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成品出炉
说完，姜姮鼻子轻轻嗅了嗅，从陆甲身上嗅到了各种香味混杂。
“你自己闻闻你身上，全是香味儿……”姜姮有点嫌弃的离远了点儿。
陆甲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他昨夜的确在平康坊的几条花舫上转悠，却不是为了狎妓一类，而是打探消息。
青楼酒馆，向来是消息鱼龙混杂之地，远道而来为皇帝祝贺的臣子们夜里又怎么会安于室内？
自然是要来领略一下上京城内这闻名天下的平康坊。
这一晚上陆甲趴房梁钻床底，天蒙蒙亮就把听到的一些消息整合起来全部用雀鹰送出去，然后脱了夜行衣，就来姜姮这儿了。
他心道：真是命苦，公事办完了，还得照顾着领导的私事。
好在姜姮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陆甲平日里也挺喜欢来找她玩的。
到了工坊选址地，姜姮见里头宽敞院子已经放上了不少材料，黏土和木材都有。
门口赵玉山为首的几个匠人已经到了，见两人过来，纷纷见礼问好。
陆甲打了个呵欠，指着另一边好几人道：“这是我给你请来的几个工匠，要做什么样的工坊，就给他们说罢。”
姜姮请他们进去，开始拿着图纸与工匠商量具体这两个工坊该如何建造。
姜姮的想法是做成工厂流水线那种，雇佣来的人，都只负责他自己那一块，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技术不外流。
和建筑工匠商量过后，大致断定了建造方案，之后还陆陆续续要拉砖土过来。
又和陆甲商量了一下如何结算，工匠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锯木，打桩，垒砌地基，赵玉山也开始领着几名工匠，开始调配瓷窑所要用的黏土。
听到姜姮说起码是要能烧制厚釉面的那种窑，赵玉山大致和几名同伴商量了一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几天后，工坊的大致雏形已经出来，姜姮开始着手请人了。
对此，陆甲的建议是，最好去买人签长契，不然姜姮想不流出技术，那是不可能的。
这年头只有卖身契才是最牢靠的，姜姮听着有点反感，却也不得不承认，陆甲说得是对的。
周越那边拨了几名他们家的家奴来跟着姜姮，除此之外，姜姮起码还需要十名以上的员工。
如果直接去找人牙买人，那么姜姮还等负责他们的食宿。
既然负责食宿，还得聘请厨师，那么每日的采买也需要有人监管，这监管就交给了周家那几名来的家奴。
陆甲陆续给姜姮找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形容枯槁，女人们都是黄脸模样，年纪也大。姜姮问起来的时候，陆甲只是面色古怪道：“年轻貌美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年轻貌美的，都被卖去了别的地方。
姜姮一下想明白了他的话，神色不免有点诧异，过会就是无奈与黯然。
想到那一日元青炀所说的，姜姮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心太软了。
经过一番筛选，姜姮差点把人全都留了下来，陆甲一瞧这可怎么成？这么多人，每日活儿也就那么多点，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当即大刀阔斧把人筛去了一批，只留了老实身体好的，如果是夫妻一起的，陆甲也把他们留下了。
赵玉山他们那边，新的窑炉已经建好了一个，他们已经开始试验玻璃了。
烧制所用的河砂，都是陆甲请人特地从河心淘洗上来的，石灰石也都是周家那边请人从山上直接敲下来的。
看见这些石灰石，姜姮就觉得可惜，白石村那边满山都是这种白色的石灰石，这儿还得专门请人去采，这无形中也增加不少的本钱。
当初姜姮不卖掉那山地，其实也抱着以后这些石灰石可以用作工业原料的心思，只是计划不如变化，那时候的她也没想到，不过一年，她就在上京扎了根。
刚开始烧制，姜姮看了许多专业书，琢磨出了一些烧制玻璃必备的化学添加剂。
第一炉就烧出了玻璃，只是这玻璃和姜姮想象的相去甚远。
这玻璃黑而脆，成形倒是能成，只是和姜姮以前所见过的相差太远了。
好在玻璃这种东西烧得不好直接回炉就是，几次回炉分别添加了不同种类的添加剂，烧制出来的玻璃，终于有了点姜姮所见过的模样。
赵玉山拿着一根特制的，头上镶嵌了空心铁棍子的竹棍伸进坩埚里，旋转着挑出了一团液态的玻璃。
这时候的而玻璃散发着炽红的光，看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颜色。
赵光上前来帮忙，他先拿起几个小工具给这团玻璃修了个形状出来，赵玉山再把竹棍另一头凑近嘴巴，开始吹气。
他们今日想做个罐子，做陶罐得用手去塑性，可这滚烫的玻璃液哪里敢上手去？赵玉山想了个办法，就是吹气。
把玻璃中间吹出个气泡，然后不断旋转用工具修形状出来。
吹了会儿，赵玉山就没了力气，可玻璃还没出形状，他便举着这团玻璃继续放进窑里加热一会儿。
即使天气渐渐凉下来，这玻璃窑前温度也是十分炽热，工匠们各个头上都带着汗水，脸也被蒸得通红。
姜姮也是如此，她正在等在这个玻璃成形。
一会，赵玉山又把东西拿出来了，继续吹气，如此几次后，玻璃终于如愿以偿的涨大，最后，赵光把玻璃从铁棍上切了下来，放在一块瓷板上修罐口的形状。
玻璃已经差不多冷却下来，露出了真正的颜色。
这是个略带绿色的玻璃罐子，壁不算太薄，但是表面光滑，成形后内壁有点不均匀，但是的确是个罐子。
“这……”姜姮欣喜的看着这个罐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个月了，这是他们第一件真正可以使用的成品！
她想用手去碰碰，赵玉山急忙道：“掌柜，碰不得！”
这玻璃看上去已经出来了，实际上温度还高着呢。
“这得拿去退火炉子里了吧？”姜姮问道。
“是，退火淬火后，这东西就完成了！”赵玉山也是十分激动，这种以往见都没见过的新东西在他们手里做了出来，这简直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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