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虎狼相择
“民女姜氏姮娘，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姜姮的额头贴着地面，耳膜被心脏的跳动声震得发疼。
他太紧张了，从刚才走出帷幕的一刻起，他就知道，现在这个场合，该由她来控制了。
冯太后饶有趣味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子，慢声道：“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姜姮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直视着这位元朝最为尊贵的女子。
上下打量了几眼以后，冯太后才笑了笑，道：“样貌倒是不错。”
“折煞民女了，哪能及上太后您天姿雍容。”姜姮冷静说道。
“呵呵呵……做生意的人果然嘴甜。”冯太后不知是夸是骂，只这么说了一句。
“民女说得乃是事实。做生意，光是嘴甜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诚信。太后，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不错。”冯太后看姜姮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些不同。
过了片刻，他又问道：“可曾婚配？”
“民女命不好，十五岁与人婚配，可来到上京后，他便将我抛弃，如今已不知所终。”姜姮答道。
“哦……”冯太后略一沉吟，“可怜见的。即是已经婚配，别人不能在我身边做一名宫女了。”
姜姮的身体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颤，心道：宫女？
要是能做宫女的话，是不是相对来说会自由一些？
想到这个可能，姜姮顿时心情激动，她叩首道：“多谢太后垂爱。”
“啊哟，”冯太后轻轻一挑眉，笑道，“哀家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怎么就开始谢起来了？”
“太后慈爱祥和，定是已经为民女想好了去处。”姜姮温婉道。
“你做那镜子，哀家倒是很是喜欢。”冯太后忽然说道。
“多谢太后赞赏。”姜姮又是一叩首。
“除了镜子，你可还会做些别的？”冯太后又问。
此时的元青炀再也忍不下去了，朝姜姮怒道：“谁准你出来的！”
姜姮并未理他，只是面朝着冯太后，答道：“胭脂水粉，雍容护肤，女体条例，民女均有一些涉猎。”
“哦？”冯太后眼神微微一亮，问道，“当真都会？若是你说的是假话，那可是掉脑袋的。”
“民女不敢欺骗太后。”
冯太后此时勾起嘴角，忽然朝元青炀道：“皇帝，你瞧这小掌柜多么伶俐，哀家喜欢的紧。”
元青炀藏在袖中的手，已然紧紧握了起来，却还是道：“能得到母后的喜爱，是他的福气。”
“那便这么说定了。”冯太后忽然欢喜起来，冲身边的宫女道，“已婚嫁的女子入宫，可以做那什么……”
“女官。”宫女答道。
“对！”冯太后笑了起来，朝姜姮道，“我便封你做我身边女官可好？”
“民女，”姜姮略略一顿，道，“铭记五内！”
冯太后笑眯眯的，忽然抬手挡住口鼻，轻轻的打了一个呵欠。
呵欠过后，她忽然就面有倦色，朝身边宫女道：“交给你了。”
“是。”宫女福身。
姜姮见冯太后要走，急忙道：“太后！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冯太后停下来，“说。”
“民女……民女的弟妹还在殿中……为防冲撞贵人，民女只好将他们藏起来，”说着姜姮看了看那名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道，“可否让我，先将弟妹安置回家，再来朝太后您请安？”
“彩练。”冯太后喊了一声那宫女的名讳，道，“你看着办。”
“是。”彩练又一福身。
就在此时，冯太后似乎改了念头，又道：“小掌柜，去把你弟妹带来，跟着彩练一起走吧。”
“是！”姜姮心中大定，立即起身，去帷幕后头把弟妹牵了出来。
冯太后只略略扫过一眼，就没了兴趣，施施然出了殿。
姜姮跟在那彩练身后，走出大殿时候，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元青炀一人站在大殿的阴影里，沉默的看着她。
姜姮蓦然感觉有些愧疚，可是愧疚，却并没有姜清和姜晏重要。
最后看了一眼，他毅然回头，跟着彩练离开。
若元青炀是狼，那冯太后就是虎。如今她姜姮一人以身饲虎，只求抱保得弟妹平安。
殿内，看着他们所有人远去，元青炀忽然道：“出来。”
一名黑衣人立即现身，恭敬的跪在元青炀脚下。
“去将姜姮的弟妹给我带来，记住，不准伤了他们。”
“是！”
姜姮站在宫门口，看着三郎牵着四娘，一步一回头。
“快去吧！”姜姮冲他们摆手，“回去记得好好跟二姐说！”
姜清又回头望着姐姐，又看了看妹妹饱含眼泪的双眼。
“清儿，你是男子汉了，快带着妹妹走吧！”姜姮道，“往后姐姐得空会回家去看你们的。”
“阿姊！”姜晏忽然大喊一声，“阿姊！你一定要回来！”
那带着哭腔的喊声，让姜姮心痛无比。她忍着眼泪，回道：“快去吧，我答应了你们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我一定会回去的！”
“一定要啊！”姜清忽然也大喊道。
姜姮不住点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姜清和姜晏身边的宫人已经在催促，两人无法，只好慢慢爬上了马车。
姜姮站在宫门口，一直等到那马车都看不见了，才落寞回头，朝一直跟在身边的彩练行礼。
“彩练姐姐，这便去吧。”
“嗯，”彩练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哭的？得了太后的赏赐，往后才是你的好日子呢。”
“是，”姜姮低眉顺眼道，“彩练姐姐说的是。”
再说载着姜清和姜晏的马车走出去没多久，就见那驾马的人忽然浑身猛地一震，继而慢慢滑倒下来。
血溅在了车厢上，车内，姜清死死抱住妹妹，苍白的脸，警惕的看着车外。
“没事的，晏儿，没事的！”
车帘被掀开，黑衣人冷冷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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