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谈个生意
因为还在发育时期，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姜姮又挺注重身体健康，豆腐牛奶都是很好的补钙产品，现在她的个头比起其他女子来要高上不少。
自然也是比眼前这位周小姐高的。
她女扮男装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人认出来，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伪装妆容意外，和她的身高也有脱不开干系。
再说来，姜姮本就生得好看，此时在别人眼里看来，十足十是位翩翩少年郎。
更甚者，这少年郎还聪慧过人，待人接物都自有章法，自是让人高看一眼。
姜姮想了半天，只当自己一句话惹得周越意外，便也不做他想。
两人一时没有话说，周越叠在膝头的双手手指绕了绕，半天才起了个话头，慢慢道：“今日来，是因为我家那牙行中有一名牙郎递话，说是你这边有些好玩的东西想谈谈，我就来了。”
递话的那牙郎不做他想，肯定是陆甲。
但是姜姮还是心中略感意外，脱口而出道：“劳烦小姐亲自来，早知可以将我直接唤过去，还劳你跑一趟。”
这样的三伏天，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甚至连冰棍都没有，这周小姐还得穿的体面端庄，真的难为了。
周小姐听了她的话，又默默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蓦然，姜姮察觉到了一股尴尬的气氛在蔓延，却找不到尴尬的源头，她只好也笑了笑。
想了想，她道：“其实那牙郎说的就是这冻奶糕，延康坊里似乎大伙儿都不爱这个口味，我便想元人或许是更爱吃这个的，是以想把方子拿出去。不过周姑娘你喜欢吃，便送你了吧。”
这一次周越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笑着，笑得姜姮有点不安：她说错什么了吗？
其实冻奶糕真的很好做，只要将淀粉按照比例兑进牛奶里，然后加足糖后上锅热便可，等沸腾了倒出后凉一凉就能凝起来。
就这么个东西，姜姮是不敢开什么拍卖，卖出个百八十两的。
说实在的，就连凉皮卖那么贵，姜姮都心中有愧。
她当时没缓过劲儿，等那元公子走了几日后，姜姮蓦地就心虚起来，并期盼着元公子什么时候再出现，把冰粉的方子也教给那个总是一脸不高兴的，叫做茂才的少年。
想着想着，姜姮的神思有点飘远，忽听到周越喊道：“掌柜？”
蓦地回神，她急忙道：“在的。”
周越又笑了起来，道：“你刚才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说头，其实我来也是为了这事儿呢。”
“是么？”姜姮顿时来了兴趣，身子稍稍往她那边侧了侧。
将她的肢体动作看在眼里，周越眨眨眼，缓缓道：“其实那牙郎不来找我，我这几日也是要来找你的，你还记得，上次与我一同来的那叫做周成的男人吗？”
这个肯定记得，姜姮点头。
记得便好，周越便不带停顿的说了下去：“那男人实际上是我从远方来的亲戚，也不知隔了多少代。”
“可好歹也姓周，如今到了上京，我周家便说不得要照拂一二，他月前在西市街头盘了个三层楼的铺子，刚开业就赶上了素斋日，然后就听闻你做的凉皮，便动了买来的心思。”
“原来如此。”姜姮点头，不急不缓道，“可上次因着那什么春风楼，也没能与他谈成生意，如今凉皮的方子也被一位公子买走了。”
“掌柜这话说得。”周越抿唇笑了起来，道，“你既能想出如何做凉皮，那肯定也能想出别的，今儿你请我吃的这个，不也是你想出来的么？”
这倒也是，但这夸赞着实是受之有愧，姜姮不免有点羞赧地笑了起来。
“也不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姜姮道，“大多是看书找到的。”
“哦？”周越双眼一亮，道，”是什么书？现在还有么？”
姜姮的眼神漂移了片刻，支吾道：“大约是前朝古书……当年与我同村的私塾先生没事会读来与我听。”
听罢此话周越更是吃惊，道：“原来姜掌柜也是耕读世家出身，却不知为何会来到上京？”
这话可就涉及到了隐私，姜姮左右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私塾先生都是她胡诌的，书都在她的图书馆里装着呢！
一阵沉默过后，姜姮率先“哈哈”了两声，忽悠道：“都是幼时的事情了，后来家父家母不幸罹难，便也不再去上私塾……那先生也没见过了……”
一番话不知怎么的惹起了周越的愁绪，她幽幽叹气，道：“世事无常。”
“嗯。”姜姮点头应了，没有说别的。
的确无常，就像她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这样的地方，与一名不知什么时代的少女谈论这事儿。
有时候姜姮也会想，老天爷是不是选错了人，把这么一座宝藏交给了自己，可自己只能从中掇取其中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以期家中温饱。
说不定换个人，早就步上一条更辉煌的道路，不像自己，到了如今还在这里，为着如何保全亲人而忧愁。
但是对于现在的生活，姜姮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
周越却不知道在这点时间里，姜姮想了这么多东西，而是继续道：“那一日周成找我来讲这事儿，我与他虽不熟悉，但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他说得倒是不错，姜掌柜，你认为呢？”
姜姮回神，点头道是。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从周越能亲自来与自己谈论这件事情来看，这位从宜州远道而来的富商，已经得到了周氏的认可。
不得不说，周成那厮的确有点做生意的本事，不然也做不到延犹镇首富的地位。
而且拓展人脉方面也是个好手，不然也不会接到消息，早早的就带着一家人全部赶来了上京。
原本周成是打算自己来的，因为他总看这个小店的掌柜眼熟，想要来确定一下。
结果周越说她亲自来谈，周成当然是乐得让这位大小姐来，毕竟周越与那小掌柜还有点交情，也挺好说话的不是吗。
于是周越就今天登门造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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