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农庄采买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姜姮，陆甲心道：还好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完美骗过那些人。他们以为的中心人物，实际上徘徊在毫不知情的外围，这才是他获胜的最关键处。
姜姮被他看得寒毛倒竖，警惕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没看你，”陆甲立即道，“而且你不看我，怎么会发现我在看你。”
姜姮还了他一个白眼，这样的口水话就不能接下去，接了就是没完没了。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有疑惑。
陆甲今天的话格外的多，似乎对她昨天去县衙走了一趟的事情特别好奇，她问起来，陆甲就道自己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万一以后他也被抓了呢？所以朝她取取经。
这么说来倒也算合情合理，可姜姮总是觉得哪里太过违和。
她不由自主又看了陆甲一眼，却发现这人已经好整以暇将双手垫在了脑后，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喂！”姜姮怒道，“别把我家车当你的睡床。”
“躺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陆甲哼唧道，“你这车真舒服，马儿也特别矫健，是哪儿买来的？这马很难买吧？”
姜姮倏然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问问。”陆甲眼睛没睁开，心中却是欣慰：这丫头终于知道警惕起来了，甚好，甚好。
过了会儿，姜姮不自在的用食指挠了挠脸，又欲盖弥彰的说：“老家找熟人买的。”
陆甲刚想回答，马车一顿停了下来，戚安在外面道：“老板，到了。”
陆甲奇道：“老板？这词儿倒是少见。”
北方大都喊掌柜，老板是江州沿海才有的称呼，却不知姜姮为何会用这个称呼。
“嗯？”姜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他们不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吗？
她解释道：“老板就是掌柜的别称。”
“我知道。”陆甲撩开车门帘下车，一边道，“南方喊老板的才多，上京这边大都喊掌柜或者当家，少有喊老板的。”
“南边的称呼？”姜姮心中迟疑，也下了车。
马车正停在粮行门口，姜姮抬头看了看招牌，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向前走去。
陆甲跟在后面，道：“这个粮行是西市最大的粮行了，从周边村子收了粮卖，差不多全上京的人都在这里买过粮。”
姜姮道：“是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走进了粮行。
只见粮行里一箩筐一箩筐垒起来的各式五谷，粮食特殊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分外满足。
戚安规规矩矩跟在姜姮身后，眼睛却左顾右盼。
以前在布庄的时候，钱财和采买是绝对不会经过他的手的，姨母经常以粮价贵为由，克扣他们兄妹两的口粮。
导致现在的戚安对粮食一直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姜姮却面无表情在粮行里四处看了看，便走到柜前去问那掌柜价钱。
“稻米多少钱？”
“新稻十六文一升，陈稻十文钱一升。”柜后小厮迅速报出价格。
姜姮暗暗咋舌，粮价这么贵的吗？之前她看大昭风志，上面写着尧天一地的稻米价不过三四文一升，一石也就三百文左右。
戚安也特别意外，喃喃道：“难怪以前姨母总说粮贵不给我们吃饭呢……”
姜姮听见了他的话，想起布庄买衣裳的时候那掌柜的嘴脸，无奈道：“粮价再贵，也没你那布庄卖得布匹和衣裳贵啊。”
“哦！”戚安抬手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更觉得自己没出息。
身后陆甲走了过来，朝那小厮道：“老客，小子，你家掌柜呢？”
那小厮见到陆甲，立即笑了起来，道：“原来是陆牙郎带来的客人，您稍等，我喊掌柜的出来！”
小厮转进后门，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姜姮熟练地朝那掌柜点头微笑打招呼，听着陆甲简单寒暄几句，套套近乎后，便退后把位置让给了姜姮。
姜姮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便开始问：“若是大量采购，糯米是什么价？还有带壳小麦，细面粉，豆菽一类。”
“客官需要采买这么多品目？”掌柜笑道，“若是大量采购，那肯定是会有一些优惠的，只是不知道客官需要采购多少？”
“糯米与面粉需要的量多一些，每种买个三石先。“姜姮说着，同时心中盘算自己的凉皮生意能做多久。
不过最近要把面包窑给建出来，凉皮不卖了还可以卖面包，面粉还是要多一些的。
哪知听完后，粮行的掌柜就笑了起来，道：“您这采买的也不算很多，不少人家每月都要来采买四五石回去呢，您这……”
言下之意，就是买的数量不多，他们可给不了太大的优惠。
姜姮听完没做表示，点了点头。又问：“若是按照你说的数量采买，又是个什么价？”
“若是按我来讲，便每种粮食给您便宜八分一升。”
一石等于一百升，一石就能便宜上八十文，姜姮算了算，再问：“不管陈粮还是新粮，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
姜姮有点失望，让利太少了，让她提不起兴趣。
买卖生意必不可少的一项就是讨价还价，其实姜姮不爱讨价还价，说多了心也累，她就喜欢明码标价。
来了上京她也是把价格就写在牌子上，有人来讲价一概不讲。
除了香皂她定价定得黑一点，其他东西实际上都没赚多少钱。
她想了想，礼貌微笑道：“掌柜，我们一样都是做生意的，再便宜一些，每升让利两文钱如何。”
粮行掌柜高深莫测的看了姜姮一眼，两人都顿生棋逢对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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