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直到天色大亮,这匹老马累的气喘吁吁,我才停下休息。躲在草丛里简单的吃点干粮,困意阵阵袭来。在看老马,已经卧在地上睡着了,贴着老马,把刀抱在怀里,我彻底坚持不住了,也睡着了。
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一闭上眼睛,噩梦就连绵不绝。尸体,血液,惨叫,不断的变换交织,连梦里出现的微笑也铺上了几分恐怖。
不知道被噩梦折磨了多久,一阵清风把我唤醒,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沁湿了一片。
“呼”我长长的出了口气,万幸万幸。经过昨天发生的屠村,可以肯定这里就是战场的边缘。除了主战场,双方几乎都会派出一些游骑兵小队在战场范围内巡逻。一则防范敌人的偷袭,二则扰乱敌人的视线。这些小队运气好的话也许还会绕到敌人的后方去袭击补给线,劫杀传令兵等。运气不好可能会遇到敌人的小队搏命厮杀。我在这里睡了至少一上午,竟然没被人发现。不得不说我的运气不错。
翻出地图,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昨天夜里太黑,也不知道这里是东北还是西北。看来要找个城镇或者村子问一下。
再次上路,多加了几分小心。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专找一些没人的小路走。我的小心起到了用,让我成功躲过了两只巡逻的唐军小队。每一支都是全副武装,纪律分明。如果让我对付十多个地痞,我有足够的把握,打不赢还可以跑。但是一个人对付这样一支小队,那纯属是找死。
一路上一有风吹草动,我躲进草丛里。也多亏这匹老马善解人意,是动是静只要我一个动作它就能懂。想来它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是一个马术好手,才能把它训练的这么好。
这样小心翼翼的走了到第二天上午才被我找回一条大路。这一晚上,不敢生火,不敢睡得太深,简直是折磨。上了大路心里更加忐忑,但是没办法,我必须找个村子来确定一下我的位置。
天快黑的时候,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小城,问题是小城的城墙上有唐军把守,想必城里应该也有唐军驻扎。
这可怎么办,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要想办法进城呀。面对官军我不能直接说去洛阳,不然直接把我当奸细抓起来,哭都没地方哭。
正当我纠结的时候,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扛着一担柴,走进了城门,守城的士兵连问都没问,也许没我想的那么难?
把长刀弓箭等一些容易引起怀疑的东西藏好,找了一根长木棍挂在马上,怀里藏着那把贴身小刀。我也大摇大摆的向城门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守城的官兵把我拦住。
“来找人”之前我已经想好了理由。
“找人?找什么人?”
“来接我媳妇,听说这边要打仗了,来接她回家。”我憨笑着说。
“从哪来的?”
“平阳”
“这么远,你自己来的?”
“有马走的快。”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官兵注意到马身上。
“这马不像是干农活的,是不是军马?”
“不知道,跟别人买的。”
“买的?下来,这马充军了”官兵里的一个上来一把牵住马缰。听他这么一说,我悔的肠子都青了。走着进来多好,非要骑什么马,这要是没了它,我走到洛阳得什么时候?
“别别别,军爷,没有马我怎么接媳妇回去,您高抬贵手。行行好。”一边说着,我一边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他这才松开抓住马缰的手,接过银子。
“算你小子识相,去接你媳妇吧。”官兵笑着说,挥了挥手放我进城。
现在我又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只要使银子,连搜查都不用,我就把刀和弓箭都藏在行李里带进来了。
这座小城规模还算可以,只是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就是有也是行色匆匆。道路两边很少有开门的商家,处处可见紧闭的大门。
走到镇中终于有一个开门的酒馆,把马拴好,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边的吵闹声。走进去一看,全是些喝酒的官兵。看见我进来,一些人用不善的眼光打量着我。如果不是我也久经沙场,可能真会被他们吓得腿软。
“客官,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殷勤的问。
“住店”
“好好,住店好。”老板激动坏了。
“对了,客官,您不是军爷吧?”老板看着我,小声地问。
“不是”我看了看,那些喝酒的兵痞,看来老板已经被他们吃喝怕了。
“儿子,儿子,快来,这有个能掏钱的客人了。”老板高兴的大喊。
不一会从后边跑来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兴高采烈的带我去我的房间。
“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
“你们?”我有些不解,我来住店,至于把他们激动成这样吗?
“哦,客官,您是不知道,已经快一个月了,你是第一个来住店的客人。”
“那下边那些?”
“那些军爷我们惹不起,已经在这白吃白喝一个月了。在这么吃下去,我们家的店也开不下去了。”一边说着小伙子一边偷眼向楼下张望。
“给我来几样小菜,四个馒头。还有一壶酒。”折腾了几天我一直没好好吃东西休息了,
“菜和馒头好办,酒已经不多了。我们不敢拿出来,怕楼下那些大爷喝多了闹事。”小伙尴尬的解释。
“那就先把饭菜端来吧”
过了一会,老板亲自把饭菜送进我的房间,正好趁此机会,我拿出地图,询问他位置。
“咱们在这,旬阳城。客官要去那?”老板指着我铺在桌子上的地图说。
“洛阳”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他会不会泄露我的秘密。
“洛阳,客官要顺着这条路往西北走。”老板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说道。
“老板,老板。滚出来,我们大人来了,快出来迎接。”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老板匆匆跑了出去。
我顺着楼上看下去,那身盔甲和冷漠的态度,正是守在村口的将领,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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