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死局
却是一个不慎，用力过猛导致了大腿抽筋。
终于，两个黑衣人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转了方向，拔了腰间的匕首朝她游来。
鼻腔一阵刺痛。
胸肺疼得更是快要炸裂开了。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从口中吐出一个个气泡来。
视线渐渐模糊。
一片朦胧中，只看到不远处的水中晕染开一抹妖冶的腥红。
那人，捂着不断喷血的腰腹，被强行束上了麻绳，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带着他坠入水底最深处。
……
池卿久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仿佛真的窒息过去了似的。
她茫然地向四周望去，企图找到什么慰藉。
只见松寅正站在门口，不知在同谁说着什么。
“嗯，我知道了，等小姐醒了我便告诉她。”
说着，松寅掩了门便转过身来，瞧见她从榻上坐起来，不由惊了一跳。
瞧见她神色怔怔，松寅忙上前，“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一时未回过神来，她几乎快要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预知了。
见状，松寅为她轻轻地拍着背，转移话题道：“方才芸儿来传话，说宫中明日会派御医院的院长冯大人来为陈小姐诊脉，陈大人想着那神药不好解释，特让小姐明日一起过去呢。”
骤然回神，池卿久蹙眉道：“你说宫中派了冯大人来为陈小姐诊脉？”
松寅点头，“据说好像是跟太子妃一事有关，事关重大，这才想请小姐一起过去。”
池卿久垂眸沉思着。
请冯大人来诊脉吗……
想来是前几日陈婉晴的病情让皇宫那边动摇了心思，此番举措，不过是为了确认太子妃的人选是否需要更改，又或是……借机更换人选？
她甩甩头。
不对，早闻冯大人有铁面御医之称，不像是会为儿女私情违背圣令的人，这么一来，明天的情况便有些棘手了。
池卿久叹气，“派个人去陈府回话吧，就说我明日一早便去。”
松寅颔首，“对了，看小姐方才睡得不大安稳，要不要叫厨房熬些宁神的药来？”
经此提醒，方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她伸手揉着额角，“药就不必了，沏壶茶来吧。”
看来，还得进宫一趟了。
瞥向窗外，天色已晚，她微愣，“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戌时了。”松寅道。
戌时……
宫门已关，看来，今晚是进不了宫了。
她问：“明日冯大人什么时候去陈府？”
松寅思索道：“芸儿说，定在了巳时。”
池卿久点点头，“正巧上了早朝赶过去，来得及。”
话音刚落，只听“咕噜”一声，肚子发出了哀鸣。
松寅笑，“幸好厨房那边都将饭菜热着呢，奴婢赶紧让人传菜吧，切莫饿着小姐了。”
说着，便出去吩咐婢女了。
池卿久揉着眉心，只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莫名地，一想到明早要将此事告知荀帝，心里便慌得很。
罢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
入夜，常府，书房。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常衷担忧道。
常斯年看桌上那份台阁建造图，淡淡道：“炸药已经装好了，藏在离水面最近的主柱上，到时等我们埋伏在水底的人点了火，太子便不可能活着出去。”
闻言，常衷这才稍稍舒展开了眉头。
常斯捷却是若有所思道：“不对，我们遗漏了一点。”
其余二人朝他看去，只听他道：“我们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人。”
虽说如今常池两家订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此事牵扯到谋害皇储一事，若教那人知道了他们是明王的余党，恐怕会害得两家撕破脸也说不定。
因此，若想万无一失，不得不防。
常斯年恍然，“凰女委实不好对付，一来，我们不知道她究竟能否预知到此事。二来，她究竟能预知到哪个程度，我们都无从了解。”
“不，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坏不了事。”常衷道，眸中尽是阴翳。
……
从书房出来，常斯捷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走至走廊拐角处，他出声叫住身前那人，“哥——”
常斯年停住脚步回首看他，“何事？”
稍作犹豫，常斯捷这才道：“今日，殿下似乎同她说了什么，我担心淮玉山一事……”
“不怕，你只需照我说的做便是。淮玉山那边，我已将知情人全都暗中处决了，就算相府要查，也查不出什么，至于太子那边，失了证人，她还会相信他的鬼话？”常斯年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完了，倏然想起什么，又道：“若你实在放心不下，宴会那日，便动些手脚吧。想来，东宫那位心高气傲，应该不会大度到接受别人穿过的衣裳。”
常斯捷抿唇，眸中隐隐有挣扎之色。
此事，选择权在他而不在自己。
如此想着，常斯年只道：“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
身后，常斯捷看着满是老茧的双手，垂眸呢喃道：“动……手脚么？”
回应他的，只有徐徐的夜风而已。
*
“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为着殿下着想，取消高阁剑舞。”
“池爱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回陛下，臣女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今日您不信臣，他日殿下出了事，还望陛下切莫责罚微臣。”
“话虽如此，可据朕所知，明王如今在地牢中早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就连禁卫都被一一处决，在此情况下，他该如何安排此等精密的刺杀？”
“这……依臣之见，恐有余党在外与明王里应外合。”
“哦？可朕怎么接到举报，说池爱卿与太子勾结，意欲栽赃陷害明王？”
“这纯属诽谤，还望陛下相信微臣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既然如此，池爱卿便不要再插手皇储之争了，外臣不干涉家事，这个道理，想来池爱卿最明白不过了。”
“可——”
“池爱卿可不要忘了，再过不久，你便不再是大国师了，这身份，还是早早放下的好。毕竟，池相还指望着有朝一日，你能为他送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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