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恨无断时
谢闻等人回了馆子，用了午膳，展开讨论。
“师祖，今日那少年当真没有问题吗？”秦素素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
谢闻泡了茶，自顾自喝了起来：“那人没有易容，只是那屋子怕是另有玄机。”
秦素素更加疑惑了：“那屋子既然有问题，为何不再仔细查看？”
王昱咳了一下：“今日之举本来就是打草惊蛇。何况那傅齐是鬼医后人，若是逼急了他，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秦素素恍然大悟，她这是糊涂了。
谢闻赞赏地看了一下王昱。
“不急，来日方长。只要盯紧那屋子的人，总会弄清楚一切。”谢闻安慰她。
秦素素挠挠头：“师祖，我们还有机会吗？”
谢闻扣着桌子，慎重地回道：“尚未可知，不过，我们几人都耗在这里，不是好事，你们不如先回京城？这边一有消息，我再飞鸽通知你们好了。”
秦素素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那就这样，王昱和我先回去。”
秦素素两人匆匆离去，谢闻坐在房内，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陈旧的香囊。
入茅屋时，他偶然瞥见一枚香囊。可当时屋内明明只有老人和少年，香囊又是谁的？
皇城内，一辆马车悠悠走出。
“这个时节离开，真是个好日子。”宋启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
与他一起盘坐马车的女子也轻笑一声：“大人，总是能选个好的。”
宋启眺望着晚霞染红的天际，嘴一弯：“到了第一个驿站，你就走吧。”
女子惊慌地侧头，面纱掉了都不理，哽咽了一声，嗫嚅地说道：“为何我不能陪在大人身边？李华年，不是也陪在你身边？”
宋启看着她：“你知道，她是大夫，我离不开。而且，我有些事情还要依靠她。”
女子咬着薄唇，泄了气地说道：“是，我会离开的。”
宋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去个远一点的地方，不要再回来了。”
女子点点头，又覆上面纱。
马车行至路上，遇到了秦素素二人。
风拂过车帘，宋启瞥见二人驾马而过的背影。
秦素素扯住缰绳，扭头就走，王昱跟她一样。
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车依旧不紧不慢。
秦素素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车内可是王爷？”
车帘晃动了一下，宋启探出头，笑意盎然：“小郡主这是出城游玩了？”
秦素素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猜得真对，您这是？”
宋启咳嗽了几声：“不中用了，回乡养老。”
秦素素颔首：“那就祝王爷一路平安。”
宋启点点头，搁下帘布。
秦素素翻身上马，驾马离去，王昱紧跟其后。
一阵烟尘过后，马车又慢悠悠地走了。
秦素素放慢速度，侧过头看着王昱：“你觉不觉得宋启这个时候走有点奇怪？”
王昱也松了松缰绳：“有什么奇怪的？”
秦素素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他确实病了挺久的，离开京城也是迟早的事情。”
王昱没有接下去，只说了另外一件事：“你知道宋玉钧为什么放手得那么突然吗？我在南宁那边的暗探传信，说那边这些日子并不太平，因此宋玉钧才会来去匆匆。”
秦素素顿生疑窦：“这么碰巧，里面有什么关联？”
王昱比了个九的手势。
秦素素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恐怕和南宁的九王爷宋玉清有关。
此人是宋玉钧的九弟，生母是南宁辅国公的嫡长女。其母本来颇受先帝宠爱，后来不知怎么触怒先帝，被赶到皇家寺庙礼佛。宋玉清也因此不得先帝的喜爱。
“我觉得这一切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你能不能再仔细查查？”秦素素琢磨出不对劲。
王昱点点头：“好。”
凉都的城门渐渐逼近，风吹动，落叶纷纷。
“郡主，府里出事了。”白杏冲上前，神色格外急切。
秦素素用鞭子将她卷到马上，一边策马一边问：“府里怎么了？”
“御林军奉了皇命，捉拿夫人身边的金嬷嬷，夫人一怒之下拿簪子戳着自个儿，不让拿人。”白杏一口气说完。
“我爹呢？”秦素素头大如斗，金嬷嬷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坏就坏在，她一手带大长姐，二人情谊非同主仆，反类母女。
“大人还未回府。”白杏叹了口气。
秦素素攥紧缰绳，带着满脸的忧愁回府。
府里果然热闹。
“都滚出去！”惠瑜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
秦素素推开其中几个御林军，快步上前，握住了惠瑜的手，她的手冷得直发抖。
“不要做傻事。”秦素素夺过惠瑜的簪子，低声说道。
惠瑜定定地看着秦素素，踉跄地后退，还好林嬷嬷扶住了她。
惠瑜站稳，抓住林嬷嬷的老手，铿锵有力地说道：“今日，谁也休想带走林嬷嬷！”
秦素素出其不意地点住了惠瑜的穴道，转身对御林军首领说：“还请大人莫要粗鲁对待林嬷嬷，她是母亲的乳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首领抱了拳，挥挥手。
林嬷嬷走前摸了摸惠瑜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惠瑜含着泪，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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