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问陈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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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轻舒了一口气，才道：“我之前就知道娘亲有留下手札，之前下意识说过，自己懂的这些是从娘亲的手札上看到的，之后就也这么说了。”
也不知怎么的，云蓝说着这辈子娘亲的事情，思绪却飞到上辈子去了。上辈子褚白是傻子，但还是有些印象深刻的事，比如总还在噩梦中出现的惨景，比如姐姐总是让她背书，只不过，当初姐姐让背的什么书，如今早已忘了……
陈玄玉看到云蓝说了一句话就走神了，黑亮的眸子还蒙上了水雾。
他眉头微蹙，有心不让云蓝继续往下说，但云蓝眨了一下双眼，很快又回过神来。
云蓝闭上双目，让泪意散去，又道：“但其实，我懂这么多，是因为娘亲在去世之前，曾让我背下了许多东西。只可惜我当时毕竟还是傻子，即使一时半会记牢了，过后无人提起，又都逐渐忘记了。”
陈瑜面上现出不忍之色，目中已有些湿润。
云蓝继续道：“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初到明州时又摔到了脑袋，之后就开始记起一些零散的事情，大多都是娘亲当初让我背的，只是记不全了。而我去年好了之后，也没能完全记起来，但有时灵光一闪，还会记起一些。”
张清默默点头，片刻之后才叹道：“可怜褚夫人一片慈母心！”
陈瑜也忍不住黯然道：“当年褚伯母一定是看透了三里街陆家，这才没有将这些告诉陆家，但又无人可以托付，只得让阿蓝背下。”
张清又叹了一口气，而后才道：“我之前也想过，若褚夫人有留下手札，三里街陆家的人怎么会给褚大小姐带去明州，之后想想，也许褚夫人还未过世前，曾给褚大小姐看过，又想，在褚夫人过世时，褚大小姐也才六岁，又是之前就不小心摔到了脑袋……褚夫人在这样的情况还给褚大小姐看手札，也当真是无奈之举了，还好褚大小姐竟然也记住了，但没想到……”
云蓝一时有些面上发热。
陈玄玉道：“若褚夫人在天有灵，见到褚大小姐如今已经大好，定然欣慰。”
云蓝轻咳了一声道：“说了这么多我过去的事情，倒让陈姐姐为我伤心了。还是说正事吧，而今朱雀山那边的砚矿怎么样了？”
张清道：“宣石矿一切都好，等着官府过去查看接收。而今初步商定，这宣石矿，朝廷与官府占开采砚石的六成利，我张府这边占四成。我与玄玉的意思，能找到这砚矿全是褚大小姐的功劳，这四成利，我张府这边与玄玉两成，褚大小姐两成。褚大小姐觉得如何？”
云蓝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功劳，就道：“我占两成也太多了。这次去找砚石，一直是张三爷与陈大将军在张罗……”
张清道：“没有褚大小姐告知砚矿的方位，我张府也找不到。其实分给褚大小姐两成，都已经少了。”
云蓝还在迟疑。
陈玄玉道：“既然褚大小姐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云蓝抬头看向陈玄玉：这话好生古怪，她什么时候说没有异议了？不过迟疑了一下而已。
但陈玄玉从容自若：“这几日会有许多官员过来，说不定还有不少会拜访褚大小姐……”
云蓝立即道：“我这些日累着了，得好好休息，就不见外客了。”
陈瑜笑道：“也是。”
陈玄玉面色也温和了些，点了点头。
张清道：“这事既已议定，我就先去忙了。”又向云蓝笑道：“除了这一成的红利外，皇上还有封赏。之前送砚石进京时，张四得了皇上召见。皇上说了，若褚大小姐想要什么封赏，可以告知玄玉，让他到时写在折子里。”
“什么？”云蓝呆了一下，看向陈玄玉。
“也就是说，阿蓝你想要什么封赏，都可以与哥哥说！”陈瑜眨了眨眼，笑道，“阿蓝可得仔细想好了！”
云蓝想了想，冒出一句：“那若是我不知道该要什么封赏，可以问陈大将军吗？”
张清、陈瑜都蓦地看向了云蓝。
陈玄玉心里生出一丝笑意，面上却冷峻如故，道：“可以。”
这下张清、陈瑜改为看向陈玄玉了。
而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的云蓝，也惊讶地看着陈玄玉，道：“真的可以？那陈大将军觉得，我应该向皇上要封赏吗？还是该怎么说？”
陈玄玉还没说话，外边就有人过来禀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陈玄玉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淡定从容道：“若是褚大小姐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封赏，我会帮你想好写到折子里边的。”
云蓝一愣，忙道：“哎，大将军，你能帮我想，我当然感激的，但是，你写到折子里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帮我要的是什么封赏呀！”
陈瑜扑哧一笑。
云蓝没有听到回答，走到门口一看，陈玄玉和张清已到了抄手游廊的尽头，大约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陈玄玉会对皇上说她想要什么封赏呢？
云蓝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转过头，却看到陈瑜正促狭地看着自己。云蓝眨眨眼：“怎么了？”
陈瑜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云蓝狐疑地多看了陈瑜一眼，才道：“那我们继续回去包饺子？陈姐姐？”
而这时，昭亭褚家、卫家、三里街陆家都是气闷得想吐血。昭亭褚家是想到云蓝又立大功，封爵会不会作为赏赐；卫家想到这个大功劳原本应该是自家的；三里街陆家担忧云蓝得了封赏，会像上次得到皇上封赏一样，又趁机报复。
一时间，宣州许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登门找张府的人、陈玄玉还有云蓝。
云蓝自然是借口休养，什么外人都不见。
但即使不见外客，贺礼还是如流水一样送到了张府给云蓝。
云蓝让银光和竹青将昭亭褚家这几家她不待见的人的贺礼都送回去，另外的也登记在册，以后人情往来，得比照这个送的。
田修利得知了宣石的事情，也很高兴。
只是因为云蓝不见外客，一些心思活络的人，打听到如今田修利这个云蓝的义父，如今在云蓝御赐的宅子里打理事情，改为向田修利送礼，套近乎。
田修利没有贸然收礼，也闭门不见客，反正云蓝也没住进宅子，索性让门房先回家去了。
因为宣石的事情，这几日宣州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地的砚石客商、刻砚名家、名流雅士得到消息都纷纷来到宣州，除此之外，还有上头分管此事的官员，隔壁州也想找砚石的人，都过来一看究竟。
到了宣州之后，这些人不免就想着立即去看砚矿。只不过如今砚矿由陈玄玉、张府、宣州官府的人把守着，闲人不得靠近。
这几日陈玄玉、张清，包括张浩然等张府的人，一个个都忙得不见人影。
张麒、张麟就都在李夫人身边，或是跟着陈瑜和云蓝。
这日云蓝从小厨房出来，看见张麒、张麟两个小家伙不知嘀咕什么，隐约听到几个词，就过去问：“我方才你二人说什么表姐夫？”
张麒、张麟惊了一跳，抬头见是云蓝，张麟立刻兴奋地小声道：“褚姐姐，我听底下人说，这次派去朱雀山护卫宣石的，就是我和哥哥的表姐夫！”
云蓝疑惑道：“表姐夫？”
张麟道：“就是与瑜姐姐订亲的表姐夫呀！”
已经与陈瑜订亲的英国公世孙，骠骑将军萧斌？这位萧将军来到宣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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