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比试
“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我的儿子了，你比他的岁数大一点儿。他非常喜欢画画、喜欢看书，我很高兴他喜欢这些。记得他很小的时候说要像我一样做一个军人时，我是吓了一大跳，甚至可以说有点儿伤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长官。”
“我不希望他上战场。能做个普通人，找个踏实的工作，和心爱的那个人共度一生才是最好的。你也应该这样的。”
“那当然是最美好的，长官。”
“人的寿命不算太长，乌瑟。但我现在要是说我自己老了，你可能会说我在开玩笑。”
“没有，长官。您很精神，很有力量，您一直都是政府的中校。”
“我头发全白的那一天终将到来，这个过程是非常快的，我有时候不得不为家人和自己的未来考虑。哦，不对。“中校把烟放下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又到了我的家庭上了。”
”这说明了您不光是个称职的军人，还是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
”说了这么长时间，都在谈我的事情。你的家庭怎么样？父母他们都还好吗？“
一说起父母，乌瑟低下了头说道：”他们都很好，虽然平时工作很辛苦，但生活还算说的过去。“
劳斯又点燃了一只雪茄抽了起来，说道：”活着都不容易，他们是做什么的？“
”普通的工人，我父母从乡下来政府的城市里打工生活。“
”你有给他们写信吗？“
”有的，偶尔会写。“
”说实话，我很好奇。父母只是一般的普通人，而你为什么会有这身本领？“
乌瑟此刻想着的是肯定不能把老头子的事情说出来：”我小时候喜欢玩刀剑之类的，还挥着菜刀乱砍过。后来，我还被父母明令禁止进厨房。没了刀之后，我就去捡棍子，只要和刀剑的形状相似，我就会往家里拿，结果这些都成了柴火。“
劳斯听了之后是哈哈大笑：”有意思啊，然后呢？“
”我父亲看我这样，就把我送到了一个好多人用刀剑厉害的地方去打工，还嘱咐我说：我没钱让你学这些。但能不能学到，就看你的本事了。那我当然要使劲了，偷偷地跟着学了几年。后来进了军队后，又经过了专业军官的指点。我还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聪明吧。”
“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不简单呢！对了，我才想起来，本来找你过来是想问你点事情的，可是我和你这一聊，就把事情给忘了，不过也不是太重要。这样吧，已经很晚了，我有点儿困了，回头再和你聊，少尉。解散，回去吧。”
“是，长官。”
乌瑟刚起身要离开，就又被劳斯叫住了：“这是我的刮胡刀，拿去刮刮脸，这个年纪不适合留这样的胡子。”
乌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后立正站好说道：“谢谢长官。”
乌瑟离开了劳斯中校的住所后，便把刮胡刀装好。边走边想着：他叫我来，难道是想摸我的底吗？说什么有事情忘了，这个理由估计小孩子都不会信吧。他不可能只是想和我聊聊，以后我要更加注意才行。还有，这次的慌已经撒下了，要是别人再问，只能继续这么说了。老头子的事情真麻烦，也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是那个德行。
劳斯一只手握着两把军刀，他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床边，把军刀立在自己的床头边后就缓缓地躺了下去。他还在回忆着自己和乌瑟的对话，已经很长时间了，都没有机会和别人这样好好聊过自己的过去了。之前，还有莱斯在旁边，现在呢，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就在劳斯刚要睡着的时候，一丝的不对劲从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重新坐回桌边，习惯性地点燃了一只雪茄：莱斯之前一直都有问题，结果却偏偏我回来的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这个问题还偏偏出现在了那个东西上面，之前莱斯对这事的安排可一直没出过问题；知道内部细节的人就那几个，坂本也在其中。这个家伙可是个聪明人，难道他也想趟这摊浑水？
政府军在紧张地准备着，最近一直是劳斯中校亲自负责军事行动。这里的一切都和莱斯在的时候不同了，军官们和其他士兵都在认真地准备着接下来的作战。杨上尉和其他的士兵都在摩拳擦掌，他们都指望着在中校的指挥下能打个翻身战。新到的士兵看上去也极为自信，因为他们知道，前方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胜利。而此刻，莱斯少校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他被劳斯中校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不少人可是相当乐意看到这个千人长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乌瑟一如既往，在舒舒服服地过着日子。吃着最好的食物，用着最好的药，什么伤痛都好的很快，不过无事可做确实让人浑身别扭。由于实在无聊，乌瑟便拖着快生锈的身体四处乱逛。他走到了房屋后面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随意招呼着，好像在写着什么，不，应该说在画着什么吧。不满意自己作品的某些细节的时候，就会用棍子将其抹除，再重新创作。但无论怎么修改，这画的还是太难看了。可能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便将所有的东西统统抹除。把树枝往别处一扔，便开始继续闲逛。
走着走着，不远处便传来了军刀相碰的声音。
“是不是那几个兵又在瞎比划？不过，听着声音不太对。这是哪儿？这不是中校住的地方吗。”边想着，乌瑟便接近了声音的源头。原来是中校在和几名军官比试军刀，几名军官在轮番和中校过招，，其中一个虽然是千人长，却仍被眼前这个拿着双刀的男人击败。
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流畅的动作，乌瑟不禁暗中叫好道：这招不错；漂亮；那个格挡的简直强；对面在干嘛？看不出来中校在骗招吗？
一名上尉军官对着愣住的乌瑟说道：“喂，少尉。你有事吗？”
乌瑟立正站好，敬礼道：“没有，长官。我只是看你们切磋入了神。”
“看够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碍事。”
劳斯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话，便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长官，有个少尉在那边。”军官指向了立正站好的乌瑟。
“是谁？”中校回过头来，一见是乌瑟，便立马高兴地说道：“他是咱们的人，是莱斯少校手下的少尉。受了伤来这里修养一阵的。”
“原来是受了伤。话说，我今天吃饭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家伙在那儿胡吃海塞，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长官。”
“作战不利，让民兵给伤了。不过，这吃喝起来倒是很不含糊啊。”上尉不屑地嘲讽道。
中校将双刀收回，说道：“瓦托上尉，情况不是你想的这样。乌瑟所在的部队取得了胜利，他们拿下了民兵的哨所。”
“我听说了，长官。那个叫坂本的上尉运气是真的好，看来神总是保佑这些平常又一般的人。”瓦托上尉在说‘平常又一般’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
劳斯的脸是一黑：这个家伙，你的意思，是我手下的人都是废物？而我就是个无能的指挥官了？
乌瑟一听这话，心情也是极为不佳：在那种兵力补给不足情况下，你有亲自去作战过？看你刚才与中校交手的那两下子，你根本不够格嘲讽坂本上尉！
劳斯的脸如刚才一样平静，刚才的‘热身运动’让他的额头出了一些汗：“今天我叫大家出来，不只是想和你们切磋，我还想让各位都能放松一下。你们为了作战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适当休息一下。所以现在，你们谁都不要提军务了。”
“是，长官。”
劳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这位乌瑟少尉，他的剑术十分优秀。因为屡立战功，所以才能这么年轻就升到少尉这个级别。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我真想让你们看看，这个小伙子真的很棒。”
乌瑟一听到这话，再加上刚才的对话，他立马就明白了：“长官，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别勉强了，你回去休息吧。来，咱们继续。”劳斯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乌瑟了。
瓦托问道：“你平时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乌瑟依旧立正站好：“右手，长官。”
瓦托一听乌瑟说完，便对着劳斯说道：“长官，今天只是切磋而已，而且，他已经说过了，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下层士兵和军官的战斗力。如果乌瑟少尉能从今天的比试中学到点什么的话，也是不错的。”
“真的没问题吗？”劳斯也不看着二人，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雪茄后，又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摸索着。
“没问题。”乌瑟坚定地说道。
劳斯没有理乌瑟，而是对着周围的军官说道：“你们谁带火柴了？”
“我这里有，长官。”瓦托一说完便拿出了火柴盒。
这火是一划就着。劳斯叼着雪茄凑向了火，他吸了两口之后，雪茄便被点燃了。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后，劳斯说道：“好吧，就随便比试一下。乌瑟少尉可要拼尽全力了，对手可是上尉。瓦托你也不要太认真了，他毕竟有伤，而且你还是他的长官。”
“这我都明白，长官。那么开始吧，乌瑟少尉。”
两人拉开距离，瓦托拔出军刀在手。而乌瑟是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拔出刀来，两人摆好了架势。
乌瑟心想：我的左臂有伤，还没完全恢复。主动进攻的话，可能会留下破绽。这个人轻蔑又傲慢，他肯定主动出手进攻的。我最好采取守势，等他有破绽的时候再进攻。
瓦托此刻也打着他的小算盘，他决定主动出手，几招之内就打倒眼前这个家伙。当两人都上前，到了军刀的攻击范围的时候。瓦托直接出手攻击乌瑟，这是最得意的几招，不少克瑞尔的士兵都是死在这几招之下。连续几招快速进攻，却被乌瑟以同样速度防御。有好几下，瓦托本来以为是可以攻击到乌瑟的。可眼前这个少尉不是闪过，就是用侍之刀将其接下。瓦托没有放弃，又和乌瑟连续拼上了几招，只见他挥下刀直取乌瑟的腹部。就在乌瑟要格挡之时，军刀突然变化，直接就奔着脑袋去了。
“可恶啊，这是直接用杀招了吗？不过，这太慢了。”
乌瑟一个侧身直接躲过了这一击，之后反手就是一击。瓦托来不及格挡，只好快速拉开距离躲避这一击。
“不错。”中校吐出一口烟后夸奖道。不光是中校，那些军官此刻间都变了脸，惊奇和疑惑在此刻占据了他们的大脑。
此刻的瓦托同样震惊：这只是个少尉？现在怎么看都不像啊。要是我还向刚才那样进攻的话，保不齐会被他干掉。防守吗？不可能的，这个家伙的速度，我只要失误了，肯定就输了。我该怎么办？
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瓦托还是决定继续进攻。因为他不能让其他军官觉得他连个少尉都对付不了。乌瑟继续回击着进攻的瓦托，前几招还能完美地格挡，可后面的还击却显得有些吃力了。
乌瑟忍着臂痛，心想：果然不行，我还是太勉强自己了。
瓦托似乎此刻也发现了什么：对了，他的左边有伤。如果我全力进攻的话，他肯定招架不住。
瓦托的攻击重点转向了乌瑟的左臂，局势因此发生了改变。乌瑟费力地招架着眼前这个家伙的进攻，自己左臂的伤，如今已经成了严重的拖累，但乌瑟勉强支撑着，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这个无耻家伙的破绽。
劳斯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就把没抽完的烟直接扔到了地上踩灭。有的军官甚至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无耻二字此刻就好像印刻在这个手握军刀，疯狂进攻伤者的男人脸上。
盯着一点猛攻的瓦托终于露出了破绽。有的时候，攻击敌人弱点的这个想法是没错的。但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一点，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乌瑟开始反击了，瓦托万万没想到乌瑟格挡了自己的一击后，居然开始了反击。每一下招数都逼得瓦托匆忙防守。
”报告长官，我回来了。“莱斯声音的响起引起了中校的注意。
”停！“中校随口的一句打断了二人的比试。周围的军官都为这么精彩的打斗被中断而感到可惜，不少人都认为如果再打下去的话，乌瑟肯定就要赢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所以人都回去准备接下来的作战。“
”是，长官。“所有人齐声回答后，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瓦托在此刻才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再打下去的话，受伤是小，可输给了一个少尉，那就太丢脸了。他把军刀收回了刀鞘，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护甲和手枪后，便对着乌瑟说道：”你的表现还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强不少。你以后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现在还差那么点意思。“
”多谢长官夸奖。“乌瑟立正说道。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攻击你的左边吗？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战场上的敌人不会因为你受伤就对你手下留情。“
”我真的学到了，长官！“
”那就好。你今天学的东西很重要，好好记住，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谢谢长官提醒。“
”好吧，我先回去了。“
乌瑟看着瓦托走远了，才敢用右手扶着左臂：还好中校叫停了，如果我那几招拿不下，输的肯定就是我了。
在返回指挥部的路上，劳斯还在回忆着刚才：让瓦托输的话，还是不利于以后的作战的。一个没有威信的军官，是没法带好士兵的。乌瑟那个小子，即使他有实力，恐怕刚才也快撑不住了吧。还有，看莱斯这不慌不忙的架势，应该是好消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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