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教做豆腐2
一大坛子糯米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糊在一起的东西，闻上去倒是挺甜的，结果打开搅了搅，在太阳下放了没一会儿就发酸了，另外一坛子里的东西就更是气人，竟然是一堆埋在泥巴里，臭掉了的蛋！
“你说要去拿方子！”姜祖母絮絮叨叨地数落着儿子，“就拿来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你跟我说有啥用！”
姜老大满脸阴沉，闭嘴不答，显然正在极力忍耐。
昨天姜姮家那破屋都被他翻遍了，没有钱，想必是姜姮全部带走了，也没有什么写着方子的东西，就灶房里放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耳边又是母亲的絮絮叨叨，他忍无可忍地猛然一拍桌子，怒吼道：“吵什么吵！你行你去问她要！”
“我……！”姜祖母怒道，可话说道一半，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姜姮，就觉得胸口呼吸困难，她更怕的是，自己站到姜姮面前去说要饴糖方子，怕是会落得和刘三一样的下场，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自己哪里有本事去要饴糖方子？
于是她闭了嘴，双眼不住地看着地上俩坛子，肚子里开始腹诽：是姜老大要去拿东西来的，拿来这破烂玩意儿，还冲着自己发火，简直不孝！
姜勉和姜王氏哪里知道，他们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想要的，只是目前都还是半成品而已。
那些半成品姜姮倒不急，教完了张大娘做豆腐，姜姮拉着她坐下，道：“大娘，关于这白玉乳……我还是直接叫豆腐吧，这豆腐我还有点想法。”
“哎，”张大娘紧张地搓搓手，意识到姜姮接下来说的话应该挺重要的，于是道，“丫头你说。”
“我昨夜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收你们方子钱了。”姜姮开门见山道。
张大娘闻言立刻站起来，使劲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一定要给的！”
“您先坐下，听我说，”姜姮来拉她，并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温柔道，“我想把这个豆腐的做法，教给全村人。”
“啊？”张大娘愣住了。
“只是，不是我教，而是您。”姜姮又说。
“为、为啥呀……”张大娘不明白了，“丫头你教不就可以了？大娘不要紧，大家都会做，咱们村子也能出个特产，一起赚钱啊。”
听闻这话，姜姮笑了出来，心道这夫妻俩果真是淳朴之人，难怪村里人都说他们人好。
“我手头还有别的方子，大娘不必为我担心。大娘，你去教他们方子，随便问他们收学费都可，我不干涉，这豆腐方子今天教给您，以后就是你的了，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姜姮温和地安慰她。
“什么？”张大娘不解地追问道。
“不准教姜家那几个。”姜姮收了笑脸，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张大娘一怔，她昨夜听张大爷分析后，也明白了姜姮家遭贼是八成就是姜那另外两房，看不得姜姮好，就干出这样的缺德事，姜姮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可是，若我教给别人了，别人拿去教给姜家怎么办？”
“要是那个人这么做了，以后饴糖方子就别想在我这里学了。”姜姮笑道。
“饴糖？丫头，你这也要拿出来吗？！”张大娘惊呼一声，立即规劝：“丫头，这可是你赚钱养家的东西，别就这么给出去了！”
姜姮没有讨论饴糖给不给出去的问题，而是闻言细语安抚了张大娘几句，便让她自己去考虑。
其实在昨天集市上的时候，姜姮就想把这豆腐教给他们了，只是那时候犹豫了一瞬，就没开口。
后来回家一看见家里被翻了，她就有直觉是姜老大他们干的好事，教豆腐的念头又跑出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出门追上了张大爷他们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给出去，姜姮觉得，豆腐方子都卖出去了，以后迟早会流传出去，不如就让流传的源头定在白石村。
她心中清楚，这世界上，最为坚固的只有利益关系。
方子攥在她手里，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那是赚钱的法门。
而且姜姮拥有一整个图书馆，也不怎么稀罕这个豆腐方子，不如给出去，把全村的利益都捆在她身上。
选择张大爷一家，也是因为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从平日里了解到了二人的品行，更因为他们为人在整个白石村都是有口皆碑的，大多数村民都挺敬重张大爷，何况张大爷家里唯一的儿子早已成婚，也不怕传出什么谣言。
那些不听要求为了点蝇头小利把方子教给姜家的？
觉得靠一个豆腐方子赚钱就能满足的，那么他的眼界不适合跟姜姮混。豆腐后面有饴糖方子，有松花蛋方子，各种食物各种小东西……林林总总，一层一阶，就看他们愿意跟姜姮走到哪里了。
这些东西就像是一道圈，将会把他们牢牢围在姜姮身边，令他们一步都舍不得走不开。
至于姜老大那些个人？
对不起，姜姮的利益圈子已经彻底把他排除在外了。
看得见吃不着，对于姜老大那些见利眼开的人来说，看得着吃不到，恐怕是最难过的事情了。
直到第二天，张大娘才考虑好了姜姮提出的建议，又去了姜姮家，告诉了姜姮他们的决定。
张大爷也来了，姜姮听完了他们的意见，笑道：“好，我知道了。”
而后喊来三郎四娘，嘱咐了他们几句话，就让他们出去了。
不多时，整个白石村都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张家的和姜家大丫头一起琢磨出了白玉乳的做法，要教给大家！
这一消息让白石村红豆了，有上次只尝过一次就再没尝到，而且喜欢吃豆腐的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回家让婆娘去姜姮家等着，还有不稀罕豆腐的，听完后就撇撇嘴，却也溜溜达
达来到姜姮家门口，探头探脑地看。
不多时，整个小院子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而钱马氏也藏在人群里，企图浑水摸鱼。
姜姮靠在门上，看着院子里满脸兴奋的村民们，一脸平静。
此时张大娘正站在凳子上，大声道：“这白玉乳，咱们就叫个俗点儿的名字，豆腐！”
说完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大声问：“豆腐？是豆子做的不？咋做的啊！”
“我就猜是豆子做的！”还有人立刻断言。
“豆子？那不难做吧？”
“就是豆子，上次吃到我就尝出了豆子味！”吃过的立刻对身旁眼熟的村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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