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失魂落魄
为什么他这么巧就来了？
姜姮心如肋骨，急忙拉住姜姵：“你进去，不许出来！今天的事情，不能对别人说！”
“阿姊！”姜姵急忙拉住姐姐的手。
“快进去！”姜姮不由分说将她推进房内，拉上了门。
此时元青炀已经转进了院子，见姜姮便笑道：“怎么又穿上男装了。”
“方便……方便一些。”姜姮竭力朝他笑了笑。
“你还是着女儿装好看。”元青炀摇了摇扇子，熟门熟路在桌边坐下。
他正要伸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姜姮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夺过茶壶。
“嗯？”元青炀一愣。
“我，我来！”姜姮急忙给他倒茶。
因为太过急促，茶壶盖子直接掉了下来，茶倒了满桌。
姜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急急忙忙用手去拢。
元青炀站起来，好笑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咋咋呼呼的。”
“哎……”姜姮换忙想了个理由，“刚午睡起来，还，还有点没睡醒。”
“哈哈……”元青炀便笑了起来，正要伸手帮着姜姮收拾一下桌面，却被姜姮挡开了手。
“怎么能劳烦您……”
元青炀一听就不高兴了，道：“怎么用上敬词了。”
“对不起！”
元青炀仔细看着姜姮，片刻后道：“你今日很奇怪。”
姜姮慌忙摸了摸脸，道：“有，有吗？”
“嗯。”元青炀不笑了，脸色略微沉了下来。
“我，中午做了个梦。”姜姮低下头来，解释道。
“梦魇了？”
“嗯。”姜姮深呼吸几次，感觉紧张的心情略微缓了下来，道，“做了噩梦。”
“还是前些日子那事？”元青炀皱起了眉，“没事了，不用怕。”
“不是那事。”姜姮低声道。
“那是梦到了什么？”
“记不清了，只记得害怕了。”姜姮抬眼一瞥，又垂下眼。
她去拿了抹布来将桌面擦干净，一股清新的茶味顿时弥散在整个院子里。
“倒是挺好闻的。”元青炀随口道。
姜姮讷讷点头，不敢多话，生怕漏出马脚。
两人如此僵硬的对话片刻，姜姮知道他的来意了。
想必是昨日里，他下令让人处死了姜老大一家及其亲故，今日便兴冲冲来找自己。
姜姮不禁心里一阵阵发冷，很快，手臂上又开始起鸡皮疙瘩。
她实在是太紧张了，就连和元青炀说话的时候，也有点走神的样子。
“你这样子，和失了魂一样。”元青炀无奈道。
“还好吧……”姜姮明显有点精神不振，她不敢多说话，只怕自己忍不住把心里藏着的疑问问出来。
她偷偷看了好几眼，发现元青炀真的与平时没有任何差别。
难道这就是……上位者吗？
元青炀注意到了，姜姮的双手一直紧紧的交握着，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发白了。
他根本没想到是姜老大一家的死给她带来的冲击，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值得去劳神。
只是姜姮嘴唇苍白的样子，让他略有些怜惜。
没忍住，他抬起手来，拇指擦上了她的唇瓣。
姜姮惊慌抬头，眼睛瞪大，愣愣的看着元青炀。
两人短短对视一瞬，姜姮仓皇侧过头去，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指腹擦过下唇。
元青炀略一翘嘴角，悬腕空中，半晌才慢慢收回。
姜姮不敢再看他，她心中发慌，只想逃走。
略想了想，她低头起身，仓促道：“我去拿话本。”
姜姮进了房关上门，才发现自己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浑身都是紧绷的。
她努力深呼吸着，企图平复心情。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让一团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话本就摆在桌上，厚厚几本，都是姜姮夜里无事的时候，抄录下来的。
她是真的把元青炀当做朋友。
只是，元青炀待她呢？
拿了话本，她转身出门，就见元青炀坐在简陋却干净的院子里，手中捻着一朵明黄色的迎春花。
许是趁着姜姮进去的时候，他起身去摘了一朵来。
见姜姮出来，他便笑道：“这花儿真好看。”
姜姮慢慢走了过去，将话本放下，缓缓道：“比起您家中那些，这迎春还是太过单薄了些。”
元青炀微微一笑，道：“单薄有单薄的好。”
姜姮不敢再说，她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转而道：“你看，从你上次来到现在，积了这么多，够你看了。”
元青炀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了看，笑道：“你的字就是用那玻璃笔写的？竟然能写这么细的字。”
“是。”姜姮颔首，低声答道。
玻璃笔是依靠毛细解构积墨水，原理上来说和钢笔差不多，可制作上却比钢笔简单许多。
姜姮做了几支，留在手头用，并未拿出去销售。
“好虽好，但是毛笔却是一直传承下来的。”元青炀又说。
姜姮不置一词，熟悉毛笔的自然觉得毛笔写字好，但若是论快和细，还是玻璃笔好。
幸而元青炀对玻璃笔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觉得这种笔好看，但是易碎，并不能取代毛笔。
今日元青炀对这些话本并无兴趣，只是看着姜姮，道：“你脸色有点苍白。”
“我，我只是有点没睡好。”姜姮道。
元青炀点点头，道：“是不是前些天的事情还是让你有点吓着了？”
“还好。”
“要么……”元青炀忽然试探着笑道：“你去我那边住几日缓缓心情？反正我什么都不多，总归住人的房子是多的。”
姜姮心中一惊，面上却笑道：“不了吧……您那儿，总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不是谁都可以去，但你可以。”元青炀语气微妙。
“不能是我。”姜姮下意识脱口而出。
元青炀神色当即一变，姜姮看见了，急忙道：“家中还有许多事呢……我天生劳碌命，休息几天反倒身上不得劲。”
元青炀面无表情道：“多住几日，你就习惯了。”
姜姮：“……”
她默然片刻，拿起话本道：“前几日我给你写了一些神话故事，也不知你爱不爱看。”
元青炀不答，只拿起一本翻了翻，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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