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很多人提亲
云蓝再怎么不懂大衍的礼仪规矩，也知道这礼绝不能受，连忙起身避让：“张三爷怎能给我一小辈行礼，岂不折煞我了！”
陈瑜也起身道：“舅舅，你这是作甚！”
张清看上去清俊洒脱，如朗月清风，但这性子，却不知该说他是性情中人，不拘于礼法，还是说他性子粗疏，不懂人情世故了。
看到陈玄玉目光也是明显的不赞同，张清自知失礼，有些尴尬道：“我只是一时激动，哈，过于激动了。”
云蓝啼笑皆非。
待张清重新落座，云蓝这才也坐下来，又道：“这再和墨加入老胶之事，只是我的猜测，还得先试过才行。而且也谈不上提点。”
张清道：“有太祖父的手记，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是需要用老胶醒墨。褚大小姐虚怀若谷，当真可贵。”
怎么说张清都能赞不绝口，云蓝一笑，索性不再说话。
张清却又道：“我还说，怪不得卫家的制墨技艺突然有了长进，想必也与褚大小姐有关，而坊间的传言还说抄手砚是他卫家的，可笑之极！”
说到这个，陈玄玉也想起了卫启文给卫大夫人代笔，与云蓝书信往来之事，而且还不知道当初云蓝，到底在信中说了多少有关笔墨纸砚的事情。
陈瑜与云蓝之间一向不避讳这个，记起此事，就问：“是了。阿蓝，当初你也与卫少爷说过这些吗？比如老松根木心、再和墨什么的。”
当初发生了抄手砚之事后，因为陈玄玉的提醒，云蓝有好好回想信中都说过什么，此刻见陈瑜说起，摇头道：“没有。毕竟我之前还是神志不清，不，是心智未全，因此也没想起太多往事。”
陈瑜道：“没有太多，也有一些吧？真是便宜卫家了。”
云蓝无奈道：“当然有些。但我印象中，大部分都是关于造纸的技艺，而很多还是已经为世人所熟知的。”
陈瑜心里舒坦不少：“这样还好。”
张清惦记着再和墨加入老胶的事情，又想着再将手记回忆一遍，看看还有什么不太明白，到时问一下云蓝，说不定就知道了，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的。
陈玄玉却想着云蓝给人泼了一盆水，还打了几个喷嚏，多半受凉了，该好生休息。
云蓝脑袋还真有些混沌。
因此，陈瑜说了话后，厅内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陈玄玉淡淡道：“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云蓝见陈瑜没有异议，起身笑道：“如此，我就与陈姐姐先回去了。”
说着，两人向张清和陈玄玉行了一礼，挽手往两人的屋子行去。因为庄子不大，陈瑜索性让管事将云蓝与她安排在一处，只各自一张床。回到屋内，云蓝坐到软榻上，吃了一块小几上的点心。
陈瑜想起一事，也在云蓝身边坐下，接过云蓝递来的点心，道：“现在想想，幸好你现在已经好了，当初也没有发生严重的事情。不然，若是卫大少爷趁你还神志不清，呃，不是，灵智未开，不是，心智还不全的时候……”
云蓝自己说的时候还罢了，只觉得尴尬，但如今听陈瑜这么一说，却莫名觉得好笑。没等陈瑜说完，云蓝已经笑倒在软榻上。
陈瑜不好意思，气恼道：“我在说很严重的事情，你还笑！若是卫大少爷趁你心智还不全的时候，骗你为妾，我看你怎么办！”
云蓝忍住笑，摇头：“这不可能。我义父义母又不是三里街陆家那些人，怎么会将我许给他人为妾。”
两人说起纳妾婚嫁之事，银光和如意也毫不见怪。
陈瑜道：“你义父义母也许不会，但你也说了，三里街陆家的人可不一样！我听说，近日许多人到陆家登门说亲，都是冲着你来的呢！”
云蓝敛去了笑意，蹙眉道：“许多人到三里街陆家提亲？”
陈瑜点了点头，这些天她几乎都与云蓝在一块，这事还是无意间听哥哥的手下提了一句，之后她才让人详细打听了都有谁上门求亲。但现在，一想到那些到三里街陆家提亲的人，陈瑜还是心里厌恶。
陈瑜道：“你都不知道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人！”
云蓝立刻问：“什么人？”
陈瑜却不知该怎么说了，想了想，才郑重道：“这事你完全不用妄自菲薄，阿蓝妹妹，你自然是极好的！我见过许多世家闺秀、名门千金，少有人能及得上阿蓝你的！只是，你知道的，这件事不一样。”
云蓝见陈瑜还顾忌到自己的心情，心中温热，莞尔道：“陈姐姐只管直说，有陈姐姐在，我才不在意旁人怎么说呢！”
陈瑜笑嗔道：“就你会卖乖！”
话这么说，陈瑜很快又恢复了正色，道：“在春选会之后，宣州许多人都觉得你得到了褚家主支的正统传承，不少人觊觎你的技艺。而一些痴心妄想，且脑子给门夹了的人，总想拿你的经历说事，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到底配不配，不管什么哑的、瘸的、傻的，但凡觉得自己家还有点钱，都上三里街陆家去求亲。”
云蓝道：“好歹还有点钱。”
陈瑜没好气地瞪了云蓝一眼，道：“你倒是看得开！没钱三里街陆家能看得上？早将人轰出去了！”
云蓝抱住陈瑜的手臂，笑道：“该不会全都是这样的吧？就没有一个可靠点的？”
陈瑜道：“若说家世还过得去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各家纸坊的旁支，大多是别有用心的。”
云蓝埋首于陈瑜的手臂，伤心道：“怎么会这样？”
陈瑜心中一叹，随即觉得不对，拿开手臂。
云蓝抬头，冲陈瑜灿然一笑，岂有半分哀伤？她只是想逗陈瑜开心而已，见陈瑜想发作，忙道：“陈姐姐，怎么说我长得也不算丑，还有点造纸技艺，怎么除了陈姐姐，竟然没由一个老实可靠的人看得上吗？”
陈瑜见云蓝这么罕见的俏皮，心情还真没有那么沉重了，道：“因为阿蓝你的身世和经历比较复杂，身后没有家族的支持。而且抄手砚之事，上头的奖赏也还没下来。因此，门第高点的笔墨纸砚世家，都还在观望。而家世一般，又老实可靠的人家，都宁愿找个背景简单点的。故现在到三里街陆家登门提亲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觊觎你技艺的各世家的旁支子弟。”
云蓝了然点头。
陈瑜原来还担心，这事会让云蓝感伤身世与早年的经历，如今一看，这丫头似乎一点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云蓝对上陈瑜探究的目光，似看穿了她的心思，道：“陈姐姐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还小，这时谈婚论嫁，也太早了。我只是担心三里街陆家会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由，为了点什么好处，就胡乱将我嫁人。”
陈瑜若有所思：“我之前也想过，这真是一个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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