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以牙还牙
姜祖母在睡梦中忽觉身周寒冷,迷迷糊糊还以为是被子掉地上去了,忙要伸手去捞被子。
哪知闭着眼一抬手,却摸到被子还好好在身上盖着。她翻了个身,蜷缩在一起,只觉得越来越冷。
白天下了一场雪,夜里睡觉她还特地把炉火挑得旺旺的,怎么会怎么冷?
越是睡下去,周遭就越是寒冷,到后来,竟然还有冷风拂面而过。终于寒冷打败了睡意,姜祖母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一看,她就察觉出了不对。
怎么她一眼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姜祖母忽然大声尖叫起来,猛地掀开被子起床,又抖抖索索地披上了外衣,点燃油灯奔出门去。
站在院子里往屋子那边一瞧,她傻眼了。
“屋顶呢?!”
再去看姜老大那边屋子,竟然也是没有屋顶!
“屋顶呢!!”姜祖母又尖叫一声,快步奔到姜勉屋子跟前去大力敲门,“老大!老大!快起来!咱家遭贼了!”
姜老大屋内,他正揽着姜叶氏,睡得正香。
许是年轻火力足,他竟然没察觉到寒冷,此时被老母亲的尖叫打扰了美梦,顿时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念叨啥。
姜叶氏也察觉出了冷意,又听见婆婆不停在敲门,勉力睁开眼一看,也吓得睡意瞬间消失。
“当家的!当家的!”她焦急地推搡着姜老大,“咱家屋顶没了!当家的!”
“什么屋顶!”姜老大嘟囔一句,不耐烦地挥手,正好一下甩到了姜叶氏的脸上,姜叶氏痛呼一声,眼泪都被这莽汉子给打了出来,可却不敢声张,继续小声喊他。
媳妇和老娘的二重奏一直在耳边响起,姜老大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睁开眼暴怒道:“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见到丈夫醒来,姜叶氏急忙指着头顶:“当家的,咱家屋顶没了!”
姜勉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又听见门外老娘在不断敲打门,顿时反应过来,不仅是他们屋子,姜祖母的屋子屋顶也没了!
他急忙下床,大咧咧敞着怀就要去开门,姜叶氏惊呼一声,急忙拥起了被子挡住自己,小声道:“当家的!穿衣裳再出去啊!”
姜老大充耳不闻,一下打开门,瞬间寒风流通涌入,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看见门外老娘披头散发,也只披了一件外衣,同样的瑟瑟发抖。
“儿啊!咱们的房顶呢!”姜祖母凄然道。
姜老大啐了一口,两道眉毛倒竖着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孩子呢!孩子那屋咋样了!”
姜祖母这才想起了两个宝贝孙子,急忙蹒跚着又去他们屋,果见屋顶同样不翼而飞,推开门,两宝贝孙子蜷缩在一起,屋里炉火已经熄灭了。
“哎哟哟……”姜祖母颤颤巍巍地道,“我的孙儿哎,别睡喽,再睡下去要风寒了!”
心疼地把两个孙子喊了起来给他们穿上厚衣服,姜德姜礼任由祖母给他们穿衣裳,傻了吧唧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忽然姜德仰了仰头,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就冲了出来。
这一声喷嚏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兄弟俩一个接一个开始打喷嚏,你方唱罢我登场,生生打出了一个二重奏。
姜祖母急得不行,然而刚起身,她鼻子一痒,也打了个喷嚏。
祖孙三个,开始“啊啾啊啾”个不停,涕泗横流,眼泪汪汪,直打得头晕目眩倒在床上,疲惫地喘息。
姜老大此时已经穿好了衣裳,骂骂咧咧一脚踹开了院子门要去寻那偷房顶的小贼,顺便把自己的房瓦给找回来。
怒极出门的姜老大,根本没有注意到院外一圈新出现的土渣,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回来的房瓦。
等到走到村口,姜老大意外地碰见了也是急急忙忙奔了出来的自家三弟。
“大哥!”
“三弟!”
“你怎么也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俩不愧是兄弟,问完了,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房顶!”
兄弟俩气得成了一对乌眼鸡,姜老大恨声道:“肯定又是姜姮那丫头!走,咱们找他们去!”
“不对啊!”姜老三难得提出了反驳意见,“我见着他们家大半夜才回来,怕是被雪堵在半路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拆咱家房顶?再说她拆咱家房顶干啥!”
姜老三是莫名其妙,他最近和媳妇可收敛了,什么事儿都没干过。
姜老大却有点心虚,昨天他趁着姜姮一家子都出去,又翻进他们院子里去了。
见到之前张大爷大张旗鼓送去他们家的竹罩子罩在菜地上,又看菜地里居然有小菜苗,他真是惊讶万分。
原本想把竹罩子给抢回家,可是他想起了上次那两坛子东西,心中后怕,干脆一不做不二不休,把那竹罩子给踩了个稀巴烂,菜苗也全部翻出来兜走,木桶里黑不溜秋闻着酸酸的他就直接一脚踹翻。
所以在发现屋顶没了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姜姮。
可是他心中也在怀疑,姜姮真有这么大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们的屋顶全掀了?那可全都是瓦!怎么都会有声音的吧!
于是此时被姜老三一质疑,他也不确定起来。
“这样,咱们先去找咱们的屋顶!”姜老大直接道。
“哎,行!”
如此一夜,不少人家都被骂骂咧咧的姜老大给闹醒了。
一听是他们俩家的屋顶没了,这些被吵醒的村人想笑又不敢笑,心中又厌烦这两人把全村都闹了个遍,于是就把大门一关,啥也不管闷头睡觉。
姜老大和姜老三提着灯,把整个村都走了一遍,直到天边亮起,才恹恹地回了家。
屋顶?自然是没有找到的。
姜姮是因为受寒才感冒发烧,这种风寒基本一碗姜汤灌下去,而后好好保暖睡上一觉病就能好了。
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了,姜姮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瞬间,浑身的感知都传达到了大脑,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黏腻,口干舌燥。
她微微呻吟一声,艰难地掀开被子起身,顿时又察觉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几遍一般酸疼,手脚无力。
坐在床上歇息了好几秒,眼前金星才慢慢散去,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随后,她抬手自己试了一下额头温度,入手凉凉的,想来是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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