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华灯初上再相逢
一阵敲门声响起,墨鸦立马警惕了起来,他把君初抱到床上,走过去开门,“君浅,有什么事吗?”君浅轻咳几声,问道:“君初呢?”
墨鸦眉轻挑,道:“睡着了。”
“睡着了?”
本还想来看看两人进展如何,君初这个不争气的,竟然睡着了,君浅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道:“你现在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墨鸦点点头。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不过,君初要接受你的话应该很困难吧,毕竟你以前可比现在温柔多了。”君浅笑了笑,反正在世间,断袖什么的她可是见多了,就算发生在君初身上,她又不是不会同意,至少,两情相悦。
墨鸦眉头微皱,他以前很温柔吗?
君浅转身回了房,坐在梳妆镜前,绝美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疲惫,她卸掉妆容,躺到床上,渐渐入睡。
*2【华灯初上再相逢,满天繁星织成梦】
雨势渐渐小了,细雨飘扬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香与花香,露珠挂在庭院内的芍药上,娇艳欲滴,在一旁,却有零零落落的几处浅红,几点粉白。一丛丛半人高的牡丹植株上,却是朱唇紧闭,皓齿轻咬,薄薄的花瓣层里相裹,透出一副傲慢的冷色,绝无开花的意思。
池浅从房中走出,依旧是一副书生模样,她蹑手蹑脚地经过妖华的房间,朝庭院外走去。她走到牵马的梧桐树下,松掉缰绳,准备策马离去,身后就传来妖华的声音:“哟,这么快就想走啊?”池浅儒雅道:“多谢公子收留我一夜,改日定叫小厮来答谢公子。”
“呵,不必了,我们定会再见的,你走吧。”妖华靠着那棵树,嘴角微微上扬,手里还把玩着一把银箫。
池浅闻言,立马策马逃去。妖华望着她的背影,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再见的,他转身回到府中,只留下落花一片。
华灯初上,池浅反正也不记得这是什么好日子,值得一家大小盛装出门。她望着父亲身边的妾侍与她那个所谓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母亲死得早,父亲便娶了现在的二房。不过不管怎样,她的母亲才是正房,她才是这个家的嫡长女。那个小丫头想要取代她的位置,哼,门都没有。
“姐,我想买糖葫芦吃。”池初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池浅真是想不明白,自家弟弟在赛马场上那么威风凛凛,一到她面前咋就这么温柔可爱呢?池浅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他,另一穿自己拿在手里并未有要吃的意思。
身后就立马传来某人撒娇的声音:“娘,我也想吃糖葫芦。”
“萱儿,去叫你浅姐姐帮你买。”池浅闻言,立马道:“二姨母,今儿个我带出来的铜板也只够买两个糖葫芦,您还是自己给萱儿妹妹买吧。”
池浅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池萱的眸子中正带着怒火,只是低着头被父亲教训不该如此没有家教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切,小丫头片子,别忘了父亲可是对她置之不理的,反正心怀对母亲有愧疚,不也让她爱怎样怎样。她牵起池初的手就往护城河旁走去,反正都不想看见她和池初,还不如了他们的愿。
护城河在漆黑的夜晚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池浅望着河中的花灯,对池初道:“小初,我们去放花灯,如何?”池初手拿两只花灯,笑嘻嘻地道:“早知道你要放花灯,都为你买好了。”池浅接过一只花灯,慢慢放到水面上,池初的花灯随在她的花灯后,就这么一直摇摇晃晃的飘着,直到看不见踪迹。
“小初,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墨鸦吗?”
“那是当然。”
“你还瞒着人家说你姓君,你明明姓池好嘛。”
“哼,我迟早有一天会告诉他我的真名。”池初撇撇嘴,“不理你了,我走了,记得早点回家。”池浅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笑了笑,真是个倔脾气。池初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某人好听的声音。
“姑娘一人在这,怕是寂寞得很,愿意与我一起赏月游玩吗?”
池浅回过头去,又看见了那张俊脸,他怎么会在这?池浅轻咳几声,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妖华轻笑:“哦,是吗?我倒是觉得姑娘似曾相识。”他忽然凑近她,四目相对,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洛公子,现在应该不必再装了吧。”
“我当初也很无奈啊。”池浅咬着下唇,当初她可是男儿模样,就算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他也不会信的吧……
妖华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他低头咬下一颗她手中拿着的糖葫芦。池浅撇撇嘴,这明明是她的糖葫芦,他凭什么吃啊。妖华见她满脸不乐意,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道:“怎么,不乐意?”池浅眨眨双眼,明明不是情侣关系,这动作,也只有那种关系才会做吧。
“哟,我亲爱的浅姐姐,没想到啊,你竟然在这幽会。”池萱的声音成功煞风景。
池浅暗自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讨厌这小妮子了。她调整好心情,轻移莲步,走到池萱面前,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就来关心关心你,没想到,你竟然在……”池萱望了望妖华,“如果我告诉爹爹的话……”
“你觉得你够资格吗?”池浅话一出,池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不过是个庶出的罢了,父亲也不会太关心你,他现在连我个嫡长女都置之不理,他还有心思去管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他只不过看上你那母亲的家业罢了。”池浅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有,我警告你,别再妄想抢我的位置,毕竟,你不配。”
池萱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听到“庶出”二字,不禁攥紧了双手,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谈论她的身份地位,心中的怒火却只能闷在心里不敢宣泄出来,气急败坏地跺跺脚,转身离开。
妖华勾唇轻笑道:“没想到你教训起人来,还真有一套。”池浅冷哼一声:“我也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池浅站在他面前,“谁叫我生在池家呢。池浅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父亲对她不公、二房待她不善、池萱对她心生嫉妒,呵,她又何尝不想离开。妖华闻言眉头微皱,他看出来了她内心的怨言,这个傻姑娘……
“可是我不能。”池浅好似在自答,也好似在和妖华说,“如果我离开了,小初怎么办。”池初像是什么都懂一样,可在家族争分下就像一个稚嫩的孩童,被别人随意控制,她能做的就是把他保护好。
次日,池浅一大早就收到了一封喜帖。她望着喜帖上的名字,嘴角微微抽搐,她真是搞不懂了,干嘛一个个都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无奈的轻叹从嘴角溢出,坐在铜镜前细心梳妆,她盛装打扮完后,便出了房门,往大厅走去。
池萱看见她,立马扬起了声调:“哟,浅姐姐,如此盛装,是又要跟哪位情郎见面啊?”正在用早膳的池父放下了进食的筷子,他问道:“浅儿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池浅笑了笑:“父亲,今日是靡菲的大婚之日,我这个做朋友的总不能不去吧。”
池父点点头,招来下人置一辆上好的马车和几匹云锦,池浅道了谢后,便上了马车。
池萱看着父亲如此举动,不由得攥着衣角,虽然池父在言语上表现出没那么喜爱池浅,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出来了,怕是出于对大夫人的爱,爱屋及乌罢了,想到这,手不禁又攥紧了些许。
池父用完早膳便对池萱冷冷地道:“你今日就好好的在府中待着,不得踏出池府半步,听到了吗?”
池萱不满的反抗道:“凭什么池浅就可以出去,我却不能?”
“萱儿,注意你的身份。”说罢,池父便拂袖离去。池萱看着面前的早膳一下子就没了食欲,又是身份,她要是嫡长女的话,指不定父亲就不会对她这样了,压着心中的怒火吩咐道:“把这些都拿下去吧,换些糕点上来。”无人动身,她微微皱眉,不悦道:“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三小姐,今儿个西院的人都被二夫人带去烧香拜佛了。只剩东院的人。”阿兰走上前去,附身道。池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腰间的佩饰,绿珀?看来是东院管事的。池萱坐了一刻钟觉着无趣,便回了闺房。阿兰见她离开,便招人来换了早已凉透的早膳,待早膳全部被换完。就传来池初的声音。
“阿兰,我姐呢?”他端着一盘糕点,问道。
“回二少爷,小姐去了靡小姐的婚礼现场。”
“有这等好事?姐为什么不叫我?”池初顿住了拿起糕点的手,把盛有糕点的盘子放在桌上。
“二少爷,小姐哪能叫得起您啊。”阿兰嘴角无奈的勾起一抹微笑。
“不管了,把早膳都撤下吧,给我把疾风唤来。”
阿兰犹豫了一会,应声道:“是。”
池初走到府门口,小厮已经把疾风牵来,他拍了拍马背,道:“疾风,你可要给我争气啊。”说罢,便策马离去。阿兰望着池初的背影,沉声道:“叫暗卫保护好二少爷。”小厮应声去办。
这头,坐在马车内的池浅撩起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突然看见了几个暗卫,不由得眉头紧皱,父亲并没有叫暗卫跟来。难道……正在思考之际,马车骤停,池浅的身子突然往前倾,差点翻出马车,待她整理好服饰后,不悦道:“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是二少爷。”马夫答道。
池浅无奈的掀起帘子,望着马背上威风凛凛的池初,问道:“你干嘛跟来?”池初冷哼声:“姐,有这等好事都不叫我。”池浅扶着额头,既然都跟来了,她还有不带他去之理?池浅吩咐马夫继续驾车走,池初跟在池浅的马车后,心里开心得很。
马车到达婚礼现场,池浅下了马车,看着池初轻捷地跳下马来,细心的为他拂去身上的尘土。踏入正院,池浅叫池初在这等她,池初不乐意的撇撇嘴,寻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池浅步入后院,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靡菲的房间,推门而入。
一袭素衣的的上仙听见推门声,回眸望了一眼,见是她,便没说什么。池浅站在她身侧,道:“啧啧啧。这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你是不打算嫁了吗?”
“不正等着你来嘛。”
“我说你自从当了上仙之后,真是越来越懒了。”池浅虽口里还在吐槽着,手却没闲着为她化妆。
片刻后,池浅满意的望着靡菲的小脸蛋,为她插上一支凤簪,把衣架上的喜服拿下来,递在她的面前,道:“现在愿意穿喜服了吧?”靡菲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喜服,柔软的触感再也让她把持不住,尽管,她明白,魔与仙本就不可能。
一袭大红色曲裾绕襟裙,勾勒出她完美身材,池浅不禁咂咂嘴:“花醉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仙界第一美人啊。”靡菲闻言,脸微红,推着她往房门走去,道:“走啦,我要一个人待一会。”池浅无奈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这丫头,害羞个什么劲。
转身,便与某人撞了个满怀,池浅不满道:“谁啊!”她望着来人,“妖……妖华?”
妖华勾唇轻笑:“见到我就这么惊讶?”
池浅摇摇头,她只是很好奇啊,为什么他会来靡菲的婚礼。猛然想起靡菲和她说的妖王,疑惑出声:“你是妖王?”
妖华挑眉,点点头。池浅揉揉太阳穴,她的认识的人真是一位比一位逆天,不过,这些事发生在她一个平凡的小女子的身上,真的好吗?
妖华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别瞎想了,走吧。”池浅揉揉被敲的脑袋,努努嘴,跟在他身后。
池浅坐在座位上,撑头望着一袭红衣的靡菲与花醉,暗想:靡菲她……真的,有好好考虑吗?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上浮现一层绯红,见她还要再喝一杯,池初立马挡下:“姐,你不能再喝了。”池浅撇撇嘴,不理他,往后院走去。妖华瞧见,起身跟去。
唔,好困……池浅扶着一颗树,双眼微眯。妖华走到她身前,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池浅摇摇头,身子向前微倾,嘴唇突然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反正刚刚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想都没想便咬了下去,不行,好困……眼前一黑,倒在了妖华的怀抱里。
妖华看着怀里的池浅,有些失措。刚刚,算是把初吻给他了吗?
一声轻叹从嘴角溢出,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君浅渐渐转醒,她坐在床边,揉揉发疼的额角,望着窗外的雪景。
风,寒冷刺骨,却不及你带给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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