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韶华景
此时日头已经高高的升上天空,送走黑夜迎来了白天。朱厚照领着不少人来到密室探查,看见白玉郎正站在密室的门口。他走上前让白玉郎打开了密室的石门,众人进屋一看,果然,密室中的女孩比昨天更加成熟了几分,她的样子看起来正处于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有着沉鱼落雁的容貌,略胜刘姬三分。此时,女孩的身上穿着一件绣着仙鹤的水田衣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美丽。朱厚照笑着走进密室拉着女孩的手说。
“父皇昨天命钦天监的官员观测天象,他说寡人的女儿是天仙转世,玉女临凡。有一个时辰出世之能,三日长大的本事。如今你三日便长大成人了,由此看来你就是如假包换的月苼公主。快快随父皇离开这里,父皇要好好的为你庆贺一番。”
朱厚照说完便拉起月苼公主的手走出了密室,白玉郎和随从们紧随其后。一行人等去了豹房新宅。这一天朱厚照再次宴请了朝中的文武百官,到场的人不分尊卑贵贱都统一换上了红装,皇城内的亭台楼阁处处张灯结彩,红旗飘飘。这令本就炎热的盛夏更平添了几分躁动。来赴宴会的朝臣们看到美丽的月苼公主后无不为之倾倒。他们都很好奇三天前还是个婴儿的月苼公主是如何一下子就长成一个绝世美人的,有的大臣还打趣地说正应了一句老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些朝臣三天前才坐在一起庆祝了公主出生,今天又赶上了公主的成人礼,自然是倍感高兴,他们相互打过招呼后便迫不及待的推杯换盏起来。月苼公主的祖母张太后也来赴宴,她不住的夸赞孙女的相貌出众。朱厚照则是喜气洋洋的被众人围拢着,他举起酒杯面露喜色的对众人说。
“各位爱卿,寡人于三日前喜得爱女月笙。实属大明之幸事。更令寡人感到高兴的是,寡人的女儿不是肉体凡胎,据钦天监说,公主是再世的天仙!有一个时辰出世之能,三日成人的本事。如今,月笙公主已经长大成人了,此时正相当于十八岁的花样年华啊。让我们举起杯,饮尽杯中酒!为公主庆祝啊!”
他话音落定,群臣便一齐响应举杯喝酒庆贺。在众人欢呼之时,月苼公主的母亲刘姬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缓步来到宴会之上,她看着女儿月笙惊艳非常的外表甚是欢喜,同时她也十分吃惊,吃惊有二,其一是,她与在坐的众人一样,惊叹三日前还是个婴儿的月苼公主眨眼间便长成了一代绝世美人。其二是,她总觉得月苼公主像极了一个人,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朝着自己的身后叫道。
“促菊,你在哪呢?”
“奴婢在这呢。”促菊分开众宫女走到刘姬的近前。
刘姬打量一眼面前的促菊,又看看月苼公主。发现二人的长相极其相似,就如同一对双胞胎姐妹。朱厚照和在场的众臣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不少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谈论起来。
“叫促菊的丫鬟,你走到这边让寡人仔细看看。”朱厚照板着脸点指促菊让其走到身边。
促菊不敢不从立即跑上前去,朱厚照又拉过女儿月苼公主让其站在促菊的身边。仔细比较了一番后朱厚照睁大了双眼露出惊骇的神情。
“诶呀呀!二人长得简直太像了啊,不过促菊的眉毛短了一分稍逊于公主,促菊的下巴微有上翘,也不如寡人的女儿生的美。其余的地方嘛,二人简直不差分毫啊!”
在场的大臣们也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女孩纷纷表示他们长得一般不二。一阵喧哗过后,朱厚照一把拉起月苼公主的手煞有介事的让其退在一边,对着宫女促菊将脸向下一沉,说到。
“你这区区的宫女怎么可以与寡人的爱女长得如此相似啊,若不在你的身上留下些许记号。日后让寡人如何分辨你与公主啊,来人呐,取来尖刀和墨汁,在这宫女的脸上实施墨刑。”
促菊闻言吓得惕若筛糠,双腿一软瘫倒倒在了地上。月苼公主赶忙拦在促菊的身前,为她求情。
“父皇,这个宫女并没有犯罪,女儿恳请您不要这样对她。还望您能收回成命。”
“女儿你真是菩萨心肠啊,不过寡人若是不这样做今后如何区分你们二人呢?倘若这个宫女日后冒充于你,该如何是好啊。所以寡人非这样做不可。”朱厚照说着便抬手唤来侍卫。
“父皇且慢!父皇若要区分我们为何不在儿臣的脸上实施墨刑呢?女儿恳请父皇放过那一宫女,在儿臣的脸上动刑。”月苼公主说。
朱厚照见月苼公主如此庇护促菊,便动了恻隐之心。他挥了挥手让实施墨刑的差官退下了,对公主说:“我女月苼有如此悲天悯人的善心,也罢,父皇听你的便是了。”随后他转过头又对着跪在地上的促菊说:“今日若不是公主替你求情,你定是难逃刑罚,还不快谢谢公主殿下。”
促菊闻言急忙跪在月苼公主面前磕头如捣,口中言谢。月苼公主微笑着将其搀扶起来,为促菊掸去身上的尘土。在场的众朝臣见到此状皆称赞月苼公主的为人,朱厚照也是大为欣喜,他对促菊说。
“叫促菊的宫女,你且听好。日后你若胆敢冒充公主,寡人定将你处以极刑。听明白了吗?”
“奴婢万万不敢!请万岁爷放心!”促菊战战兢兢的说。
“退下去吧。”朱厚照一声令下,几个侍从拉起促菊离开了酒宴,让其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促菊蜷缩着身体抱着腿坐在自己简陋的小床上,心中感到一阵苦楚和委屈。她听着远处宴席上人们的笑语欢声,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此时与她身份一样的宫女们也都在酒宴上尽情的玩乐,狭窄的屋子内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全身,她静静地坐在床上想着心事,她很感激今天月苼公主能对自己伸出援手,对她而言今天若不是月苼公主仗义相救,自己的美貌定会毁于一旦。如果这唯一让她骄傲的东西不存在了,那么此生就更无法接近自己钦慕已久的白玉郎了。她想着想着困意逐渐袭来,便倒头睡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促菊被这声音惊醒,她揉了揉双眼,看到莓华和几个宫女一齐走了进来,他们每人的手中还拿着一锭金元宝。
“诶呀,忘了帮你拿了。这元宝是月苼公主赏赐给大家的。每人一锭呢。”莓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促菊说。
“没关系,我不要了。”促菊淡淡地道。
其余的宫女看到了闷闷不乐的促菊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今天的事,她们往日里都很嫉妒促菊的美貌。
“月苼公主的心可真善呐,今天若不是她替促菊求情,促菊这张俊俏的脸可就毁了!”
“可不是嘛,依我看促菊就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才躲过这一劫的。”
“喂,你们说促菊怎么和月苼公主长得那么像啊?”
“说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呢,哈哈哈。”
“才不是呢!月苼公主三天就能长大成人,你们没听说吗?钦天监的官员说公主可是天仙再世呢!促菊一介凡人怎么能与之媲美呢?”
“就是就是,虽然两个人相貌非常相似,但是我总感觉促菊的容貌输给月苼公主三分。”
“嗯,我也这么认为。大概是因为月苼公主的衣服更华贵,妆容更大气的缘故。”
促菊听着宫女们的话语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开口对众人说道。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相差这么悬殊呢,如果我是公主,月苼是宫女。那么皇帝今天下令要惩治的就是月苼而不是我了,你们也就不会在此挖苦我了。”
一个叫花桐的宫女扑哧一声笑了,她摇着头说:“可惜啊,你不是公主,身份低微。只能自己幻想一番罢了。倘若你去冒充一下公主说不定真的能以假乱真呢!不过可得小心谨慎,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哦。”
另一个宫女闻言也插嘴道:“假如你是公主,月苼是宫女。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你未必会替一个宫女求情,更何况是以自己的美貌做代价。月苼公主不但人长得美还心地纯良,而你虽然相貌与月苼公主相近,但是你的内心可未必与之同样善良。”
“呸!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促菊听后心中大为不悦,她站起身拿起枕头丢向那个宫女。宫女来不及躲闪被飞来的枕头砸中了面门。
“哼,说到你心里去了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急呢?你就是不如月苼公主!”被砸中脸的宫女不依不饶的说着。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伺候刘娘娘呢。”莓华边说边把促菊丢出去的枕头捡了回来。夜逐渐深了,宫女们相继睡去,唯有促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心中百感交集。她的头脑中不断浮现出月苼公主被众人拥护时的景象,公主那华丽的衣裳和灿烂的笑容让促菊很是嫉妒,她把对月苼公主的感激全部抛到了脑后,她觉得上苍对自己十分不公,自己与月苼公主有着相同的美貌,却有着不同的命运。他越想越气,竟然把对月苼公主美好的印象直接坠入了深渊。她觉得自己将会永远生活在月苼公主的阴影里而无法翻身,而那些宫女也会因此把自己当作一个小丑,肆意地嘲讽与践踏。自己将会是一个永远的失败者被月苼公主踩在脚下。她这一切扭曲的想法月苼公主一点也不知道,月苼公主则认为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让一个宫女免受惩罚,正身临梦境安然的睡在豪华的雕花木床上。
在公主成人礼宴会结束之后,朱厚照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月苼会因成长速度过快而迅速衰老下去,因为毕竟她仅用了三天的时光就能长到正常人十八岁的样子,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成长下去不消几天就会变成一个老太婆的。所以朱厚照寻来许多种使人减缓衰老、延年益寿的补品让月苼公主吃,公主却坚决不肯。把朱厚照急得坐卧不安,可是没几天他就消除了这份烦恼。原来自宴会结束之后,月苼公主并没按照之前的成长速度迅速成长下去,而是恢复了正常,按照一般人成长的速度开始成长。朱厚照开心的拜天拜地拜佛祖,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一幕了。
月苼公主在皇帝朱厚照的关照下过着奢华的生活。但她并没有因此贪图享受,而是整日在自己的宫中看书习字。朱厚照见宝贝女儿如此好学便为她寻来了全国最有名的老师为她授课,月苼公主冰雪聪明,仅半年的光景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四书五经背的流利非常,还特别喜欢研究历史名人,比如”荆轲、要离等等。这把朱厚照和刘姬高兴的整日予以夸赞。皇帝的二义子白玉郎一直被受命作为公主的伴读,他在公主的学习中帮了不少的忙,这也让他自己由一介武夫逐渐变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皇城里的人见到白玉郎和月苼公主无不挑大拇指称赞,都称二人郎才女貌,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公主的母亲刘姬见二人情投意合便也很愿意促成这场良缘,便让白玉郎与月苼订下了亲事。这个喜讯很快传遍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宫女促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如刀绞,她最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她绝不能容忍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夺走自己的心上人。这个痴情的女子最终下定了决心,她决定寻要找一个机会接近白玉郎向他吐露芳心。就这样她苦苦的等待着时机,她经常到白玉郎的寝宫周围等候。但始终不见白玉郎的身影,因为白玉郎事务繁多很少呆在自己的宫中,他不是有要务在身外出办事就是去陪月苼公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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