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狐妖惑人乱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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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狐妖惑人乱谁心

  “师父说这山林里的野物要三天才会醒,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先找到擘珠蛟要紧。”

    

    我拉开他的手,平日斗嘴习惯了,他今日说话这么直白,我倒有点承受不了。

    

    “它再要紧,在我心里也不及你一分。”

    

    高叔季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也不顾我的反抗,与其和他白费口舌,不如多花心思找找擘珠蛟。

    

    “擘珠蛟?擘珠蛟?快出来啊。”我呼唤着它的名字,像是一个等待儿子回家的老母亲一样。

    

    高叔季拉着我问:“等等,你有没有听到琴音?”

    

    我停下脚步,静静听,“在南面!”

    

    听到它的声音,我可开心了,因为我已经摸透它的脾气,婴儿哭声就是不高兴不舒服,悲伤,或者愤怒,发出琴音就是在表达愉悦之情,看来它现在很开心,至少没有什么危险。

    

    我拉着高叔季跑过去,没跑几步,高叔季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它就在前面,快点啊!”

    

    “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探探路。”

    

    “探什么路,它不就在前面吗?我都看见它的尾巴了。”我指着前方的一抹银白色。

    

    “这次换你给我把风。”

    

    他突然点住我的穴道,一脸凝重,只身一人往前走,我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擘珠蛟身子盘起来,像个小山一样,他疾步跑过去,很快便被擘珠蛟遮住了。

    

    我大概站了一刻钟,心里乱糟糟的,既害怕擘珠蛟对他不利,又怕他对擘珠蛟不利。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才向我走来,听着擘珠蛟发出的琴音越发清脆,看到他也完好无损,我才放下了心。

    

    “刚刚你怎么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保持一个动作,身子都僵硬了。

    

    “我想让它今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高叔季说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

    

    “幼稚!”

    

    我白了他一眼,只从袖子怀里拿出药瓶,将一颗青色的药丸塞进擘珠蛟嘴里,它还不肯张口,我只哄着说一会给它找好吃的,又抚了抚它的头,它才张开口,我把药丸投到它嘴里。

    

    瞬间转身捂住自己的嘴,跑到一边,扶着一棵大树,把中午吃的饭菜都给吐出来了。

    

    “你没事儿吧?”高叔季跑过来扶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它刚刚吃了什么?为什么血腥味这么浓?”我吐了又吐,几乎将昨晚吃的粥都吐了出来。

    

    “它……它刚刚吃了一头野猪。”

    

    “师父说佯死的野物三日才能醒啊,它又不吃‘死物’,哪来的野猪?”

    

    “兴许是从别的山上……对,从别的山上跑过来的!擘珠蛟自己不就是从怪石谷跑过来的吗?”我一脸狐疑得看着高叔季,不过他说的也对。

    

    “走,我们去捡些野鸡野兔回来。”我吐完后才觉得舒服些,拉着他往前走。

    

    “你不是说它不吃死的吗?”

    

    “它不吃我吃啊。”本来就没吃饱,胃里的存粮又都吐出去了。

    

    “你——你不会是妖怪吧?”高叔季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啊呜——你说我像什么妖怪?”

    

    我张大嘴装作要咬他的样子,他转过身向我们来的路上跑去,我追着他跑,他几个旋转就脱离了我的魔爪,每次快要抓住他的时候,他总是能逃掉。

    

    “哎呦——”

    

    我假装快要摔倒的样子,他果然停下来,一个飞跃接住了我,我借机拉住他的衣服,他搂着我的腰向前倾,只因为是他,我并不害怕,没想到我们俩都倒了,还好他的手先于我的背垫在地上。

    

    他欺身压在我身上,目不转睛得盯着我,“你真像个狐妖。”

    

    “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种变化,明明是我追他,为什么反被他压在身下,还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说自己是“狐狸精”啊!

    

    “小时候大哥常跟我说‘狐妖惑人’,你像极了他说的狐妖。”

    

    他的手护着我的头,一遍一遍描着我眉毛的形状,又抚摸着我的眼睛,手继续往下,嘴里说着:“你的眉毛像新月,眼睛里装着星星,尤其是你这张小嘴,就是爱与我斗气,我却最喜欢——”

    

    我见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想推又推不开他。

    

    “擘!珠!蛟!”我大叫了一声,这货只顾着看热闹了,也不知帮帮我。

    

    “呜呜呜——”它冲过来,高叔季一个翻身,离我远远的,我还治不住他是咋了!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上次不是说好结束了吗?你怎么可以故技重施?”

    

    我有点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他怎么还可以乱来。

    

    “情之所至,不能自已。”

    

    “滚犊子!”我拍拍身上沾的落叶,大煞风景。

    

    “我刚刚真没想干嘛,是你自己想多了,本来只是想给你摘掉头上的树叶。”见他果然从我头上拿了一片树叶下来。

    

    “摘树叶就摘树叶,干嘛这样那样的,还不能自已,恶心不恶心啊。”

    

    “……我错了,好吧?是我成语用得不对,我应该说‘替人摘叶,手有余香’,你要是生气,要不然打我两巴掌?”我还没抬手就听见他又补了一句:“打我你肯定舍不得!”

    

    “打你,我自己手还疼呢!你去捡些野鸡野兔,淘洗干净,我们一会Barbecue。”

    

    “巴什么?”

    

    “你别管巴什么,赶紧去!”

    

    “你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

    

    “它可比你安全多了!”

    

    我指了指身后的擘珠蛟,他才极不情愿得离开,我带着擘珠蛟去采了几株香草。

    

    “小娃娃,我看你还是回火头营吧?”高叔季一边啃着手里的烧鸡,一边说。

    

    “怎么说话呢?想吃吃,不想吃拉倒!”我作势要将他手里的烧鸡抢过来,他却躲了过去,又啃了一口鸡肉。

    

    “想吃想吃当然想吃,我是说你烤的野鸡这么好吃,待在火头营也算是造福我们大周的将士了。”他扔掉手里啃剩的鸡骨头,又眼馋得看向我正在烤的野兔。

    

    “别急,还没熟呢,也不怕被火烧着!”我拍掉他的手,又道:“想吃兔子也不是不行,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喜欢!”

    

    他居然还学会抢答了,我有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了吗?再说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该表白也表白了,该亲的也亲过了,该抱的也抱过了,该拒绝的也拒绝过了,除了没给他用手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他已经享受了和苏欧阳的同等待遇——“明月前男友标配套餐”。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拍打着他的手,怎么古代人跟现代人一样油嘴滑舌,呵,男人!

    

    “那你问吧,我听着就是了。”

    

    “一个笼子里装了野鸡还有野兔,野鸡和野兔一共有三十五个头,九十四只脚,问:一共有野鸡多少,有野兔子多少?”

    

    刚才看他吃烧鸡时,我突然想起三年级学的鸡兔同笼的故事,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嘿嘿,被我难住了吧,我不信他还会解二元一次方程组。

    

    “你怎么跟我们先生一样,就喜欢问这些鸡和兔子,鸡和乌龟的事?”

    

    “先生?”

    

    我诧异地问,原来古人已经会解方程了,以后可不敢拿着现代的东西,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了。

    “对啊,在学堂上学的时候。先生总出这样的难题,大哥总能第一个就算出来,我不喜欢鸡和兔子,只喜欢练剑。”

    

    “是不喜欢?还是不会?”

    

    我捂着嘴笑起来,说什么先生教过,我以为他多厉害,原来是个不爱读书的小笨蛋。

    

    “当然是不喜欢,不然我给你舞剑吧?”

    

    “不看!”

    

    我朝身边放置的几只野鸡野兔的肚子里塞了千里香,排草,灵草和紫草,他拿着我旁边一朵紫色的花在手里把玩,又放到鼻子里嗅了嗅。

    

    “这个也能吃?”他有些怀疑。

    

    “不然你以为刚才的野鸡为什么能烤的这么香?”我反问道,随手将另一只同样的花朵塞到野兔,他才半信半疑的将花放到嘴里。

    

    “呸呸呸,好苦啊!小娃娃你学坏了!”高叔季吐出嘴里的花,我在旁边捂着肚子大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知道我说的是,昨日他用红玫果,骗我吃的事情,与我对视一眼,也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也没骗你,我昨晚看师父的医书上,确实写的是木梓花主五脏,可以祛风、通窍、治头痛,当然可以吃了。”

    

    “这次没骗我?”高叔季一脸警戒,真的是一朝被我骗,十年怕我坑。

    

    “真没骗你,如果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如果你敢骗我,小心我把你变成女的。”

    

    他瞪了我一眼,目光从我脸上往下移,我下意识得夹紧双腿,把垂下去的衣服往上拢了拢,抬头见他还盯着我看,我把刚烧好的野兔丢到他身上。

    

    他反应很迅速,立即接住,却因为刚烧好的野兔太烫了,只能在两只手上来回颠倒,又舍不得扔,看着他的动作像是滑稽表演,作为观众的我很配合的又笑出了声。

    

    “你怎么烤这么多?”在我们吃了三只烧鸡和两只烤兔后,他问我。

    

    “擘珠蛟,他不让你吃。”我唤它,擘珠蛟冲高叔季呜呜叫了几声。

    

    “它早该吃撑了,不用管它,我一会儿带回去给咱们将军吃。”

    

    “他常年南征北战,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夺过烧鸡,扔进擘珠蛟的口中。

    

    “将军这几年都驻军在大周和紫莱的边境,人烟稀少,物资匮乏,哪里吃得上这么好吃的烧鸡!”

    

    “这几年是几年?”

    

    “从新皇登基那年算起,大概有五年了,你可是不知道,那破地方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右相出资出物,我都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右相?”

    

    “说右相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前任丞相常云良,你总该听过吧?”

    

    “原来你说常丞相啊,自然知道,你刚刚为何称他右相?”

    

    我大脑快速运转,也没搜索到“常云良”这个人名,左明月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我刚来几个月更不知道。

    

    却听他的语气,想来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肯定会比他当成异类,也不知常若水和这个常云良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见高叔季有些迟疑,不知有何隐情。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别说了,谁稀罕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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