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纸铠甲
云蓝怀疑地看向了陈玄玉。
陈玄玉坦然地看了回来。
云蓝没辙了，想着大约他是真没学会，也许刚才他走神了，就走了过去，准备拿过竹帘再抄一次纸给他看。
但是，陈玄玉却先拿着竹帘走到了水槽边，摆出了一个架势，回头问云蓝：“这样？”
云蓝一怔，点头道：“嗯，没错。”
陈玄玉看见云蓝站住不动了，又问：“然后？”
云蓝愣了愣，终于走过去，与陈玄玉一起握住了竹帘，准备给他演示一遍。
但以云蓝的小身板，站在陈玄玉后侧手把手教他怎么抄纸，实在有些不好操作，只好对陈玄玉道：“大将军你让一下，给我站到里边。”
这正合陈玄玉的意，当即站开了。
徐老看到陈玄玉又如此，只觉得让陈玄玉也进纸坊，真是个错误！简直没眼看了！
陈玄玉可不管旁人怎么想。
云蓝站到了陈玄玉身前，手把手教了他一遍，见他终于学会了，满意地点头：这才是陈玄玉应该有的水准嘛！
而后云蓝也没什么事情了，抄出来的纸张还有放置一会儿滴了些水，才好上板压榨，把多的水分挤出来，因此就站在旁边看陈玄玉抄纸。
陈玄玉容貌本就生得极好，这样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是一道风景，何况陈玄玉的动作也如行云流水，非常好看。
云蓝的目光从水槽中的竹帘，移到陈玄玉如白玉一般修长的好看的手上，而后落到他挺拔的身姿，最后盯着他的侧颜，只觉得赏心悦目。
陈玄玉感觉到云蓝的目光，唇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一百多张纸很快就都抄制出来了，云蓝笑盈盈地上前对陈玄玉道：“大将军辛苦了。”
陈玄玉道：“给夫人帮忙，怎么会辛苦。”
云蓝今日已经听陈玄玉说了不少类似的话，但仍忍不住面上微热，而后才恢复了大方坦然，笑道：“既然如此，以后我就不客气地继续使唤大将军你了。”
陈玄玉颔首，仍从容冷静道：“乐意之至。”
云蓝忍不住笑道：“看大将军的表情，却不像是乐意的样子……”
徐老清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褚家丫头，你准备在牛角岭下修建纸坊，造竹纸？”
云蓝点点头：“对呀。”
若说徐老之前还对云蓝是否能造出竹纸，抱有很大的怀疑，经过云蓝带来纸药尝试抄纸一事，如今却已经基本相信了，问：“你造竹纸有多大的把握？老夫可以过去看看吗？”
云蓝笑道：“至少有**成的把握。我自然随时欢迎您老过去指点的，之后这竹纸还会在别处推广呢！”
徐老只是听说云蓝会到这边造纸，却不知道朝廷的安排，听到云蓝这么说，看着她，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连声道：“好！很不错！有圣祖遗风！”
云蓝摇头笑道：“您老过誉了，我怎么能与圣祖相比，不过是举手之劳，还希望您老到时能多多指教。”她是真希望徐老能够过去多指点的，她不过是多了后世的见识，以及还算有点造纸的天赋，但若说到造纸的经验，尤其是在大衍造纸的经验，却是远远比不上徐老的。
徐老笑道：“既然褚家丫头你这么说，我就腆着老脸时常过去看看了。”
云蓝当即笑道：“欢迎之至。”
徐老又问：“这纸药容易配制吗？这次造竹纸，褚丫头你是不是打算用这纸药？”
云蓝点点头，道：“既然有更好的，自然就用最好的。不仅这竹纸我准备用今日尝试的纸药，包括宣州那边今年准备造的纸，我也都打算用这新的纸药。”
徐老一听就放心了，笑道：“这么说，这纸药还是挺多的。不过，你之前说了，这竹纸不仅是杭州这边，别的地方到时也会造竹纸，这岂不是说，到时你会将纸药的配方告知旁人？”
云蓝笑道：“没错。但是其余的地方造竹纸，还得等到我这边的竹纸造出来之后，才开始建作坊，我有一年的时间。再说了，即使其他人也用同样的方子造纸，我也有信心能造出比他们好的纸来。”
徐老听着这话还挺耳熟，笑道：“不错，有志气！”
云蓝抿唇而笑。
这抄出的湿纸得放置两刻钟，才能移到板上，几人一直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徐老就叫两人回了厅里，又问了云蓝那边修路的进展，还有关于纸坊的筹划。
云蓝都逐一答了。
徐老就对陈玄玉道：“陈小子，你到这里来，除了带你未过门的妻子过来试纸药之外，不会就没别的事情了吧？”
陈玄玉道：“当然还有别的正事。之前徐老上折子说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徐老捋了一下长胡子，道：“我查了古籍，只找到一张图，拓印了下来，但是怎么制作还没有头绪。”
说着，徐老就冲旁边换了的仆役道：“打开左边的小格，把那张帖子拿出来。”
伺候在旁的仆役很快拿出了一张帖子，双手递给徐老。
徐老接过，小心地把帖子打开，露出一张图，上边画的是一副铠甲。
云蓝凑过去看。
徐老微微一笑，等着云蓝问他不是造纸的吗，怎么研究其铠甲来，就听云蓝道：“纸铠？”
徐老面上的笑意一僵，转过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毕竟若是旁人说到纸做的铠甲，肯定觉得不堪一击，没有什么用，包括他在看到古籍之前，也是如此。
但是云蓝非但没有这个疑惑，而且一看就认了出来。
云蓝道：“我是从古籍上知道的呀！”
徐老一听原来如此，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那古籍如今在何处？”
云蓝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有印象。也许是娘亲在世时给我看过？”
徐老就不问古籍了，径直问：“你既然认得这纸铠，可知道如何制作？”
这话一出，陈玄玉也看着云蓝。根据徐老找到的古籍上的记载，上古时征战，经常都用到纸铠甲，是作为寻常的军器准备的，而尤其让人心动的是其效果，“劲矢不能透”，当时有什么战事，动辄就造纸铠甲几万件，给兵士装备。因此在发现这一记载之后，徐老立刻上报了朝廷，并积极想着复原这上古的纸铠甲。
陈玄玉作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听到这纸铠甲箭矢无法穿透，也上了心。
因为大衍如今是花笺比较贵重，若说是原抄纸，怎么也比不上铁那么值钱的，而且古籍记载，上古是用废旧陈年账册制造的纸铠甲，这么一来，纸铠甲的制作原来不仅便宜易得，而且也比铁多得多。再者，纸铠甲也比铁甲轻便。
还有，古籍上记载，上古海上征战的将领，尤喜用纸铠甲。
这纸铠甲经过防水处理之后，轻便，水湿和箭矢皆难以穿透。
而大衍如今海患渐生，据陈玄玉估计，少则一两年，多则几年，也许就会有海上的战事，若能未雨绸缪，多制作些纸铠甲，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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