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借尸还魂
烈枫并不意外，辰月前来叫嚣冲着的就是前几日自己派人刺杀她之事。他也不以外辰月敢只身前来。这两件事情都与一个人有关……季南初，是他告知辰月有人要暗杀她之事，也是他派人在辰月身边保护她。
显然现在还不知季南初的目的为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季南初出手针对的不是穆国公府就是他定远将军府。
而让烈枫感到意外的是：为何太皇太后要册封穆雪舞为郡主，这是辰月胡说，还是确有其事？烈枫思忖良久，辰月绝没有因为此事说谎，因为不日便可揭晓结果，毫无说谎的空间和余地。
皇家绝不会无端如此做，太皇太后是何目的？难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不……依照太皇太后于皇帝此时的关系来说，这样的可能性极小。
况且皇帝也没有册封穆雪舞为郡主的必要，他若想召穆雪舞进宫为妃，与她是否是郡主并无关联，而且也没有必要借着太皇太后的手封赏于穆国公府，这样便是让太皇太后做得。无一处益处。
“兄长可察觉了此事中的诡异？”
“此事？你是指辰月？”
“不错，自辰月进到这院中来的那刻起，我就觉的她与往日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兄长自小认识辰月，可能观其细节？”
观其细节？烈枫抬眸看向了穆雪舞，听完穆雪舞说完后，烈枫的眉头紧蹙，他一步上前走到了穆雪舞切近，居高临下的望着穆雪舞，穆雪舞惊奇的发现，这些时日，烈枫竟然又比原来长高了许多，原来自己还能到他的唇际，此刻站在他的面前却只到了他的胸前。
烈枫一下靠的这样近，穆雪舞先是抬头和他对视，却发现烈枫面上并无笑意，而是带有些许的嗔怪，她不禁以帕子掩着唇轻咳了两声：随即就后退了一步道：“兄长……我……你……”
烈枫哪里会允许穆雪舞逃离，他随即紧跟上前，穆雪舞不得已又被逼退了两步，直到到了后面的梧桐树旁。
靖云、霆铮和院中的众人都是咽了咽口水，不错眼珠的看着失态的发展。
“我从未留意过其他女子。”烈枫声音低沉，拉起了穆雪舞的手，随即又垂下眸子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子的局促面容。场面一度暧昧。
“那……那既然如此，我……我再命秦石打探便好。”穆雪舞说完便像是认命一般被烈枫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无法动弹。
墨香看的清楚，自家小姐的脸似是染红的云彩一般，像是要滴下火来。
“我与辰月自小见面不过十次，我却是与你一同长大。”烈枫声音变得温柔，他将整个人凑的更近，眼神中无比深情，似是回忆起了流年过往。
这话一出，穆雪舞不禁疑惑，她何时见过烈枫？一同长大又从何提起？别说烈枫了，自己与靖云不也是只是从怀笙郡主的宴会上才初识的吗？
见到穆雪舞轻蹙的眉头，烈枫却是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极为俊朗。
同样疑惑的还有靖云，怎么哥哥所说竟然自己从未听说过，若是哥哥与雪舞姐姐自小认识，自己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众人正在不解中，就听得一个人轻声说道：
“若是如此算来，少将军还真是和雪舞自小就认识呢。”
众人回头，就见院外走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二姨娘。只见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中拿着刚刚缝制好的初冬衣物，一看便知是为霆铮所做。
二姨娘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只见她命人将那些衣物放下，直直走到了石凳前坐下，众人也都围拢了过来，听二姨娘说下去。
“不过雪舞不记得也是应当，那时候，雪舞还是一个小奶娃娃。当时定远将军还未被派去戍守南境时，三四岁的少将军就随着烈夫人来穆府，每日来看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后来……烈家举家南迁，但每年只要定远将军回京，少将军就又会每日随烈夫人来穆府上。”
二姨娘边说便夹杂着笑声，看着两张都有些泛红的脸颊。但是这还不算，她继续说道：“那时雪舞不满三岁，可爱极了，谁看见都要夸赞一番，但却从不让人接近将她抱起。这少将军小时候就如同长在了穆府一样。雪舞更是唯独对长她四岁的少将军不同，由他……”
二姨娘说道这，已是笑的像朵花一样，最后便笑的没有力气再说下去，这时就听得靖云急切的问到：
“便由得哥哥怎么样？二姨娘，你快说啊。”
二姨娘摆了摆手，看着脸已经红成苹果的烈枫道：
“也罢，也罢……”
靖云嘟着嘴，将头扭向一边，心道：你不说，我就去问娘。
靖云刚刚将头扭向一边，就见到了正在若有所思的霆铮，只见他一言不发。
“喂，你发什么愣啊。”靖云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穆霆铮的身上。霆铮这才缓过神来道：
“没……没什么。”
霆铮从刚刚辰月离开这院子开始，神情就不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二姨娘上前关切道：
“霆铮，可是生病了？”说着便将手放在了霆铮的额头上，却并未发现异常。
“娘，我没事。”
二姨娘怔愣，霆铮……霆铮他，他教我娘？不禁是二姨娘，所有人都跟着怔愣。这半年以来，霆铮和二姨娘相处就如同亲生母子一般，但霆铮只是称呼二姨娘为姨娘。直到今日……
本该如此。
穆雪舞确实在旁笑的恬淡，看着二姨娘和霆铮，这想来是四姨娘借霆铮还的孽债。这辈子，四姨娘害死二姨娘一个儿子，便在临死的时候，把霆铮留给了她，化了今生的孽。
……
二姨娘被事情牵绊住，回了自己的院中，院中就剩下穆雪舞姐弟和烈枫兄妹四人。
即便如此，霆铮还是紧皱着眉头，似是有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
“霆铮，你可是在辰月身上发现了什么？”
霆铮慢慢抬眸，看向穆雪舞，他轻轻摇头道：
“不是我发现的。”霆铮看向伫立在门口的小狼犬道：“是它发现的。”
是谁？所有人不解，顺着霆铮的目光望去，就看见那小狼犬正目光灼灼的看着院外。
“你是说……”
“是，我刚刚在它的眸中看到了辰月公主的影子。”霆铮停顿了许久：“那不是辰月公主，在它的眸中，那就是一个牵线木偶，手脚都被连着线，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却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番描述过后，靖云只觉被吓了一跳，平日里胆大的她，不禁像烈枫身后躲了过去。她不理解霆铮所说，她刚才明明看到在这院中的就是辰月公主，并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在小狼犬的眼中，却是如同鬼魅邪祟一般？
诡异至极。
“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眼花了？”霆铮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幻想，但是却无比真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就听得穆雪舞道：“不，你所看到的是真的。”
原本所有人也都以为霆铮是看错了，可听穆雪舞这样一说，确觉得此事并非那样简单。
“姐姐，你说什么？”
“狼同人性，亦通鬼神。”
“鬼神？”
“姐姐是说，此事与鬼神有关？”
穆雪舞此刻也说不出来原因，但自从听到霆铮这样说，便更坐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刚刚那个辰月确实有问题。
正当所有人都觉毛骨悚然之时，穆雪舞的眸光突然变得凌冽，她想起了刚刚辰月身上的那个味道……那个她似曾相识的味道究竟出自哪里。
“借尸还魂。”
穆雪舞声音极轻，却让众人感受到了在这青天白日下的万丈冰寒。
“雪舞，你说什么？”
烈枫紧蹙眉头，为何穆雪舞会说出借尸还魂？借的何人尸体，还的何人之魂？
“刚刚的辰月，并非真的辰月，而是……一具尸体。”
听到穆雪舞这样说，所有人都觉得血一下子凉了，更是从后脑到脊背阵阵发凉。
一具尸体，刚刚站在这院中的人，是一具尸体？胆小的丫鬟已经不敢再往下听，捂住了耳朵，更是有人眼角已吓出了泪花。
“雪舞何出此言。”
“兄长可曾察觉，刚刚辰月过来时，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味道？”
“味道？”烈枫仔细回想，却是没有任何印象，刚刚自己与辰月对视良久……等等……他想起来，辰月的身上确实有一股奇怪、难以言喻的味道……
那味道与往日不同，往日只是呛鼻的胭脂味道，只要离她还有两丈远便可闻到。今日却是不同。
可这味道……却像是从哪里问到过。
烈枫闭上双眸，仔细回忆，这味道究竟出自哪里。
不知为何烈枫的脑海中全是战场之上堆积的尸体和漫山焦土……
突然，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紧皱眉头道：
“那味道虽然有香烛气味掩盖，但是……但是却是尸体腐坏的味道。”
烈枫说完，看向穆雪舞，只见她轻轻点头。看来两人都已察觉。
“不错，就是尸体腐坏的味道。”
“这……这是为何，难道辰月已死？还是……”
烈枫想不到更好的皆是，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不可思议，若是辰月已死，那为何她此刻还能在人前并无异样？并且是谁杀了她？难道是太皇太后？
不对……太皇太后若想杀了辰月，绝不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刚刚在面前的是一具死尸，又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死尸复活……
难道天下还有这等的巫术？
烈枫正在疑惑之时，就听得穆雪舞道：“我还有一事需要证实。”
“证实什么？”
“我想知道，三日前我在宫中见得的辰月是谁？”
“三日之前？雪舞在三日之前在宫中见到了辰月？”
“正是，当时她正在御花园之中。”
“三日之前，辰月尚在禁足，如何证实？”
“梅箬。”
“梅箬？”
穆雪舞凝眉，她回想起当日，穆雪舞在路过御花园之时，是梅箬正送自己出宫。
那时，她看见了辰月在和一众小宫女交代着什么，并且在她即将避开时看向了自己的方向。若是这样，那梅箬应当也是看见了，可梅箬为何没有上前请安，亦或是和自己说任何有关辰月的任何话语……
穆雪舞凝眉，那日，梅箬不是见到辰月并未上前请安，而是……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辰月本人。
自己所见的……梅箬见不到……
这样的怀疑一下涌上心头，并且越来越强烈。除非见到梅箬本人，不然无解。
秦石领命朝着皇宫奔去，半个时辰后，梅箬到达了穆国公府。
“雪舞姑娘请老身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劳烦姑姑前来，却有一事想问。”
“雪舞姑娘请问。”
“姑姑是否还记得三天前，我从宣德殿出来，姑姑送我出宫？”
“仅过了三日，老身当然记得。”
“那边好，我想请问您，在路过御花园时，是否见到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皇宫之中，怎么会有奇怪的人？”
“我是问姑姑可曾见到了辰月公主？”
“辰月？她当时尚在禁足，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之中？”梅箬顿了顿，想了片刻道：“不过那日我在回去的路途中，再经过御花园时，确实见到了诡异之事。”
“是何事？”
“老身看见了不知是谁在地上焚了香烛，我当时还找来了当班的太监询问，这御花园重地，怎么会允许有人胡作非为。”
“那太监如何说？”
“他也是很纳闷，说是他就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凭空冒出了那刚刚燃成灰烬的香烛蜡纸。”
穆雪舞和院中的众人心中都是一惊，从刚刚霆铮少爷所说开始，今日在这院中所听闻的比戏文中听到的还要离奇。
这时，就听得穆雪舞道：“姑姑，我还有一事要问您。太皇太后是否命人拔了辰月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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