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所隐瞒
不想君其琛会突然这么问,威远侯脸色透着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没有啊。”威远侯明摆着打算装糊涂,“为何会这么问?”
“是晚辈唐突了,主要是您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才会多此一问。”君其琛语气带着几分歉然,态度却很是认真,“若您有什
么事都可以同晚辈说,晚辈虽然不才,但是说不定有能帮上一些忙。”
威远侯听到君其琛这么说,差点想让人搬来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当真那么明显。
不过想归想,自然是不会这么做,而是和颜悦色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你放心,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所以看着气色
不好,你不用担心。”
君其琛闻言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怀疑威远侯的话,道:“原是如此,那您晚上睡前喝些安神茶,还是有些功效的。”
威远侯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原本以为君其琛差不多该走了,谁知又听他道:“之前上元节的时候,二姑娘说很喜欢江南的刺绣
,我这次办事途经江南,便挑了几件绣品,想送给二姑娘,不知可否……”
说着就让随从将绣品拿来,其实君其琛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想亲自送给她。
照理说按照他们目前的关系,只要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没什么,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家中,多着人看着,威远侯也不会拒
绝。
可偏偏言悦卿此刻的情况却是不适合见人的,即便是君其琛,也是不行。
但是他也不能骗君其琛说言悦卿现在一点事都没,毕竟太医的话还应犹在耳,若是言悦卿当真如她母亲当年那般,那到时候他
不是自打嘴巴?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威远侯这个年纪了,太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这个道理了,所以他不会轻易把话说死了。
于是稍作一想,就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想亲自送给她,只是眼下这孩子身子有些不适,现下已经服药歇下了,所以怕是
不方便与你相见。”
“身子不适?可严重?”
看着君其琛面露担忧,威远侯稍感欣慰,安抚道:“你放心,我请了太医来,相信多调养调养就会好,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同
你家人提,这孩子是个孝顺的,若是让你家人知道了,让他们担心,这孩子又该自责了,对她的病也不好。”
“您放心,这件事晚辈不会告诉旁人,二姑娘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话,您尽管说,毕竟她是晚辈未过门的妻子,她
生病,晚辈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管。”
与君其琛相处了这些日子,威远侯也看出君其琛是个幸守承诺的人,再加上对他和庆国公关系寡淡的事也略有所闻,所以听他
这么保证,也就相信了他确实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这才放下心。
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好的,放心,真有什么事,我自会告诉你的,你也不用担心,也不是多严重。”
君其琛似乎也不疑有他,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打扰您了,就先告辞了,请代晚辈转达给二姑娘,希望她尽快康复。”
“你放心,我会的,来人,送君将军出府。”
直到看着君其琛走远,威远侯面上的笑容才垮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愁云惨雾,不过这些,君其琛自然是没有看到。
——
陆院判确实遵守承诺,没将言悦卿病重一事说出去,一切看着都风平浪静。
这一日,突然下起了大雨,俱全楼的生意也受了些影响,已经来的人自然是暂时不打算走了,可也没新的客人上门了,所以俱
全楼的伙计也不是很忙。
不过虽然没什么新客人上来,可是既然困在这里,少不得要多点些吃的消磨时光,所以,厨房里肯定是得不了清闲,偏偏今儿
一个厨子不在,而廉氏因为生病也没进厨房,剩下的厨子少不得就有些手忙脚乱。
木掌柜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不由得问起原因。
正准备上菜的小二大牛就回道:“廉厨娘好像着凉了,就休息了,我记得她给李大哥提过。”
小二口中的李大哥就是俱全楼其中的一个厨子,也是俱全楼资历最老的,所以厨房里的厨子也都归他管。
因为人手不足,此刻他恨不得有个分身出来,听到小二的话,手上的活计也不停,嘴上也没忘了回答。
“是,她和我说了,我本来想告诉木掌柜您的,可晌午的时候您不在,接着又因为太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都是我的疏忽,我
认罚。”
“哦,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做饭。”木掌柜说着又问向那个小二,“对了,廉厨娘去看大夫了么?”
“没有,我们也劝她了,不过她怕花钱,想着自己挺过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不如木掌柜您去劝劝她,您的话,她肯定听。
”
这时候另一个小二阿贵进来,听到他们的话,便随口接道:“你们说看病么?那赶巧,孙大夫正在这儿呢,可以直接找他。”
大牛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对哦,瞧我这记性,孙大夫来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木掌柜,要不要我去请孙大夫。”
木掌柜看着厨房里都匆匆忙忙的样子,摇摇头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忙你们的,对了,孙大夫在哪个房间?”
“回木掌柜,孙大夫就在二楼的天水间。”
木掌柜听罢,就直接转身向天水间走去。
敲了三下门,得到孙大夫的回应,才推门进去。
孙大夫显然认识木掌柜,一见他就请他坐下。
木掌柜也没直接道明来意,而是先问道:“今儿来得伶人唱得不错,您怎么没向往常一样在楼下听?”
“以前是觉得在楼下热闹,而且也离得近,今儿啊,我想清静清静,所以就在这儿了。”
“原来如此。”木掌柜先是为他斟了一杯酒,“恕在下冒昧,看着孙大夫好像是有烦心事?”
孙大夫闻言,唉声叹气,摆摆手道:“哎,这人啊,哪里能没烦心事呢?不提也罢,对了,木掌柜突然来我这,难道就是同我闲
聊的么?”
看孙大夫不愿多说的样子,木掌柜自然也不会没眼色的多问,再加上此次前来的目的原本就不是这个,所以自然就转而道:“还
是孙大夫聪明,其实是我们这一个厨娘突然生病,正好听到您在这儿,所以我就冒昧前来,请您过去为她诊治诊治,诊金照付
,这顿饭钱也给您免了。”
孙大夫恍然,似真似假的笑道:“我刚还说自己运气不好,出来喝个酒还碰上大雨,如今看来倒是运气好,白白吃了一顿酒,早
知道老夫就该多点一些贵的酒。”
“哈哈,孙大夫也是咱们酒楼的老主顾了,就是没这事,请您一顿也算不上什么,您想喝什么,尽管点,记我的账就好。”
“哈哈,你这老小子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啊?就是你肯请,我也没这脸,诊金是诊金,饭钱是饭钱,怎能混为一谈?不过你们俱全
楼对待下面的人还真是好,我若是哪天做不成大夫了,木掌柜愿不愿意请我做事?”
“孙大夫这话说的,您这样的人才来我们这可真是屈才了,就算真来,又岂能当一般的伙计?”
“哈哈,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无论老少,这嘴都是一样会说。”说着孙大夫起身,抬了抬手,“好了,带路吧。”
木掌柜点了点头,就领着孙大夫向廉氏住的地方走去。
孙大夫反复把完脉之后,确定是极轻微的风寒,于是就开了一副药。
若按往常,孙大夫写完药方,也就再检查一遍就好了,可这次孙大夫却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好几遍,唯恐错漏掉什么似的。
木掌柜见此,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孙大夫一直检查着这个药方,可是有什么问题?还是廉厨娘的病有些严重?”
“啊,不是不是,她就的病症很轻微,需要服用的药量也很少,只是……”
孙大夫说着,叹了一口气。
“孙大夫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同我慢慢说,你我也相识多年,我这嘴巴还是很严格的。”
“木掌柜说笑了,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我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了。”
“此话怎讲?您的医术在锦安城里算是拔尖儿的了,不少大户人家都请您过去呢,您怎么能妄自菲薄呢?”
或许是这个苦恼困扰在孙大夫心里太久,又或者是他和木掌柜也谈得来,也或许有那些酒的效果,让他稍有松懈,稍微斟酌了
一番,就说了出来。
木掌柜听罢之后,自然是多加安抚,待雨停了,还亲自送他出门,待他走远了,木掌柜脸上和善的笑意满满隐去,眉头也皱了
起来。
没等到打烊,他就从后门出去,到了之前去的那座院子,半个时辰之后,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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