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命是啥?能吃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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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2年6月29日，毕业典礼。
我是神裔馆第一届社长林元丰，我的故事结束了。
无数次中，我反复的离去，反复的寻觅，再反复的失去。
一定是作错了些什麽，无论如何重来……
（社长哭了耶）
选择，一切都是选择，我错过了。
很抱歉，要把这个责任丢给你们，
可是我也留下了这些了。总会有人记得我的吧？
请你们一定要继续寻找答案。
为了自己，也为了世界。结束这一切。
直到最后一人。直到末日降临。」
---神裔馆．第一届创社影音Vol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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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的开学第7日，对于叶峰来说也同样诸事不吉。
昨晚心慧打电话来，语气惊慌，说是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因素，今天放学后要带妹妹心琪到神裔馆，给干部们看一下。
拜託，心琪就是个路过的乡民，仙界把这种毫无灵感的平凡人类叫做「芒蚁」，只能贡献香油钱而已，会有什麽难言之隐啦？
心慧也太见外了吧。
妹妹卡阴就卡阴，通灵人的技能树差很多，她处理不乾淨也不算丢脸，讲的那麽隐晦干嘛？
隔着电话，叶峰并不当一回事。他觉得不过举手之劳。
「客气什麽啦，卡阴小事情啦。」
「不像卡阴，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心琪这状况已经好几天了，越来越严重，我没办法……」
「妳本来就不擅长除灵啊……妳家的守护仙官有说什麽吗？」叶峰笑道：「别挂电话，我出元神过去就好啦。」
奇怪的是，叶峰快速扫视了一圈，发现心琪身边乾乾淨淨的。
没有灵，当然也无从除灵，叶峰连动手的对象都没有。
而且，心慧家的仙法防御阵也纤毫无损，除了仙气以外，没有其他术法的痕迹，不像被人动手脚过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异状。
好吧，英雄救美失败。
根本没东西需要救嘛。
「没东西啊，妳家不是24小时都有仙界派人帮守？」叶峰说：
「妹妹不舒服有没有先去看医生啊？」
「很奇怪，我、我真的很害怕……」
心慧的声音听起来乱了分寸，有气无力，好像快哭出来了：
「我看不到问题，太子说的也跟你一样。」
太子是另一位副社长徐子翊的外号，因为他是千凰玄女的儿子。
应该是乾儿子。
传闻千凰玄女是处子仙尊，不喜见男人，向来拒收男徒，徐子翊偏偏有此等殊胜仙缘，从小就被统摄千凰宫的玄女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堪称仙界官二代。
徐子翊容貌清俊，得天独厚，总推说自己没什麽光荣的前世，却顶着千凰宫唯一太子的头衔，不仅无论是刀、剑、铠甲、护心镜、定神珠和兵符，从头到脚一样也没缺，堪称是全社团法宝最多的人，大家要什麽都向他借。
徐子翊也很大方，散漫屌儿啷铛惯了，一副公子哥下凡来玩玩的样子，反正他觉得自己也不缺。
「怪了，真的没有卡阴啊。」叶峰认真的左看右看，依旧什麽恶灵都没发现。
心慧却哽咽了：「叶峰你能不能来陪我？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怕……」
叶峰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女孩子，只好脑袋空空的随口重複：「不用怕，妳刚刚不是说太子也没看到啊……妳先打给太子哦，那他有啥发现？」
「……」
心慧顿时停止啜泣，好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冷场几秒后，叶峰终于挤出台词：
「……妳从外校转车过来比较晚，六点神裔馆见。」
事情还没完。
到了下午，神裔馆视为吉祥物的那棵神木，忽然从沉睡状态中甦醒了。
由树根源头涌出一波一波强大的共鸣能量，突如其来，震得叶峰耳鸣心跳，如同每年九月初，寻找新的灵能者一样。
这极不寻常。
至少，以社史来说，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每年九月，在高一新生刚入学的阶段，神木会固定甦醒一次，招唤当届的新生，这就是神裔馆创社以来一年一度的招生。
但现在是二月耶？
耳边迴盪神木引发的悠长地鸣，叶峰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起唯一可能的例外：历任社长在进行交接时，会在神木前缔结歃血契约，这是第一届创社元老留下的秘仪。
正因秘仪赋予的力量，在紧急状况下，社长可用自身的血，强行唤醒神木，开启源头的古封印，借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
全校只有叶峰和东东学长有这个能力才对。
但叶峰本人正一头雾水的坐在教室裡，他不了解神木为什麽醒了。
手机很快的响起，是前任社长东东的来电，噼头就责备：
「我还在，你出大事不先报告？用血搞这个？」
「操！明天我们模拟考你知不知道？」一旁的汪浩学长也开骂了。
「学长，我还在教室啊？」叶峰回答：「我以为是你恶作剧耶。」
「模拟考要炸了，我去搞毛干嘛啊！」东东学长啧了一声。
全校能唤醒神木的，就只有这两届的社长。
不是自己，那矛头当然指向对方。两人的反应很一致，毕竟一时想不出其他可能。
「我等等过去看，再跟学长回报。」叶峰连忙说。
「去他的晚自习。神木集合。」东东直接挂了线。
一放学，叶峰就往神木冲。
翘了课的前社长东东，早已到达现场，一下令所有高三学长姐都神速到齐，大家正蹲在地上，查看树根附近的土壤痕迹。
一放学，叶峰就往神木冲。
翘了课的前社长东东，早已到达现场，他一下令所有高三学长姐都神速到齐，大家正蹲在地上，查看树根附近的土壤痕迹。
叶峰放慢了步伐，心裡有点複杂。
按照神裔馆的传统，学长姐高考在即，早已潜心闭关，避免精气神耗损。更何况明天要模拟考，竟然还能赶在他前头。
而叶峰带的干部和学弟妹……都还没来！
前任社长东东控制欲十足，内外大权一把抓，连冥界势力都跑来挖角，无疑是模范社长。
偏偏刚好排在叶峰前一届，不免被拿来当对照俎，就算别人不讲，叶峰自己也会想。
身边的人忙乱着，东东倒也不慌，他背着手仰头望天，似笑非笑的脸庞蒙上夕暮的阴影。
「小叶，过来。」
「对不起。」叶峰眼睛一热，低头道歉。
「不是你做的，为什麽说抱歉？」东东用力拉过叶峰的双手，翻来翻去检查，确定没有伤口：「真的不是你噢。」
「我没有那麽无聊加脑残好呗。」叶峰被逗笑了。
「如果说是太子干的，我就信了。」东东敲他的头。
不知道何时，太子也到了，身后的守护火凤凰张开华丽的双翼，将他严密拢罩在保护之下。
他从司令台边缘轻巧地一跃而下，朝这边高喊：
「吼！我哪有能力搞树啊，学长又没把社长位传给我，还讲。」
「来了不会帮忙？还讲。」东东大笑：「给我滚过来。」
「我有在看气啦，没东西对吧。」太子吐吐舌头，扮鬼脸说：
「倒是我们社团的妹子们，怎麽每次都这麽慢啊？」
「呵，没本事的，也不用那麽早来碍手啊。」
东东的副手汪浩，意有所指的抛下一句。
叶峰和太子也重新检查了一次，同样都看不出端倪。
神木没有受到外来的损伤或咒术刺激，它只是……
在不正确的时间，忽然自动醒了。
「你们回去晚自习。我陪学弟再看看。」
东东打发其他人离开。唯独汪浩并未听从，他走到三人面前，定定的看住东东。
他很高大，比东东还高一点。
「程晓东，剩四个月。」汪浩神情严肃，他喊了东东本名：「剩四个月我们就走，别节外生枝。」
「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人就好。我没问你意见。」
两人对视的眼神，像是进行一场隐形的角力。无视汪浩的紧绷，东东回的清淡，却抬起手来。
叶峰和太子连忙起身，很有默契的退到东东身后，一左一右。
这是长期被训练出来的习惯，神裔馆开战的起手式，站对边很重要。
但出乎意料的是，东东却为汪浩调整玳瑁金边眼镜，又顺手帮他把没扎好的马尾往后拂，每个动作都温柔的令人颤慄，放轻了语调：
「让我。」
叶峰不懂这是什麽哑谜，但从汪浩的歛目就明白，汪是输了。
◎
树下终于只剩三人。
少了众人议论纷纷的喧哗，放学后的校园也沉静许多，唯有神木引发的能量波，持续如潮汐拍打着海岸般，一波一波在他们身边来回震盪。
太子搜索校园一圈后就放弃了，叶峰也想不出除了「神木吃错药」以外的可能性，他向来不做太複杂的思考，那不是他的习惯。
东东踩着罡步，时而蹲下来以手触地，像是在探测些什麽，他背对着叶峰，却一点灵气都不显。
升高三到现在，闭关半年了，身法依旧纯熟。
这样叨扰闭关的学长好吗？
「学长……」
「嗯？」东东闻言迅速起身，右手瞬间翻掌收摄。
天色昏暗，叶峰隐约看到什麽，不像是东东惯常的银亮灵光。
那宛如魔气的黑影转瞬即逝，叶峰竟无法判断。
但东东回头冲着他俏皮一笑，眨眨眼，若无其事的把手藏入口袋，笑容坦然，眼眸那麽澄澈，连同性的叶峰都为之目眩。
一定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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