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43
宋芝给了一个令区文诗十分满意的表情。
“你还自己出视频啊?”
“那当然。”区文诗的眉毛都要抖到天上去了。
宋芝在手机上看了几分钟,“剪得挺好的。”
“求你了,别夸了。”陈舒文捏了捏鼻梁,“她比较适合打击式教育。”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后期和美工?”宋芝的上半身朝区文诗的方向稍稍前倾,“不过我们没有酬劳,都是用爱发电。”
“不了吧,我的爱还不够深沉。”区文诗的眼珠转了转,“那个比赛什么时候结束来着?”
“他也未必能撑到决赛吧。”陈舒文正在浏览一些韩媒的咨询。
《WEAREPRODUCERS》的赛程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刚刚录制完100名进55名的现场,卓鸣风以第37名晋级了。
宋芝皱了皱眉,“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出道的,现在名次也不是太差,还有机会。”
“这样啊……”区文诗用手肘戳了一下陈舒文,“看来他不能回来过生日咯。”
如果卓鸣风能在比赛里继续走下去,这可能是三年来第一个没有和陈舒文一起过的生日。
“我们会组织去韩国做生日应援的,你们有兴趣参加吗?”
“哦?”区文诗来了兴趣,“能见到他本人吗?”
“这个……”宋芝面漏难色,“这个不一定。但是我们的礼物应该可以交给他。”
“我们去不了好不好。”陈舒文歪着头看区文诗。
“怎么去不了?现在去办签证就去得了啊。”
“……不是要去伦敦?”
“到时候再从伦敦去啊。”
“长途机诶——”陈舒文简直要被区文诗打败了,不用台湾腔都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怕什么,顺便叫上区文辞和林猷君,一起去韩国doubledate啊!”
“原来他也在英国啊。”陈舒文和宋芝解释了一下,“她男朋友。”
“嗯,他在LCF读服装设计。”区文诗脸上露出了老母亲般骄傲的神情。
LCF?
听不懂。
但是陈舒文面不改色地打开了搜索引擎。
LCF是LondonCollegeofFashion的缩写,即伦敦艺术大学伦敦时装学院,据百度百科称,是世界六大时装学院之一。
“那你们要来吗?”
“要啊!”区文诗一口应承,摩拳擦掌,“好久没追星了,好兴奋啊!”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风有一点凉。
都市的夜晚永远不是夜晚,夜幕下的密云被城市的灯光映成了暗橙色。
陈舒文抬头望了望天。
“好像要下雨了。”
才这么说着,豆大的雨滴就打了下来。
三个女生“啊——”一下叫了出来,一起朝宿舍楼的方向跑了回去。
才回到宿舍,陈舒文收到了阮阮的微信电话。
陈舒文按了接听,转头和区文诗说:“你先去洗澡吧。”
区文诗点点头,先去了阳台卸妆。
阮阮:“你什么时候考完期末?”
陈舒文拿起桌面的准考证,“再过两个星期,6月24号。”
“考完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哈?”陈舒文的拇指和食指把准考证的一角搓成了小卷,“什么时候?你想去哪里?”
“等你考完就可以啊。你有护照吗?去不去泰国?”
“可以啊。”陈舒文转身坐在了书桌上,“我怎么记得你寒假的时候好像去了泰国?”
“对啊!”阮阮“嘿嘿”笑了一声,“所以我可以给你做导游!”
晚上十一点,陈舒文刚刚吹干头发就听见了宿舍外的敲门声。
区文诗晃晃头,指使着陈舒文去开门,自己则打开了电脑。
门外,宋芝提着两盒烧烤外卖和三杯奶茶。
三个人约好了一起看中文字幕版的《WEAREPRODUCERS》更新。
这样的良夜何其多。
随着六月进入尾声,陈舒文的大学第二个学年也正式结束了。
最后一门课考试的时候,陈舒文提前了半个小时交卷。
陈舒文在讲台拿了单肩包就往外走,经过隔壁课室的时候听见一些躁动。
她转头望了望,几个穿着淡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头顶秃得只剩一圈的监考老师围着一个学生。
树上的蝉鸣令人焦躁不安。
“喂——”区文诗从另一头的教室出来,叫唤着陈舒文。
陈舒文从包里拿出手机,朝区文诗走过去。
“看什么啊?”
“隔壁试室好像有人作弊。”
“不是吧?”区文诗挽上了陈舒文的手,两人一起下楼梯。
“对啊,可能要被开除了。”陈舒文望下瞥了一眼,“干嘛突然穿高跟鞋?”
“过几天要去上海出活动,练习一下。”
陈舒文看了看短信,“我要去拿快递,应该是签证到了。”
“我陪你。”
“我陪你。”陈舒文对阮阮说。
于是两个人一起举手教练示意,要参加深潜。
陈舒文答应了阮阮的旅行邀约,要在泰国呆一周。
区文诗刚好要去上海参加一个美妆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和晚宴,顺便要拍几个推广视频,也要呆个四五天。
因为阮阮已经去过了普吉岛,所以陈舒文选了皇帝岛。
去皇帝岛要从普吉岛坐二十多分钟的快艇。
快艇往前开的时候半个船身都是倾斜的,陈舒文要闭着眼睛才能保证自己的心不会跳出来。
期间陈舒文抱着些许侥幸睁开了眼睛,身侧的宝蓝色和拍在脸上的水珠令她意识到了自己对大海真实的惧怕。
所以说出那一句“我陪你”的时候,陈舒文怀疑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被潮湿的海风吹锈了。
“你真的OK吗?”阮阮觉察出陈舒文真的很紧张,深潜安全协议上面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言出必行是陈舒文对自己的要求。
“OK啊。”陈舒文握了握阮阮的手。
陈舒文以为会有一艘大船把他们送到海中央,然后大家穿着潜水服跳下去。
但是并没有。
换好潜水服以后,两个潜水教练招呼陈舒文、阮阮还有另外两个高个子男生跟上自己。
一行六个人在皇帝岛上绕来绕去,走上了杂草丛生的小道。
“我们该不会被拐了吧?”阮阮拉住陈舒文的手腕,爬在她耳边说。
“淡定。”陈舒文笑。
两个教练看起来都很和蔼,另外两个来自韩国的高个子男生也很有礼貌。
而且陈舒文觉得其中一个男生长得特别像《请回答1988》里面的狗焕。
可能是因为皇帝岛的开发并不多,岛上的游客不算太多。
陈舒文和阮阮住在拉查酒店,离几个主要海滩都很近,偶尔也看得见往来的游客。
但是教练带他们走的这条路偏离了酒店的景区,看起来也不像游客会来的地方。
“啊!!!!”阮阮惊叫得失声,手忙脚乱地跳到了陈舒文的另一边,“有鳄鱼!!!!!”
众人随着阮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像沼泽又像水沟的地方有两只状似鳄鱼的不明生物在缓慢爬行。
“是蜥蜴。”其中一个会说中文的深潜水教练解释道,“别怕,不咬人。”
老实说两只蜥蜴长得真的忒可怕,身长可能有两米。
陈舒文多看了一眼,其中一只蜥蜴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红色塑料袋。
蜥蜴躺着的水坑再过去不到十米的样子有几处民居,有三个小孩在门前的空地上拿着树枝当剑耍,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画风仿佛从上个世纪穿越而来。
陈舒文转头望了望,不远处富丽堂皇的酒店还在视线范围内,映得这处的民居更加破旧不堪。
六个人绕着小道来到了一个野生海滩,这里的砂石比较粗糙,一个游客也没有。
两个教练在岸边仔细讲解了注意事项和呼吸要领,四个新手在浅水区练习了十来分钟。
氧气瓶很重,陈舒文觉得肩膀特别不舒服。
教练可能觉得差不多了。
“Areyouready?”
阮阮和两个男生异口同声:“Yes!”
陈舒文有点尴尬。
讲中文的教练说:“没关系,可以再练习一下。”
陈舒文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在脑海里过了一边手语动作。
阮阮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陈舒文对着教练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是大家戴上了潜水镜和呼吸器,踏着已经死去的珊瑚朝海里走去。
海水刚刚过大腿的时候,陈舒文想起来卓鸣风也来过泰国,还给她寄了一张明信片。
那天卓鸣风也是刚刚深潜完,按照他啰里八嗦的习惯,在明信片上写了满满一页的话。
“姐姐你知道吗,今天我去潜水了。潜了大概七八米吧,然后就遭遇了镜面脱落。我太急了,一下子就呛了水。慌得连呼吸器都吐了,整个人不停地扑腾,而且还在不断上升。后来教练拉住了我,减缓了我的上升速度,然后给我戴上了他的备用镜面。出了水面以后我就咳血,把教练吓得脸都白了。他说我差点就死了,因为在水里憋气快速上升是会爆肺的。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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