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太和公主
鼓瑟齐鸣,舞姬伴乐长袖曼舞,曼妙身姿,只一瞬,便轻易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池卿久却无心观赏,只是抿唇看向斜对面刚落座的男子。
不行,她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赶在荀钰献舞前将消息告诉他!
正想着,一曲已毕,舞姬有序退场。
这时,邦国各皇子及使节纷纷上前献礼。
她却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只借着吃酒的动作掩饰着。
鼻前金樽里的酒香实在太过浓醇,她忍不住小酌一口,顿时觉得舌尖清宁,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六月的清爽里。
一时便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待池相注意到她这头时,一壶酒已见了底,他只得吩咐松寅将人好生看着。
“臣女尉迟翎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
清亮甜美的女声如黄鹂鸣啼。
连她都忍不住抬头去看。
却见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正规规矩矩地行着礼,及腰长发扎作不少小辫,由细丝绦带绑着,下端系着五彩的流苏,宛如斑斓孔雀。
再看眉眼,是标准的圆眼樱唇,虽说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颇有几分姿色。
见她活泼灵动,太后甚是喜欢,“你便是那安宁国的太和公主?”
尉迟翎颔首,“回太后的话,臣女此次奉父皇之命,专程携了我安宁国特产的蓝白玉来为太后祝寿,还望太后娘娘青春永驻,日日开心!”
“你这丫头委实有趣。人家祝寿说的都是福如东海云云,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青春永驻了?”太后笑道。
“因为太后本就会福如东海呀。况且,这相同的祝福,菩萨要是听多了,指不定耳朵都起茧子了。所以呀,翎儿就想着干脆说个青春永驻吧,这样菩萨听了也不至于觉得千篇一律,还能换得太后这倾国倾城之貌永驻呢!”尉迟翎机灵道。
太后听了果然喜笑颜开,“这丫头呀,委实嘴甜,哀家喜欢得打紧。快,你上前坐到哀家身旁来。”
尉迟翎听了,捧了那玉盒子,赶忙上前去了。
见此,众人纷纷私语着。
毕竟,外臣上前与本国太后同坐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
池卿久抬眸看向台上有说有笑的二人,倏然对上了那双水灵的眸子,眼皮猛地一跳,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池相只低声道:“看来,这便是太后相中的太子妃了。”
她愣,“爹爹这话怎么说?”
池相看向一旁邦国使臣的座位布局,分析道:“你瞧,这么多邦国,唯独安宁国居于首位,可见太后的用心。再者,近几年安宁国不断壮大,虽比不上我国根基稳固,却也是算是个强国了,值得联盟。而联盟最省心、最快捷的方法不正是联姻吗?”
细细一想,竟真是如此。
再看台上,不知太后同尉迟翎说了什么。后者一脸羞赧,双颊绯红,眉眼间染着几分动情。
很快,池卿久便猜到了太后说了什么。
只因寿宴的后半部分里,尉迟翎的眼神一直在往一个地方瞟。
又是一曲歌舞,荀钰不知为何,突然起身离席。
池卿久等了片刻,这才借口小解暂时离席,却也因此,没看到太后身旁的位置不知何时空了。
出了殿,不敢惊扰宫人,只得自己寻人。
因从未来过天玄殿,她对这地方实在不熟,再加上方向感素来不好,一来二去,竟不知走到了哪个偏僻的园子里。
朝前走了两步,只听得有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躲在那石拱门后,她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借着银白的月光打探情况。
只见竹林中,一男一女不知在说些什么,看身形相配极了。
可莫名地,她只觉得这二人眼熟得很。
那女子正说着什么,一时激动,竟上前拉住了男子的衣袂,捏在手里,轻轻晃动着,似乎是在撒娇。
“烦请公主自重!”男子的声音里透着些许薄怒。
她怔。
这不是……荀钰的声音么?
只听那女子跺着脚道:“我不管,我今日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在我国,凡是被公主看上的男子,那都得即刻成亲的!”
“荒唐!”荀钰甩手,不肯让她再碰自己的衣襟分毫,“公主若要玩这种无趣的游戏只管去找别人,这丑话说在前头,孤可绝不奉陪。再者,公主自己也说了,这是你们安宁国的规矩,孤又不是你安宁国的人,为何要从了你?”
安宁国……
那不就是——尉迟翎?!
可她来这儿作甚?
听这意思,怎么倒有些……求亲的意思?
她抿唇,只听尉迟翎委屈道:“你,你不肯是不是!”
“孤还是那句话,烦请公主自重!”说罢,便转过身子去不愿再看她。
自幼养尊处优惯了,尉迟翎何时被人这样待过,好歹是一国公主,如今跟人表白被拒,若是被传了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想罢,她一不做二不休,绕到他跟前去,踮脚拽着他胸前的衣襟,仰头轻轻吻了上去。
心头一阵刺痛。
池卿久转身跑了出去,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仿佛身后跟着什么大怪物。
那脚步声虽说轻盈,可在这静谧的夜里,仍旧显得突兀。
骤然回神,荀钰伸手将人扯开,嫌弃地擦着嘴,厌恶道:“孤竟不知安宁国国风竟如此开放,还是说——太和公主本就是放荡之人?”
尉迟翎只觉得心房那柔软脆弱之地,针扎似的,隐隐作痛。
他却还在继续道:“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孤保你不能活着回到安宁国!”
说罢,便抬腿朝那脚步声追去。
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尉迟翎终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追了好一会儿,荀钰这才在一个岔路口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只见她双肩微颤,隐隐听得到些许抽泣声。
他怔,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拽过她。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他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唯一敢肯定的,是最糟糕的那一幕被她撞见了个正着。
前所未有的心慌堆积在心头,荀钰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泪,“卿久,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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