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问责
偷东西的事情到底无疾而终。
苏岫显然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耗费时间，“偷”还是“没偷”在她眼里没有区别，因为终究能信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这边事情刚刚落下帷幕，那别的麻烦就又找上了门。
“二小姐，您别急啊！小姐刚歇下，您容奴婢先进去为您禀报一下！”
“不用！”苏怀卿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满脸怒容地就往卧房里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苏岫怎么还睡得着？
“让她进来吧！”
“哼！你倒是还有胆量见我！”苏怀卿一开口就让人恼火。
这一天本就让苏岫心烦，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又来了个兴师问罪的主儿。
“有话直说！”苏岫的脸色很不好，眉头紧皱，她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气，用指甲使劲儿扣着掌心的肉。
“你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以为会是破口大骂，等了半天竟然是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要跟我绕弯子，我现在没有心情。”苏岫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也失去了白天时的镇定，苏怀卿再傻也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个人心里有多么恼火自己的到来，可是一想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不是说不会和表哥成亲吗？”
苏岫玩味地看着苏怀卿，她这句话倒颇有几丝和她撒娇的意外。
“我只是说我不要了，你要是想要随时可以拿走。”
“那，那姑母什么意思？”苏岫的话让苏怀卿慌张的心略微镇定些许。
“姑母？”苏岫皱着眉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姑母为了这桩婚事不光找了父亲，找了老夫人……
“姑母今天去找母亲商讨你和表哥的婚事！”苏怀卿说道此事，言语中竟有几分哽咽。
“这是姑母的事，你何必来找我？”苏岫淡淡说道，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局外人，和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你耍赖！”苏怀卿气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岫起身慢慢走到苏怀卿身前，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况且，你有什么身份来这里，和我兴师问罪？”
苏岫的眼睛让苏怀卿心里一颤，一阵恐慌，猛地往后仰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秋雯，送二小姐回去。”
不给苏怀卿任何机会，苏岫替她做出决定。
至此，今天的这场闹剧才算真正结束。
……
唐若晚这边刚躺下，就听到屋外传来哭声，一细问，才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于是便起身，连忙穿衣。
“娘！”不等唐若晚收拾完毕，苏怀卿就哭着闯进内室，一头扎进唐若晚的怀里。
唐若晚试了一个眼色，让周围的下人都出去了，这才轻声安慰怀里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苏，苏岫骗我！”苏怀卿早已哭得花容失色。
“你去找她了？”唐若晚让怀里的女儿正视自己，“你去找她干什么？”
唐若晚的训斥让苏怀卿回了神，刚才还委屈得不行，现在又时一脸怯意，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
唐若晚叹了口气，又把女儿搂进怀里，这才继续说道，“你好端端的去找她干什么？”
见母亲熄了火，苏怀卿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真是这么说的？”唐若晚也有些怀疑。
见苏怀卿肯定地点点头，唐若晚这才确定苏岫是真的失忆了。若是以前，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只要旁人稍微有一点儿艳羡的想法，她都会帮你把这个想法杀死在自己的肚子里，哪里还会让人把它说出来，甚至还答应？
在某种程度上，唐若晚也不禁佩服苏岫的手段，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的。
现在，虽然你不想要，可是有人非要给你，这也不是你想不想要的问题了……
“娘，姑母……”苏怀卿又想起早上丫鬟传过来的话。
“不用担心，赵云起的新娘一定是你！”
“对了娘，爹，爹今天在家吗？”苏怀卿突然间问起这个她没见过几面的爹，倒让唐若晚有些惊讶。
“不在，怎么了？”
唐若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如所有人都知道裴素云是苏淮的禁忌一样，苏淮同样是唐若晚的禁忌，自从娶她进门，苏淮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就是
她生产差点血崩，他也没有拿正眼看过她一次。
至于苏怀卿？恐怕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就连这个名字，都还是人家起剩下不要的……
“娘！”苏怀卿见唐若晚神色有些不对，“娘，你怎么了？”
“没事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你爹了？”
“今天爹好像见苏岫了。”苏怀卿有些许失落，声音有些发沉，“娘，爹为什么从来不见我？还有祖母和姑姑，她们都不喜欢我。”
苏老夫人和苏婵对唐若晚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对于苏怀卿，即使不想对她有什么偏见，可是……，虽然比不上苏岫，可苏老夫人和苏婵扪心自问对待苏怀卿还是有些情面。可也恰恰就是这些情面，成了苏怀卿口中的“不喜欢”。
“她们不喜欢没关系，娘喜欢就够了。”唐若晚说不心酸是假的，没有一个母亲被女儿问这种问题还能保持镇定。
我失去的一切，我女儿失去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绝不心慈手软……
只是她不知道，她所谓的这一切从始至终就没有属于过她，既然没有属于过，又何谈讨回来呢？
情，总是这样，让人一往而情深，也许当年她没有看到白马上的那个鲜衣少年，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当初她没有一再地强求，她就不会有今日的痛苦。
只是“情”这个字，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只是一眼，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如果重来一次，唐若晚知道自己还会这么做，她痛过，恨过，只是没有悔过。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笑得永远那么开心，即使他的眼睛看着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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