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相处
回到修路的工地时，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而且晚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即使如此，陈玄玉的手下还是很快将野味处理了一下，让厨房加菜。
因此，晚饭就吃得晚了些，不过一众征夫并没有意见。到了昨日吃晚饭的时间，云蓝让乡民收工休息，他们得知为了处理野味加菜，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吃晚饭，就自发地继续干活，直到饭好了，才收工吃饭。
陈玄玉看到这情形，看向云蓝时目光越发柔和。
云蓝正与陈玄玉讨论纸坊的问题，抬头对上陈玄玉的目光，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陈玄玉道：“没什么，觉得褚大小姐更好看了。”
云蓝面上微热，笑道：“就算大将军夸我，我也不会分更多纸坊的份子给你的。”
陈玄玉微微一笑，道：“这倒无妨。有一件事，我明日去拜访一位造纸大家，你一起去吗？”
云蓝原以为，陈玄玉说过来寻访造纸大师，也许只是个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没多想径直道：“当然去。”
陈玄玉又一笑，把带来的点心往云蓝那边推了推，道：“多吃点，你都瘦了。”
云蓝诧异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陈玄玉道：“你自己当然不会发现了。”
云蓝想想也是，笑道：“没关系，很快就又长回来了。而且我正在长个子，不免容易瘦些。”说着抬头望向陈玄玉，问：“我有长高了一点吗？”
陈玄玉点点头：“长高了。正在长个子就更应该多吃点了。”
云蓝想到自己好吃的性子，多半已经让陈玄玉印象深刻了，没有与他客气，道：“先放着，我待会再吃。”
而后，云蓝又拿出了自己画的纸坊的布局图，让陈玄玉提建议。
银光过来叫两人吃晚饭时，云蓝与陈玄玉还没有说完。
陈玄玉道：“就把饭摆到车里好了。”
云蓝微一思忖，就点头同意了：“把饭菜拿过来吧。”
除了上回陈玄玉请她到百味居吃饭之外，两人这是第二回单独在一块吃饭。陈玄玉仍像上回似的，拿了另一双筷子，一直给她布菜。
云蓝这回坦然了许多，忍不住笑道：“让大将军给我布菜，真是受宠若惊。大将军你都不吃吗？”
说着，云蓝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也给陈玄玉夹了菜。
陈玄玉道：“你正在长个子，自然得多吃点。不然长不高怎么办？”
云蓝不由得抬头看了陈玄玉一眼。想想自己与他站在一块的对比，丧气地低头，夹了一块排骨吃。
得多吃点肉骨头，长高一点！
陈玄玉见状，又给云蓝夹了几块。
待吃过饭，云蓝回县城。
陈玄玉是骑马过来的，但回城却说自己累了，想与云蓝同乘马车。
云蓝想想自己不过是一起进山了一趟，都觉得有些累，何况陈玄玉大老远过来，之后又上山打猎，疲乏也正常，就大方地同意了陈玄玉同乘。
陈玄玉就坦然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马丢给李仲几人看顾，自己心安理得地坐云蓝的马车。
一众护卫对自家大将军这样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只有郭毅与衙役兵丁再次瞠目结舌。
云蓝拿了之前没有说完的纸坊的事情，问陈玄玉的意见。
陈玄玉全揽了下来，道：“这段时间褚大小姐辛苦了，纸坊也有我的份子，余下的就都交给我。”
云蓝见陈玄玉将自己的手札都拿走，正不明所以然，就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迟疑道：“这似乎不太好吧？之前宣州时，纸坊就是大将军在打理，如今到了这里，还有劳大将军也太过了。而且，大将军不是还有监察使的差事吗？”
陈玄玉道：“我在宣州时也有别的差事，也能将纸坊管好。如今有了经验，就更容易了。”
云蓝还在迟疑。
陈玄玉却没有给她回绝的机会，道：“就这么定了，褚大小姐好好休息，这样比较容易长高。”
云蓝忍不住扶额，道：“大将军放心好了，我一定能长高的！”
陈玄玉认同地点头，将桌上的点心推给云蓝。
云蓝没有吃，见陈玄玉拿起她的手札看，想到一件事，好奇问：“大将军平日忙正事之余，还有什么消遣吗？”
“消遣？”陈玄玉抬起头，看向云蓝。
“嗯，没错，就是消遣。大将军有什么消遣吗？”云蓝以手托腮，看着陈玄玉道，“比如诗词曲赋、下棋什么的。”
陈玄玉道：“练武、看书算不算？”
云蓝想了想，点头道：“当然，但是大将军平日有空时，只练武、看书而已吗？没有别的消遣了？”
陈玄玉道：“除此之外，自然还是有的。”
云蓝饶有兴致地问：“比如说？还有什么？”
陈玄玉道：“比如，以前的琴棋书画诗酒茶。”
云蓝眨了眨眼：“以前？那如今呢？”
陈玄玉微微一笑：“如今……琴棋书画诗酒茶，还有……”
云蓝问：“还有什么？”
还有想你。
陈玄玉看着云蓝，没有把这话说出来，道：“还有篆刻印章，制墨造纸。”
云蓝忍不住露出笑意，道：“造纸也算吗？”
陈玄玉肯定地点头：“自然算。”
云蓝笑道：“能认识大将军，真是太好了。”
陈玄玉道：“我也觉得，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云蓝看着陈玄玉，意外道：“真的吗？”
陈玄玉颔首，而后问：“不知褚大小姐平日在忙正事之外，怎么打发空闲的时间？”
云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会抚琴，也不懂下棋、诗词什么的，就会点书画。以前空闲时除了书画，就是制作花笺、刻砚，还有做吃的，不过现在一直在忙造纸的事情，得空时，我都在给陈姐姐准备成亲的贺礼。”
陈玄玉意外地问：“之前，除了一方姓名章以外，你不是已经给阿瑜另外刻了两方印章吗？还有别的贺礼？”
云蓝点点头，笑道：“我还打算给陈姐姐印一套饾版花笺，作为贺礼。”
陈玄玉道：“饾版花笺？与之前阿瑜送与我的生辰贺礼是一样的吗？”
他记得之前陈瑜与云蓝制作的花笺，上边的图纹就是用了版印的。
云蓝摇头道：“也是版印，但不太一样，之前我并没有制作过饾版花笺，这是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
陈玄玉沉吟道：“这么说，也许多试几次，待技艺成熟了再拿来作为贺礼，会比较好。”
到时他就有机会拿到第一次印的了。
云蓝想了想，觉得陈玄玉说的比较稳妥，道：“既然如此，我另外刻些简单的，先试印几回好了，这些饾版也都能用几次的，倘若初次没印好，我就自己收着，再重新给陈姐姐印，总能印到好的。”
陈玄玉点头表示赞赏。
回到县城，云蓝才意识到，这一路与陈玄玉说话，竟然难得的没有晕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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