到了诡异气氛,此刻正是耳目开阔的等待事情发展。

    

    这时就见那个杜寅笑意吟吟的道:

    

    “启禀太皇太后,依微臣看来,此次事件极为蹊跷,若想化解,说不定就在解开原由间。”

    

    “爱卿此话何意?”

    

    “微臣是说,凡是有因必有果,既然已知果,此刻应借果纠因,想必就是此事的症结所在。若是能抓住症结,那化解此事也就有希望。”

    

    所有人听得云里雾里,太皇太后却听出些门道来:

    

    “爱卿有话不妨直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来为哀家分析分析此事,也好有个参考。”

    

    “微臣遵命。”那人缓慢的起身,整了整衣袖道:“臣刚才说了,万事有因必有果,那我想陛下和太皇太后以及众位同僚,今日我们为何会聚于此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怔愣,为何聚于此地?当然是为了,为了给穆府的小姐祈求福祉,这和现在境况有什么关系?他总不能说,穆家小姐生病才造成了此次围堵截杀?

    

    若真是这样说,也是太过牵强。

    

    那人见无人答话,放高了声音,以免别人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的尴尬:“没错,造成现在这般境况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那人一个指头用力的指向人群,就见那手指的方向对着的就是穆国公穆骁。

    

    “就是穆骁!”

    

    那杜寅说话本就有粘牙倒齿,说道穆骁连个字时,他由于过于激愤,竟然已有些结巴,涨红了本就丑陋的脸颊,显得就更加丑陋。

    

    本来还听得出身的众人,听到杜寅这般说辞,竟然都想极力的憋着,以免笑出了声音。

    

    众人都是这样的神态,本被点名的穆骁还是一脸严肃,可见大家都笑了,他那常年不笑的脸上也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竟能被称呼的如此……如此带有俏皮的气息。

    

    这厅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欢快,全然忘了外面还有两千弓弩手和八千亟待冲进来的禁军。

    

    “这……”太皇太后为难,她没有料到杜寅说的竟然是要将此事怪在穆国公的身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过了许久,太皇太后才开口道:

    

    “杜爱卿,此事若无根据,你可知污蔑国公是何罪过?”

    

    “微臣知道,污蔑国公,罪当拔取舌头然后家人流放关外,永世为奴。”

    

    “那你既然知道,也就是说,你有确实的证据?”

    

    “回禀太皇太后,微臣若是无证据绝不敢胡说,微臣一个舌头不要紧,但也会顾念一家老小。”

    

    “好,既然如此,那不如你来说一说你手中的证据。”

    

    “微臣遵旨。”杜寅说完便道:“这第一个证据就是,微臣怀疑穆家小姐此次生病是装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头抬了起来看向杜寅,他说……他说穆家小姐装病?这怎么会,穆国公非虚构自己的女儿生病,这是为什么?

    

    “装病?”

    

    “正是,臣稍后便可证明穆家小姐此次就是在装病。现在就请太皇太后请细细想来,穆小姐若是没病,穆骁为何要谎称自己的女儿有病?”

    

    “你的意思是说,穆国公是为了将大家引到此处才谎称自己的女儿有病的?”

    

    “太皇太后英明,臣正是此意。穆骁引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和外面的叛军里应外合,置所有人于死地。满足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哀家不很理解,你说的这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便是他想谋朝篡位,自己做拥我大魏的江山。”

    

    众人终于听明白了杜寅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穆国公要自己做皇帝,然后今天是为了将皇帝和百官斩杀在穆国公府?

    

    有些人已是慌张,面上已露出恐怖的神色。但更多的人却是相信穆国公的为人,他若真的又不臣之心,哪里还会等到现在,依照穆府的实力,在十年前大魏羸弱之时就可一拼作用江山。

    

    哪里还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逼众人就范?更何况,从外面发难至今,穆骁一直是组织穆府上下的众人极力抵抗外面的禁军。一点威逼的样子都没有展现。

    

    此时,就见穆骁一脸的从容,这样的话语只有痴傻之人才会信,他坚信太皇太后和皇帝绝不会相信此事。就见太皇太后开口道:

    

    “穆卿,你可有何要说?”

    

    这便是要听一听穆骁的说辞了。穆骁恭敬拱手道:

    

    “陛下,太皇太后,刚才杜大人所说言论全部是基于小女假装有病,那我就想请杜大人为众人证明,小女确实在装病。”

    

    众人心道,确实如此,这杜寅先是提出了一个假设说是穆府小姐佯装生病,如果他此刻不能证明穆家小姐是真的装病,那之后他所说便是诬陷。

    

    听到穆骁这样说,那杜寅确实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

    

    “太皇太后,若想证明此事并不难,现在只要请随侍的太医进到穆小姐的房中为他诊脉便可清楚得知她是否是在装病。”

    

    “穆国公,你觉得此法可好?”太皇太后问道,但听他的语气,便是已经有了三分相信杜寅所说。

    

    穆骁当然也听出可此话中的意味,于是他道:“此法当然最为公允,不过臣却有请求。”

    

    “爱卿请讲。”

    

    “微臣知道随侍的太医共有三位,不如就请三位太医一同为小女诊脉,这样得出的结论也最为公允”

    

    太皇太后点头:“本应如此。”

    

    于是三位太医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去了穆雪舞的院中,为保险起见,太皇太后派了身边信任的两位姑姑也前去查看。

    

    就在厅中众人都在等待结果之时,穆国公却是开口问像杜寅:“杜大人,我又一事,请您为我解惑。”

    

    “国公……国公爷请讲。”

    

    “你说我里应外合,与府外禁军要图谋不轨,那我请问,若是外面万箭齐发,我又与大家同在一起,如何才能逃过一劫,坐拥大魏江山呢?”

    

    “这……”杜寅被这一句话问住了,就听得他原本还趾高气扬的语气突然变得磕磕巴巴:“那……那一定是你已经想好了藏身之所,一旦弓箭射进来,你便独自一人……”

    

    还未等他说完,就听得穆骁再道:“刚刚杜大人是不是没有听清来人禀报,那些弓弩手的身边全部放着桐油,杜大人以为这桐油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

    

    “既然杜大人连这等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那桐油是用来涂抹在箭矢之上,然后再由火石点燃,到时候一茬接着一茬的带火的箭矢攻入府中,你可认为这里还有能够藏身之处?”

    

    众人听得心惊,穆骁所说一语点醒了众人,那上万只,甚至上十万只带火的箭矢射入国公府,就如同将助燃的柴火一般混着桐油射进府中……哪里还有什么藏身之处,到时候全是一片焦土,无人能幸免。

    

    “你……你若是与那外面的人勾结,他们何须放箭,你只要让陛下和太皇太后交出皇权,便就已经得逞。”

    

    穆骁听后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只见他像是看一件旷世奇葩一样看着那杜寅,看着看着面上竟真的笑了出声来。

    

    “杜大人是说,我在自己的府中威胁陛下和太皇太后,以外面的禁军攻府作为筹码?”

    

    “正是……正是如此!”

    

    “杜大人今天出门是忘记带脑子了,还是一心想把舌头留在我穆府?”

    

    “穆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请问杜大人,这厅中站着的都是什么人?”

    

    杜寅环顾四周,他不理解穆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道:

    

    “当然都是朝中众臣。”

    

    “原来杜大人不是很痴傻。”随即走下台阶到了杜寅身边继续道:“杜大人认为满朝文武都是酒囊饭袋?”

    

    “我从未说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杜大人还知道血口碰人?”穆骁冷笑道:“我想请问杜大人,若是我在此刻相逼陛下和太皇太后让出皇权,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那么,这厅中的国之栋梁将会如何?”

    

    “这……”

    

    “难道,杜大人以为这满朝文武,包括冯国公和定远将军会由得我胡闹,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是将我法办?亦或者将我送出府去与那些叛军将条件?”

    

    “我……”

    

    “还是杜大人以为,冯国公和定远将军以及在场的文成武将是我的同党,我们狼狈为奸一起要逼得陛下退位,让出江山?”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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