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幻境终成空
让穆雪舞嫁入西凉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太皇太后这种意向已没了踪迹。
破坏了穆雪舞和季南初的联盟，才是保住自己继续与季南初合作的前提。所以无论如何，穆雪舞不能嫁给季南初……
原本辰月以为穆雪舞听到太皇太后要赐婚于她与季南初的消息后，会惊讶，会不知所措，可穆雪舞却淡然道：
“辰月公主来此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这般淡然，辰月感到疑惑，可最让她不解的是，烈枫坐在那里也丝毫反应也没有……
他们二人难道没有听清自己所说吗？
辰月怔愣，就听得穆雪舞又道：
“太皇太后美意，怎可推却。”穆雪舞说完下了一颗棋子在面前的棋盘上，她笑眸看向烈枫，就见到烈枫也是笑意满眼道：
“确实如此。”
“你们……你们疯了。”辰月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院中烈枫下了一颗棋子后，舒畅笑道：“今天可是我赢了。”
穆雪舞眸中带笑的轻轻捻起棋盘上自己已落败的棋子：“兄长在刚刚辰月的身上可看出了些什么门道？”
“我离这样远的距离都能闻见她身上隐隐散发的腐尸恶臭，更是能看清她隐藏在假皮囊下的干瘪皮肤。”
穆雪舞轻轻点头，这院中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这一点，更是对辰月坐在了尖锐钉子上毫无反应感到极度诧异……后来人们想通，死人哪里会有痛觉。
“雪舞刚刚还发现了什么？”
“兄长可看见辰月手上的那个扳指？”
“扳指？”烈枫想了良久道：“我并未在意。”
“那个扳指就是辰月的命门。”
“辰月的……命门？”
“刚刚与我们交谈的虽然是一具行尸走肉，但却是辰月的意志，辰月能透过那具行尸走肉看到一切，并作出反应。所以刚刚那个假的辰月所有反应均与真的辰月一般无二。”
“你是说那行尸走肉是受辰月控制，而不是季南初亦或者其他人？”
穆雪舞点头，她命墨香呈上了一本已残破的掉渣的古籍，上面页码已大多遗失。
烈枫接过来小心的翻看，其中最为完整的一页纸上就画着这样一个扳指，而扳指上面写着两个字：傀儡。
在这傀儡两个字下还有一行小字，烈枫看完，终于明白穆雪舞所说。
“这书中记载说，傀儡是由两年以上的不腐之尸作为受体，带上这个扳指后便受本体支配，音容相貌均可模仿，更是在带上这扳指之后会拥有本体的记忆。”
“没错，所以辰月的事情就算已经查探清楚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知道，这云谲城的巫术到底还有何玄妙。”
“你已认定这是云谲城所为？”
“不错，刚刚兄长看的那本古籍就来自于云谲城。”
“原来如此，那你所说的玄妙又是何意？”
“兄长难道没有发现，辰月所用的巫术与宣德殿中众人所受的巫术并不出自同种？”
这时烈枫才想起，他只知道这巫术可控人心神，但此遭他所见得这两种巫术确实有着差异。
宣德殿中的众人面前出现幻境，是因为她们随身带着灵符，并且受体和本体都是她们自己，并无傀儡出现。
而辰月却是傀儡，与灵符不同的是，辰月傀儡的身上有着一枚诡异扳指。
烈枫这才恍然道：“也就是说，云谲城的巫术并不止一种。”
“正是，我们现在所见也并不是全部。”
“那……若是能找齐那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文字，可就能查清云谲城巫术？”
穆雪舞看着那本古籍若有所思，她知道要再找到这样一本古籍，比登天还难，除非死深入云谲城之中，说不定会有书籍详细记载。
见到穆雪舞沉思不语烈枫似是也在暗中思忖着些什么。
暖阁中一片寂静。
这寂静被墨香一声尖叫打破：
“小狼犬去哪里了，有人看到它去了哪里吗？”
这话一出，穆雪舞才察觉，从刚刚辰月进到这院中来之后，小狼犬就已不见了踪影……穆雪舞凝眉许久，终究不再担心，只是轻啜了口茶。见到穆雪舞这样神色，烈枫已知晓，小狼犬无事，于是他转了话风道：
“雪舞将如何应对太皇太后即将赐婚的事情？”
“那不如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烈枫转眸间便明白了穆雪舞所说，嘴角扬起了弧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意思是让你季南初也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切终成泡影。
……
宣德殿上，太皇太后召集了百官在殿中饮宴，席间一片歌舞升平，季南初将目光定在了穆雪舞的身上，借着朦胧酒意更显迷离。
刚刚就在殿外，季南初将穆雪舞拦下，穆雪舞依旧一副鄙夷神色。
季南初却是胆大的将穆雪舞的手腕紧紧拉起，似是要碾碎一般。他玩味的一脸坏笑的靠近穆雪舞，若是再进一毫，二人便会贴在了一起。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说完嘴角弧度继续上扬，任由穆雪舞摆脱自己束缚而未得逞。
“你放开我。”
“今天你的护花使者没在。”季南初看向四周，却不见烈枫踪迹。
穆雪舞不语，只是想抽回自己已被拉的生疼的手。
季南初依旧不依不饶，并且更有兴趣道：“我倒要看看今天会有何人来救你。难道是躲在房檐上的暗卫？”
季南初当然知道，就算穆雪舞手中的暗卫武功多高，他们也不敢在皇宫中胡作非为，更何况这里是宣德殿，进进出出的都是达官显贵。一旦穆雪舞轻举妄动，便会暴露，如果真是那样，怎么会有穆府的好果子吃，所以穆雪舞为了顾全大局，也不会声张。
季南初拉着穆雪舞的手腕直奔殿中走去，这时就听见，太皇太后说道：
“今哀家便做主，将穆府的嫡出小姐，穆雪舞赐婚于东平侯，季南初。”
太皇太后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的面上皆是诧异，却都是不言不语。
就在这时，季南初却是拉着穆雪舞的手腕上前跪谢道：
“臣谢太皇太后赐婚。”
他说完便起身，朝着穆骁而去再次跪拜道：“小胥参见岳父。”只见穆骁面上并未表情。
随后殿上就响起了恭贺之声。
“真是郎才女貌，太皇太后英明。”
“这样的佳偶天成，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季南初听到这些话，更是欣喜，他再看人群之中唯独没有烈枫，遗憾道：“穆雪舞从此与你再无瓜葛，你烈枫就给我有多远便消失多远，永远也不要在出现在面前。”
可能是太过于兴奋，季南初已经喝了整整两坛子的酒，此刻第三坛子也已见了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府中的，只是在他醒来时，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床榻上。
季南初惊醒，他狠命的揉着头想要回忆起昨日之事，但却丝毫没有头绪，但他却记得，昨日太换太后赐婚，穆雪舞已于自己不日就要定下这门亲事……
这是……真的？
季南初似是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四下询问，先是将整个定远将军府的丫鬟侍卫都找来，一一询问道：
“你们可听说，国公府的小姐要嫁到我东平侯府？”
只见那些人异口同声的道：
“我们知道。”
其中一个面容谄媚的老头道：“这样的喜事，我等做奴才的怎么会不知道。”
季南初依旧满脸疑惑。
……
穆国公府，穆雪舞坐在院中的暖阁里喝茶，霆铮却是在院中练功练得勤劳。许久之后，霆铮受了手中的兵刃，坐到了暖阁之中。
“姐姐，我这些日子可有长进？”
穆雪舞轻笑道：“没有比霆铮更刻苦的了。”
霆铮听到此，心理已是乐开了花，但是她面上却无比平静，墨香在旁心道：这果真是亲姐弟，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事情和穆雪舞一模一样。
“姐姐，烈枫哥哥这几日怎么不见了踪影，他去了何处？”
这也是穆雪舞所疑惑的，自从那日辰月的傀儡来过自己的院中之后，烈枫也不见了踪影，问及靖云，靖云也是不知烈枫去了哪里。
烈枫究竟去了哪里，穆雪舞疑惑，亦是思念。
时间过去半个月，眼看就要到了年下，烈枫依然无音讯。
穆雪舞觉得这院子很是冷清。后来她才想起，随着烈枫一起消失不见的是……那只小狼犬。
……
“少爷，真的要进去吗？”
“我们赶了十几天的路，为的不就是进去一探究竟。”
烈枫熟悉的声音想起，他此刻正一脸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城池，上面三个大字“云谲城。”
烈枫和带着的几个暗卫随从潜入了云谲城的城门，那些暗卫都是萧宇留下的南齐死士，但是他们有从未进到过这云谲城。
正当烈枫等人进到那城池之中后，烈枫已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这云谲城之中居然……居然如同一座鬼城，里面没有人不说，还各个别烧得如焦炭一般。
“少将军……”
烈枫正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已腐烂发臭的尸体，他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云谲城中，各个都身怀绝技，怎么会……怎么会曝尸于这里？
烈枫上前查看那些焦尸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一场要毁尸灭迹的大火。究竟是何人杀了整个云谲城的人?
猛然间，烈枫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人从半年前就已经跟着自己，他的一举一动虽然怪异。最后直到穆家腐女，和屠手杀机器，烈枫不知道此时是否和甄嬛，再等些时期就知道了。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将军，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烈枫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吩咐下去，先不管地上的焦尸，现在的任务是全程搜索穆雪舞所需的典籍，就算是挖地三尺，挖也要挖出来。
那些暗卫领命在全城范围内搜寻，烈枫也随着他们一起。
烈枫突然进到了一个屋中，那个屋子很是宽敞，一看主人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物品拜访的整整齐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太阳已是下山。
那些暗卫回到原来的地点复命，可烈枫却迟迟未归。
那些跟随而来的暗卫心急，已由搜寻古籍转变成搜寻烈枫。
……
穆国公府
已至深夜，穆雪舞趴在了案几上睡着了。
她只觉身体轻盈，飘飘荡荡的来到了忘川河畔。在那里红色的彼岸花妖艳似火。
穆雪舞却能听见那白衣神君颂念梵经的声音。这样久违的声音很是让人怀念。穆雪舞不禁侧耳倾听。
“你来了。”
是白衣男子站在了彼岸花海中，面上一片祥和。
穆雪舞只觉，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忘川河畔。与这些时日梦中所见的全部相同，这里确实是她驻留了整整一千年的忘川河畔。
“神君知道我要来？”
“梦是你内心所想，我不知你要来。”
“神君，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您为我解惑？”
“我知道你所问。”
“您知道？”
那白衣男子的嘴角划过了一丝浅淡笑容，只见他看向了远方似是要看向一望无际的彼岸。
“幻境终成空，梦且真实。”
穆雪舞凝眉，她看向了那白衣男子，只见他却是坐在了忘川河旁的椅子之上，诵读梵经。
穆雪舞明白了白衣男子所说，也解了自己困顿许久的梦。
穆雪舞惊醒，她才发现在自己的案几之上的白纸上赫然写着那九个字：幻境终成空，梦且真实。
穆雪舞凛眸道：季南初，即便你手段再高明，想要得到的也如这之上之字一般……终成空。
同样被惊醒的还有东平侯季南初，他这两日只觉浑身混沌，前来查看的御医告诉他说：只是宿醉未醒而已。
季南初看着自己屋中的烛光发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他已命人四处查探过后，也没有个结果。
抛开这些不提，季南初已是很久没有在幻境中见到过穆雪舞……这是为何？
难道穆雪舞的幻境不是只有自己支配？还有何人？他目的为何？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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