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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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白沮丧得蹲在一旁，时不时起身踢踢铁栏来发泄发泄，铁栏被踹得哐当哐当的响，却死活也打不开。
他虽是个仙人，却也不会缩骨之术。
“亏你还是个仙人，”在一旁靠着墙边吸着旱烟的御修不屑的说，“竟然连天牢都出不去。”
“给老子一包方便面条我能给你撬开整个小区，可这玩意又没锁，怎么开？”暮白炸毛，又道，“还有，说得好像你能出去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御修笑而不语，手上的旱烟枪变成一片叶子，御修自己也蓦然变成了一只玉面白毛九尾狐，软Q软Q的兽耳，毛茸毛茸的妖尾，眯成缝的眼睛，小小的爪子捏着那片叶子，肆无忌惮的从栏杆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狐狸化的御修傲娇的说。
“……”暮白双眼直勾勾的，发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那老子要怎么出去？”
“麻烦。”御修翻了个白眼，又冲着暮白朝自己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自己近点。
暮白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听他的话，靠近了点。御修把叶子放到暮白额头上，嘴角一勾，转眼间，暮白已然从一个仙人变成了一条仙（咸）鱼。
暮白：？？？？？
出狱以后，御修再度变回了人形，手里拿着一条咸鱼。
暮白：？？？？？？？？放开老子。
手里的鱼一直扑腾过来扑腾过去的，惹得御修有些不耐烦，另一个手上燃起一团狐火，道：“再吵今天晚上吃烤鱼哦。”
咸鱼听了这话，瞬间变得老实巴交的，想象一下暮白现在的表情是郁闷还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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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到了，世澈对自己说，猛地咬下舌尖，用尽气力喷出这口血。
一道妖艳的红色冲天而去。
天帝从云上俯视，只见那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忤逆的妖道，脸上、身上，衣服上，都渲染着斑斑驳驳的红迹，一张血盆大口尤为醒目。
原本世澈沉着冷静的面容，现在变得如此苍白却又无比狰狞。
他用睥睨天下的神气望着这些被称为神仙的人面兽心之辈，他们也正在一旁站着望他呢，眼神满是揶揄和嘲弄。
“看看吧，这些都是你驯良而畏惧的奴仆！”
他激怒的叫嚣到，随后像个胜利者似的纵声大笑。
幸亏先前让白果离开自己了。
——
【一百一十六年前】
无所事事的世澈正在剑中的世界练习占卜，用魂术窥探未来。
第一景：杀生石暗谷
“藻女。”
“怎么了，宝贝？”
“我想做人类，你有什么办法么？”
“真是个奇怪的想法，从来只有人类想做妖怪，好拥有无边的法力去报复自己嫉恨的人，头一回见到有妖怪，想抛不死之身弃千年修为做人。”
“直说有没有办法帮到我就好了。”
“没办法。”
“那我去找找别人。”
“慢着，说来看看为什么突然想要变成人。”
“想跟可爱的人类女孩白头偕老。”
“那你不用再为这个担心了，你不是已经满头白发了吗？”
“不想让她的余生在唾骂和鄙夷中度过。”
“这样的话，如果你非要我帮帮你，我倒是勉强能想出来一个，只不过呢，这是个禁咒。这个咒令有十年的磨合期，十年以后可以把你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人类，但是在十年之内你虽为人身，但可以随时运用法力，可一旦你忍不住用了法力，就会瞬间变回到妖怪之身并受到诅咒，被诅咒以后就会慢慢死掉的，最多也活不过一个月。有法力但不能用，面对可以做到的事却表现得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折磨人，你真的愿意么？”
“直接把这禁咒在我身上试试不就好了。”
“年轻人，就是这么幼稚呢。等出了这座山再吃，不然会腐烂的，像这些花一样，我这里，能活着进出的，只有妖身的御修和季路，再无他人。”
第二景：天帝寝宫
“陛下，唤臣所为何事？”
“汝还记得萱儿一百年前生得那对儿女么？”（萱儿：上一代的女娲后人）
“臣尚有一丝记忆，可那男胎不是已经被陛下抛到魔界任其自生自灭了么？”
“朕与汝都大意了，那男胎没死。”
“当时野狐肆纵，妖狼妄为，岂会留他苟活于世？”
“朕也将信将疑，遂派人去冥府打探，结果令人不悦，那男胎尚在人间。”
“那依陛下之见，此事如何是好？”
“据说当时捡到那男胎的是现任魔界首领的佩剑之魂，作为圣姑，你去‘渡’了他们吧，切记，那男胎是一定要带回来的。”
“臣遵旨。”
世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一道惊雷劈下，抬眸望去，竟是圣姑挥下的一记碎骨销魂鞭。
世澈那双臂、胸膛，瞬间皮开肉绽，淋漓的鲜血流到地上，再是渗入土里。
少顷，天帝再是散漫的挥了挥手，接踵而至的又是一记划破天的鞭声，径直打得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再看圣姑，那混俗和光的脸上，浮泛着得意的笑，却是阴森森的。
与高高在上的他们那副高贵冷漠的神情相比，世澈在临死之前都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
御修见在距离天牢不远处聚着很多人，那边天降异象，还一会儿闪过一道惊雷，莫不是在围观看雷公电母玩火？
很多神仙纷纷赶过去，他也抱着咸鱼夹在人群里一同跟着去了。
当初就是因为没看个究竟，才让千歌差点被烧死。
所以这次，他打算过去看看。
可到了以后，见天帝抱头鼠窜，神仙们也轰然而散。
霎时间，这里只剩下了御修和他手里的咸鱼。
虽然神仙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天帝都仓皇而逃，他们也没有胆量继续逗留。
去也匆匆，以至于那十字架上的捆仙绳都还没来得及被收回。
几缕浅黄色的光线下，一把沾着血的瑰丽长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御修愣了一下，缓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那把剑，又解下十字架上的捆仙绳，随意的将手一挥，十字架被焚烧成了灰烬。
他把暮白从咸鱼之身变回到了人形，两人却只站在原地，不语。
“御修，世澈大人呢？”白果携林缘缘跑过来，急切的问到。
“不是说让你们在家等么？”御修淡淡的说。
“你只说让我和白果在一起，没说让我们在家等。”林缘缘说，“我们是不放心，所以才过来看看的，世澈呢？”
“他啊，被天帝叫到身边做仙人了。”御修晃了晃手里的捆仙绳和那把长剑，继续说，“天帝不仅把剑还了，还送了捆仙绳做礼物呢。”他再是把长剑递到暮白手上，又说，“你去魔界把剑还给云樱，我们要回神社了。”
暮白木讷的点点头，随后接过长剑。
世澈大人，你没事就好了。白果心念。
“后会有期，”暮白临走之前回眸一笑，告别道，“我叫……”
“暮不黑。”白果说。
“嗯，暮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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