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唯一并不代表优秀
北山桂垄香气四溢，满山的桂树让人甜而不腻，桂垄之外，是北山漫山琳琅的树木，借着春天的暖风和雨水，匆匆的生长。
在温暖的京城中呆了一冬天，皇子公主都想展展身骨。
北山林中，赵渊与司马轩李誉三人策马而行。“东方越这次提出与太子较量，不知是何居心。”李誉想起刚才东方越想也参与春猎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要和太子比试比试。
“皇兄未必会输给他，”司马轩道，“只是我们都不知东方越深浅，之前从未与此人交手。阿渊，依你看，父皇是否主战？”
赵渊神色正了正，“如今我朝国库充足，南陈已然压制，对我西周构不成任何威胁，连慕容将军都班师回朝了。西陲和北疆我最熟悉，虽然时有交战，但是一直是十仗九胜，整体上来看，西周在不断的吞噬西陲和北疆。现如今，在东夏国上，陛下应该是主战的，但是东夏毕竟也是大国，财力足可与我西周比肩，况且休战长达数十年，贸然开展，谁都不知对方深浅，我认为，不仅是我们皇上想要开战，东夏帝也想，且不过两年。”
.......
“谁？！”赵渊凛然，边关生活多年，赵渊本能的发现有人偷听。
三人左后方树后出现一人。
“在下东夏太子侍卫顾哲，前来为我殿下捡射中的猎物，惊扰了三殿下和赵将军，还望恕罪！”来人向三人致歉。
“无妨，”司马轩意味深长的开口，“东夏太子倒是身手不错啊，”眼瞅着侍卫手中的野山鸡，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与赵渊交换了一个眼神。
.......
侍卫走后。
“阿渊，依你看？”司马轩正色道。
赵渊眼神多了几分凌厉，“两国都在不停的试探。”便未多说。
野山鸡是幌子，好比互市。窥探赵渊口中军队实力才是真。
..........
三人分开后，带着各自的侍卫去狩猎，赵渊眯着眼睛瞄准了一直梅花鹿，蓄势待发的刹那，
“不能打，不能打。”
是那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赵渊被这个声音分了分神，扭头看过去，未看到人影，再回过头来看，已不见了梅花鹿的踪影。
呵，上官珣，你欠我一只梅花鹿。赵渊驱马前行。
“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行！”
赵渊循着声音过去，看到上官卿上官珣并李璇三人，前方还有一只松鼠迅速躲在了树影之中。
“妹妹，你这样是吃不到肉的。”上官卿一手拿着弓，无奈的表情看着上官珣。李璇并肩与上官卿，倒是相配的很。
赵渊过来，“怎么了？刚才我瞄准一只梅花鹿，有个声音叫我不准打”，开玩笑的看向上官珣。
上官卿看到赵渊，“你来的正好！赵将军，我与太子约好比试的，阿珣一直缠着不让打，我这不是要输了吗，赵将军这是要去哪里？方便帮忙护送阿珣回桂垄吗？”
“额，方便。”赵渊刚想说是否有什么不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个。
“那太好了，多谢少将军！阿璇，我们走，”说着和李璇并肩策马跑了，跑了！
赵渊眼看着两人跑远，明白几分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上官珣，试着套近乎，“上官....阿珣？你刚才不许你哥哥打什么呀？”赵渊不愿意跟上官珣生分，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也叫不出上官姑娘了，于是柔声哄着，话说出来，连赵渊自己都觉得，怎么像和小孩子说话一样。
“刚才有只小狐狸，长的很可爱，我想抱回家养，没让哥哥打，哥哥应了我。”
“后来，后来一只小松鼠，”上官珣就是觉得那个小松鼠眼睛大大的，前面俩爪子抱着松果啃的一脸认真，怎么下得去手去射箭嘛！
“我看呐，你哥哥是嫌弃你扰了他与李璇吧，”赵渊一眼看透，看着下面犹在暗自伤神，不知道自己多余在哪里的小姑娘。
上官珣从依靠着的树直起身来，“赵将军，你不去打猎吗？”
“额....”，你哥哥不是把你丢给我了么？
“哦，你不用管我，让安顺送我就行了，而且我还不想回去呢，我去打老鼠，”上官珣边说边上马，骤然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好像要把天下老鼠打尽的神情。
赵渊看着她，翻身上马，毫不做作。灿烂的笑容灼的赵渊的眼睛有点迷乱，“那我们一起吧，我可以教你射箭”。赵渊本能的想跟她一起，又怕她嫌自己多余，脱口而出道。
“真的？”上官珣大喜，“赵将军，据说你们赵家军射箭百发百中，你也是吗？”
他们大部分都是我教的，赵渊琢磨了琢磨，没说这个，“嗯，我也是。”
“那太好了！那你教我，”上官珣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月牙一样，细白的皓齿笑的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赵渊很莫名的喜欢上官珣的笑。
或许是边关见惯了将士的严肃，又或是京都少女们看向他的都是娇羞的，还没有人在赵渊面前心无城府，纯净的不添加丝毫目的的笑。
他从不给任何人投怀送抱的机会。征战西北，边关城镇，路过的州府，很多地方的大人想让他们的女儿随侍，也有不少胆大的对他献媚。
但赵渊从未换下他那张肃然的脸。
但是上官珣的笑，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让你也想和她一起喜悦起来。
“好，我教你。”赵渊很自然的说道。
“嗯，我学东西很快的，我是鹊娘的唯一传人！”上官珣安慰和炫耀道。
赵渊神经抽动，“鹊娘？”他知道鹊娘是谁。
“是啊，鹊娘说等我及笄以后，就传授我呢。我可是鹊娘的唯一弟子”，上官珣对将来充满了希冀。
“哦，好，那甚好。”赵渊不知道接什么。
很快，赵渊就知道了。“唯一”并不代表“优秀”。
已经错过无数只野山鸡和狍子了。
赵渊耐心的教了上官珣数次：先挺身，再搭箭，后瞄准，调整力度，射击。他重复了很多遍。但就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珣记不住。每次都会弄错了顺序，先是瞄准了，然后挺身，又不准了。要不然就是力度调整好了，然后再瞄准，等好不容易瞄准了，力度已经让她手臂发抖了。
好不容易射出去一箭，在距离野山鸡不远处落下，野山鸡看了看箭，抖了抖头上的红翎，踱着方步走开了！看的上官珣瞪大了眼睛。
如是几次之后，赵渊心灰意冷了，刚想琢磨着要怎么说才能不伤着上官珣的自尊才好。
“你不是说百发百中吗？！”上官珣一脸快哭了的神情，怪赵渊。
赵渊满头黑线。不愧是鹊娘的小徒弟。
我说过我百发百中，但不能保证你能百发百中啊。看着上官珣已经累的不知下一个动作要怎么做了，赵渊忍住，“下来！”
“什么？”上官珣看着赵渊下马，迷迷瞪瞪的。
“下来，”赵渊不能容许上官珣这么质疑他。
上官珣下马来，看着赵渊脱下外袍，拧了拧，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赵渊从马上拿过弓箭，“过来”。
上官珣不知所以的走过去。
赵渊将弓和箭交给上官珣，：“拿着，对准衣服，”
上官珣忙不迭的照做。
赵渊站在上官珣后面，双臂环绕着上官珣，左右手分别搭上她的，“好，接下来，瞄准，先瞄中间位置，”上官珣听着头顶极富磁性的声音指导，距离近的仿佛能感受到赵渊的胸膛说话时的振动。
“左臂稍稍低一些，”赵渊心无旁骛的指导，拉着上官珣的手臂，“好，接下来，调整力度，”握着上官珣的手向后拉弓，
将上官珣的手臂拉向自己。
“好保持住，放箭。”箭直直的把衣服钉在了树枝上，上官珣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个上跳顶到了赵渊的下巴，赵渊赶忙扶住她。
“果然是，赵将军你真厉害！”上官珣毫不吝啬的夸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随着兴奋一扫而空。
赵渊放开她，刚才一心教她，没有在意，放开之后赵渊才感受到怀里一空，刚才依靠着自己的柔软是很暖暖的，上官珣的发丝好像也沾染了桂花的气息。
“接下来能不能教我打动的？”
上官珣满脸期待。
“能，”赵渊脸色柔了很多，“走，我们去把刚才藐视你的野山鸡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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