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头场生意
再说另一边，算账的工作已经交给了姜姵。
毕竟铺子里的账务一直是她负责的，由她来算可比姜姮快多了，顺便叮嘱了一下松花蛋是五十文钱一颗。
姜姵闻言就瞠目结舌，见姐姐点点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姜姮则在一旁抽出几张大大的牛皮纸，把他们的东西分门别类打包好，再放进了一个薄竹篾编的篮子里。
这篮子和店里给客人备下的采买篮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材料不同，也比店里的稍稍大一点，算是个一次性货色。
早先姜姮备下这个东西的时候，姜姵还劝说不必要，谁上街买东西不带着篮子的？
姜姮执意要做，所幸也不费钱，便做了许多。
没想到这第一天，这些“一次性袋子”便排上了用场。
姜姵按花篮拜访的顺序算账，算好了一篮子便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下一个数字，撕下来放进那个篮子，推到一旁去让姜姮打包。
这样仿佛流水在线的工作，不出十分钟，所有的货物都清点了干净。
姜姮也将东西都打包好了，取出一枚印章在那些油纸包上印上自己店铺的标记，而后清了清嗓子：“诸位客官，您的东西都包好了！”
话音落，所有谈话都安静了。
她们看着柜台这边，见的确是一篮子一篮子的归好了，当即就有人奇道：“怎地我连算盘声都没听见就算好了……”
“我也没听见。”旁边一人附和着。
姜姮笑道：“我这弟弟心算能力佳，从来不需算盘。”
此时众人都走了过来，注意到分好的篮子里又放了写上价钱的纸条，又问道：“不会算错么？”
“怎么会。”姜姵这会儿也把该记录的数量给记好了，搁下笔笑道，“我算术从来不用算盘，若是回去夫人们发现小店算错了，来找我便是。”
“找你又如何？”
“算错的这单就全免了，再送您一张贵宾卡，以后持卡来我店消费，在卡上的有效期内，所有单全部减免一成。”姜姵拉开柜子后的抽屉，取出了一张薄薄的木片。
只见那木片上用烙铁烙上了漂亮的花纹，又有店铺的名字，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
那奇怪的符号，其实就是阿拉伯数字，分别写了这张卡的编号，起止日期。
“这倒不错。”说话那妇人掩唇笑了起来，又问，“这哪一篮子是我的？哎呀都这么多……早知让小侍跟着我来了。”
“不用盒子装着，怎么拿回去？”
“哎呀，为何是油纸分开来包？”
一看到篮子里分门别类包好的大大小小油纸包，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姜姮笑道：“这篮子就是包装，可以提着回去。”
夫人们对视几眼，一人道：“这可怎么提回去……”
“不若喊小侍来……”
为首的郑夫人却没参与她们的谈话，而是让侍女付账之后提着篮子。朝诸位还在为难的夫人们告别，自己空着手施施然离开。
等到她离开，姜姮就明显见到这群女人都松了一口气，也纷纷上前来付了账，提走了自己的篮子。
等到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姜姵咦道：“不是都说提不动要喊小侍来的么？”
“管他们呢。”姜姮无所谓道，揉了揉肚子，又道：“我去吃饭，饿惨了。姵儿你先顶顶。”
“哎好，快去吧。”
今日因为忙着开张，所以并没有做很多。
给姜姮留下的饭菜正放在灶台里温着，而两个小的都去午休了。
姜姮吃完了饭特地去看了看他们，见都睡着，就帮他们把窗户打开。
刚做完这些，转身就见睡在下铺的三郎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抓胳膊。
“怎么了？”姜姮走过去小声问道，抓着他的胳膊瞧了瞧，只见白嫩的小胳膊上竟然有着三四个大红包，鼓鼓的，看上去惨不忍睹。
“阿姊，别开窗户。”三郎小声道，“好多蚊子，昨晚四娘被咬惨了。”
“怎地不说？”姜姮急忙又去把窗户关上。
“不记得了。“三郎乖乖道，伸着手让姜姮查看他的胳膊。
姜姮恼道：“这都能不记得。等我一下。”
说完，她起身出门打了一小盆水，又拿了一块肥皂来，在红红的包上抹了肥皂，朝三郎道：“等会儿再把手洗干净，晾干了不要去挠，就不会痒了。”
三郎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上，过了会儿，竟然真的不痒了，顿时惊喜道：“真的不痒了……阿姊，你好厉害！”
“是肥皂厉害。”姜姮笑道。
这时候上铺又传来几声哼唧，接着是四娘模模糊糊的声音：“姐姐……”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迷迷瞪瞪的朝下面看，一边看一边抓手。
“你也被蚊子咬了？”姜姮一边问道，一边朝她伸出手。
四娘也伸出手环住姜姮的脖子，由着姐姐把她抱了下来。这家伙已经七岁，差点儿把姜姮的腰给压折了，急忙把她放在床上。
四娘把袖子和裤腿卷起，给姜姮看：“好多包。”
“拿肥皂擦一擦。”姜姮说着要给她涂上，却听见外边姜姵正在喊自己，急忙把肥皂给了三郎，道，“你给妹妹涂上，把窗户关好继续睡会儿，下午醒来再去练练字。”
“好。”三郎乖乖道。
店铺里，陆甲正在逗着姜姵说话。
他早看出这也是个小姑娘，看上去比那姜姮还要老成，拿起笔和账本，活脱脱就是个小掌柜的模样。
特别是他看见了这姑娘的字迹，眼熟得很。
不正是将军那一手铁钩银画的笔锋么？虽然这字还比不上将军，但从笔锋中已经隐约能看见风骨。
“你这字儿谁教你的？”陆甲靠在柜台前，笑嘻嘻问道。
姜姵不想回答，可来者是客，她只好道：“在老家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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