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念心魔
魔都深处,魔君花醉站在梨树下,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雪,渐渐下大了,树下的人没有一丝反应,拿着一把充满煞气的剑不住的抚摸。左护教姬云在梨林百里开外的地方站着。痴痴地看着雪中的景,雪中的人,心里忍不住划过一丝酸楚,几十年了,他还是这样。
“左护教,时间不早了,去歇会吧。”侍女打破了这片宁静,姬云摆了摆手:“阿莎,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会,你看,这景多美啊。”姬云的声音带着些许苦涩,侍女听后眉稍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止住了,叹了口气,便退下了。
“你也走吧。”魔君淡淡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姬云刚想说些什么,林中又传出声音,“这是命令。”
“是,弟子遵令。”姬云只能无奈的退出结界,临走时却仍不放心,又布下一道结界来保护林中的人。
君上阁内,君浅把玩着一支发簪,旁边的侍童在替她盘发,这都换了好几种发式了,可阁主一直都不满意,两个小侍童急的脸都红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干着急。
“阁主好兴致,把这天下搅得一团乱,却还有空在这研究新发式。”
“呵呵,原来是魔君陛下,瞧您说的,这天嘛,难道不是您搅乱的吗?怎能怪在小女子身上呢。”面对花醉的嘲讽,君浅也不怒,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花醉猩红的眸子发出凌厉的眼神,冷声道:“哼,本尊不想与你废话,今日前来,只为一事,怎样才能救回靡菲。”
君浅嘴角勾起了一个神秘的弧度:“君上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必我说吧。”
“自然,生死相转,因果轮回,一物换一物,想得到什么,就势必要付出什么。说吧,你要什么?只要不会影响到靡菲,其他的,包括魔界,甚至是魔之力,都可以给你。”
君浅瞥了一眼,道:“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梳个好看的头罢了,急甚?至于魔界,魔之力,对我来说本来就没太大的诱惑,就这点要求,上仙不会吃醋的吧。”说完还撇了撇嘴。
“你不配。”花醉发出讥笑,眸子黯淡了几分。
君浅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里腹扁不已,假装不悦道:“这也不行,那本阁主也不能白白帮你做事吧,总得收些什么,不是吗?”
花醉鄙夷了一眼,冷冷地说:“算本尊欠你一个人情。”
“爽快!就喜欢魔君这种爽快的人,要不,你考虑下,甩了上仙,从了奴家吧。”君浅调笑说着,眉眼张开,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显得她愈发愈美丽。然而……
花醉嘴角的嘲讽瞬间僵住,用手揉了揉额旁几乎要跳出的青筋,他见识这女人无耻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十年没见,这无耻的越来越令人发指了,心中不禁疑惑,就这货,妖华是怎么忍受她那么久的,就连分开了也恋恋不忘,日思夜想的,脑袋真是进了那忘川河中的水啊!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等说完后,像突然想起什么,深邃的看了一眼君浅,便召出暗影,黑雾一现,回了魔都。
君浅僵在了原地,站了很久,去到了一个宫殿,饮了几杯忘殇,又恢复到了之前那个没有心的她,离去时只留下一滴泪,宣示着这个宫殿曾有人来过。
夜深,君浅梦中。
“池家幼女,勾结外藩,妄嫁妖族,不知悔改,顶撞吾皇,忤逆生父丞相,泄露军机,通敌叛国,是为,不耻、不孝、不忠,吾皇仁爱,从轻责罚,特下令剥夺池家长女洛水仙子封号,打入圣牢!关押期间,由圣女之徒夏筱筱看守,半年后,处以绞刑,期间可完成圣牢令减轻责罚。并诛灭池浅外祖家直系血脉,禁锢旁系血脉至护国公府,终生不得外出,半年内,只许仆人外出,不许探望,半年后方许探望,直系血脉于半年后与池浅一起行刑,处以火刑,池浅,你可接旨?”
一个太监制服男子阴阳怪气的念着旨意,杏仁般的眼里充满了鄙夷,油肥的嘴角旁挂满嘲讽的笑容,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念完了最后一句。
旁边穿着官服的男子殷勤地讨好,看也不看被强行压在地上的女子一眼,讨好卖乖的给那油头肥脸的男子送金银珠宝,目光瞥了池浅一眼,就不耐烦地转开了。
池浅苦笑,这便是她那名义上的父亲吗,幸好,她还有弟弟池初还在,幸好,她早就把他送到了君上阁。
记忆飞速流转,心底的伤痕再次被撕开,血淋淋的滴在胸口记忆停在池家人火葬时的场景,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出来。
胸疼的生闷,心上似有一段黑雾出现,面色苍白,绝美的眼瞳变得赤红,凶煞之气露出,嘴角无力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嘲讽她的幼稚,嘲讽她的无能,嘲讽她爱错了人,嘲讽她到现在还不死心,还担心着他的安危……
“啊,姐,你又搞什么鬼,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弄成这幅模样,再晚一步,你就心魔发作,直接挂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从窗口掠进来,收起黑翼,急切地对身边女子叫骂,快速的喂她喝下药剂。
待君浅稳定过来,看着君初那带着些许疲倦的点墨星眸,不由得扶了上去,却又在抚上的片刻停了下来,虚弱的说:“你怎么回来了,正好,帮我办件事,快点去找到夏筱筱、靡菲还有妖华。”
“可是你。”君初刚束下长发,便听到这句,无奈的说着,可还没说完,随即被打断,“没有什么可是,快去,越快越好,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你快去,我怕,他,他们有危险!”
君初在出门的那一刻,深深地望了君浅那精致的碧水蓝眸一眼,吐出两个字:“保重。”
君浅招来侍童,摆上一壶好酒,她手握琉璃杯,一杯一杯的灌醉自己,烈酒入喉,但她依旧感觉自己的心如刀割一般,烈酒的烈已经不足以让她有感觉,一壶酒下肚,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层绯红,手慢慢握紧,琉璃杯承受不住她的力道,杯壁上被握出一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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